第16章

  • 姬雪
  • 邓学文
  • 5027字
  • 2020-12-16 16:01:55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苏秦看着姬雪晕了过后,梅花与老燕王连忙将她扶住架到了后面。他痴痴的盯着围幔看了半天,才慢慢的站起身来。

“来人、传大夫。”姬哙冲着愣在那里的太监喊了一声,然后拉着我向外便走:“苏子你看这事儿闹的,本来是听琴的却闹出这般事儿真是可惜了。”

苏秦没有说话,低着头竟直向前走。

“苏子、去我那里喝一杯如何?”

“不去了,我正准备着合纵抗横之事?”

“就是你所说的第二次计划?”

苏秦点了点头。

“王后晕倒了对你的打击很大对吗?”

“不是。”苏秦的语调很生硬。

“我知道你的心情,人都有个软肋,而你的软助就是姬雪。你这么多年来去云梦山勤学苦练不就是为了她吗?”

苏秦猛的站住了脚:“你说的不对,我是为了天下的苍生。大周王朝从平王南迁礼坏乐崩,天下诸侯各施己政你攻我伐使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现今秦已张开了虎口,众诸候却不思进退自相残杀。介时天下归心之时却是累累百骨、血流成河。”

“纵使秦统一了天下,天下大一统对百姓而也算是好事儿,你为什么会如此反感?”

“也许你没见过商鞅之法,更不知其中的厉害。”苏秦蔑视的说到:“那简直就是苛证。”

“可你不也借用了吗?而且还正在实施?”

“除其糟粕取其精华。”

“可以你一人之力能够说服悍魏强齐等虎狼之辈吗?”

“魏有孙庞二位师弟,楚有张仪也不在话下。这次我说服列国想带公子敏随我前往,那样齐也不难。剩下的赵韩就不算事儿了。”

“若是连纵成功是否就对秦开战?”

“战争只是下下之策,不战而驱人之兵才是兵家之精髓。”

“丞相与子敏走后,若辽东有变当怎么办?”

“有老燕王在燕必平安,还有我走之后让他修书一封送至辽东商宇。只要依计而行兵不血刃便可收服汉水之地。”

“书信内容怎么写?”

“这个老王皆知,再下还有些事要办理,微臣告退。”苏秦说完出了宫门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姬哙看着苏秦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不屑。他转身进了嬴琪的沉香宫,正见鸳鸯与凤儿二人急冲冲的由正屋出来。再看正屋里人头传动,时不时还传出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夫人生了吗?”

“正在临盆,燕王我等见公主如此辛苦,是不是请个大夫过来?”

“糊说,夫人乃金枝玉叶,岂能让那些粗俗的男人近前。不是有接生的稳婆吗?”

“可我等见稳婆已经尽了力,可夫人的生产伊就很是困难。”鸳鸯与凤儿连急带吓似要哭出声来。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姬哙正不知所措,一抬头见梅花由后面急急向前行走,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梅花,你要去那里?”

“我家公主一直昏迷不醒,那些庸医忙的团团乱转又无计可施,我去请苏子前来诊治。”

“他懂医理?”我吃惊的问到。

“记得当年我家主母生病之时,天下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是他医好了顽疾。”

“那快去快去。”姬哙闻听苏秦还懂医理连忙摧促着,他想着是怎么为嬴琪医治。

一柱香的功夫只见苏秦又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姬哙伸手一把拽住了苏秦:“爱卿救命。”

“苏秦拜,”苏秦刚要施礼却被姬哙强行拉着往沉香宫急走,他边走边说。

“快快快,夫人难产了。”

“没有稳婆吗?”

“她们也没有办法。”

苏秦来到产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叫稳婆出来。”

“你还是进去看看吧?”姬哙虽然这么说着,还点将稳婆叫了出来:“快跟丞相讲明里面的情况。”

“回丞相,孩子露出头来还算正常,可一只手象是缠绕着什么,怎么也生不出来。”

“会不会手缠在了脐带上?”苏秦想也没想:“你立即回去用针在孩子那只没出来手的肩头上狠刺一下。”

“这。”那稳婆迟疑了一下。

“还不快去等什么?”姬哙一见稳婆迟疑的样子,立即呵斥到。

那稳婆连忙进屋,一会儿功夫只听的孩子哇的哭出了声来,孕妇也停止的喊叫。姬哙回头看向苏秦,一揖到地:“苏子真神人也!”

苏秦连忙还礼:“燕王这里没事了,微臣去后宫看看王后。”

“快去、快去。”姬苏说着一头便钻进了产房。

一只青灯,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苏秦那焦虑的目光。

“夫人醒来了?”燕王一见我醒了过来,连忙抓住了我手:“夫人勿动,苏子正在为你下针哪!”

苏秦一棵一棵的由我头上拔出了银针:“王后没事了,只是伤心过度形成了血塞。只要静养几日,再用些安神的药便可。”

“多谢先生!”我低声的说了句。

“丞相真神人也,刚刚嬴琪产子,若不是苏子及时指导恐怕要凶多吉少了。”燕王拉着我的手夸讲到。

“王爷过讲了,”苏秦由床边站起身来:“季子粗懂一二,刚好巧合而已。”

“苏子过谦了,夫人知你救了她与孩子一命,甚是感激。要来当面跪谢怎奈身了空虚,特叫我务必请你过去好当面谢恩。”姬哙早早的就恭侯在这里等着,见苏秦一起身连凑了过来。

“治病救人是为医之本何谢之有,您妇人刚刚经过了九死一生千万不要为些索事烦忧,还是好好休息为上。”

“唉!丞相不知贱妾的脾气,此时若是见不到苏子,恐怕她那觉也睡不安生。你还是去见上一面,了了她的心愿吧?”姬哙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苏秦再度往沉香宫而去。

嬴琪看着面前这位英俊的学子,心说嬴驷手下能人甚多,为什么对这苏秦情有独钟哪?还有他已经去了秦国,你又不用。走了之后却又要千方百计的再来寻找,男人的心真让人琢磨不透。

嬴琪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脸上却一丝不带微笑着让鸳鸯将儿子抱过来:“奴婢多谢丞相救命之恩,今生恐无以回报。特叫我儿认苏子为义父,还请先生为吾子起个名字。”

苏秦一听连忙要跪,却被姬哙一把拽起:“苏丞相、难道我儿拜你为父还不配吗?”

“季子不敢,某何德何能敢收您的儿子为义子?”

“苏子过谦了,我子能活命全是你妙手回春。他拜你为义父理所当然,再则以季子之能敎育儿嗣,孩子长大之后定然是人中之魁首。我从今日起就将这儿子交于你了,成王败寇全凭你了。”

苏秦遊说六国去了,没有过来辞行,更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听说他收了姬哙的小儿子为义子,不过趋炎附势而已。

燕国的冬天来的很早,还没有享受够秋季的凉爽,寒风就打透了厚厚的绵衣。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点,做为人妻是多么的可恶。

“儿参见母后?”

我最怕听到的声音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可他却醉醺醺的走进了寝宫:“你又吃老酒,天都这般光景为什么不回去歇息?”我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

“乍暖还寒怕母后长夜寂寞,儿特来陪母后说会儿话儿。”

“嘿嘿!难得你有那么一份孝心,我现在很好,还是回去陪你那秦国的妹妹吧!”

“唉!我到想陪他来着,可人家烦将我轰了出来。大燕之王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就象没娘的孩子没人疼爱。”姬哙假装可怜的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猛的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还望母后怜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真是色胆包天。竟然在他父尚在之时对我动了邪念:“松开,不然我可要喊人啦!”

“喊人,喊什么人,我们母子唠会儿家常您还要外人知道吗?”

“无耻。”我拚命的抽出了手。

“我无耻,我有什么可无耻的。堂堂的大周公主在未婚之时就跟自己的教琴先生暧昧有加。去年又二嫁与商宇那个花花公子,这些风流韵事难道就不无耻了吗?小后娘就别硬撑着了,都是过来人,风流一时是一时吧?”

“放屁,”我还是第一次放粗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些事乃父都不提及你算什么?”

“我只是爱慕,象你这美貌的尤物为什么苏秦可得、商宇可得,偏偏我就动不得。”

“再敢糊言乱语我真的就要喊人了。”见他真是动了淫心我连忙往后直退。

“姬雪不要这么冲动吗?你年纪轻轻陪在那块朽木身边,他能给你什么,能让你快乐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哪?”姬哙已经失去了耐性,再见灯光下姬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欲火更盛。他说着一个箭步冲到了姬雪的身前,伸手一把将那梦昧已久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来…”

姬雪张嘴就喊,可那淫贼更快,张开了大嘴狠狠的吻住了她那樱桃小口,一只手隔着衣服在那诱人的胴体上尽情抓揉着。并且一步步的将姬雪往床边上带着。

我本是一柔弱的女子,在姬哙这高大威猛的男人身下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尽管怎么争扎也难逃其魔爪。

嬴琪在外面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嬴双的那药真是厉害,这厮才吃上半个时辰就受不了。可她并没有让这淫棍动自己,更让鸳鸯与凤儿躲的远远旳。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马上就要得手了,公爹那个老王八怎么还没有到。她不时的瞅着宫门,见没人又悄悄的从腰间拔出一根细长的铜管,再摸出一粒小黑药丸塞进了铜管的一头同力向内一吹,那药丸啪嗒一声落进了一只茶盏之中。

宫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老燕王与几个太监风尘朴朴的走了进来。边赱还边高声的炫耀着今天的成绩。

姬哙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那张臭哄哄的大嘴在唇上死命的亲啃着。庞大的身躯压的我有种窒息的感觉,屈辱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你你你找死。”姬哙正要得手之即,突然感到脑后一痛,人瘫软的倒了下去。

“来人将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给我拖出去。”老燕王脸似猪肝般的咆哮着,然后伸手拉起了痛哭流涕的我:“王后你受委屈了,这个人渣明日老夫就废了他。

燕王说完一伸手操起了桌子上的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嬴琪见状连忙退了出来,追上了抬着象死狗一般姬哙,假意不知的问到:“站住,燕王怎么了?”

这两个太监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但见满脸杀气的嬴琪又不敢说,只得唯唯诺诺说:“燕王吃醉了酒,我们正要将他送回去。”

“噢!那跟我来吧!”嬴琪说着也不看正犹豫不决的两个太监在前面带路直奔沉香宫走去。

两个太监想了又想抬着姬哙直奔了沉香公。将燕王放到床上后又不敢回去复命,必竟人家是父子两个燕王,得罪了谁都得掉脑袋。两人回了坤元宫悄悄的溜进了自己的屋里。

燕王喝了一杯水看到我悲痛欲绝的样子,连忙过来安慰到:“爱妻不要难过,这逆子明日寡人一定要他好看。”

我人生最大的屈辱也莫过于此,这该死的姬哙千刀万剐了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整理了下零乱的衣衫,抬起头再看老燕王。他的一张脸胀红,喘息也格外的急促:“燕公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都是让这畜牲给气的,我歇息一会儿便好。”燕王说着仰躺在床上。

这时我也才想起这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墙之隔的梅花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连忙起身去了隔壁,只见梅花也没脱衣服仰面八叉的躺在床上,鼻子里打着鼾正做着黄梁大梦哪!我心里骂了句转身又回了寝室。

这时的燕王喘息更加的急促,象是一下子都能憋了过去一样。我连忙冲着外面喊到:“来人哪!快去请大夫。”

一会儿功夫只见太监与御医进来了一大帮,大家手忙脚乱的围在燕王的身边。“王后,老王爷已经不行了,还是准备后事吧!”

“什么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哪?”

“这我也不知道,更象是中毒。”那御医抬头看了下我:“老王爷刚才可曾吃了什么?”

“没有,老王爷打猎刚刚回来,只是喝了一杯水。”我当然不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公布于众,却下竟识的看了下那只茶盏。

御医连忙将那只茶盏拿了过去用鼻子嗅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茶盏收了起来。

姬哙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口渴难忍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在桌上一划拉提起了一只铜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狂灌了一通。刚要躺下却被狠狠的一巴掌拍醒了过来:“还他妈睡,老爷子殡天了。”

姬哙扑楞一下由床上坐起:“你说什么?”

“老爷子死,都是你这不孝子给活活的气死了。”嬴琪气极败坏的说。

姬哙一边下床,一边小声的嘟囔着:“他死了该我什么事儿。”

“放屁、你说该你什么事儿。”嬴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哪?”姬哙挠了挠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这件事儿还有谁知道?”

“陪老爷子去打猎的两个小太监。”

姬哙闻言连忙向外便走。

坤元宫外搭起了高大的灵棚,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披麻戴孝跪拜了一地。姬哙并没有急着去守灵,他先进宫拜见了姬雪:“父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身穿孝服的姬雪对着姬哙一瞪眼:“禽兽。”

“我一时酒醉不知道干了什么,若有冒犯处还请母后谅解。”姬哙说着一双贼眼四处啥摸着,他终于看见了那两个太监。

“燕王,臣有所奏。”大夫姬青一见姬哙出现,连忙一伸手拽了下燕王的衣角。

“什么事儿?”姬哙看了看这个本家的大夫。

“老燕王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姬哙闻言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在现场拿到了这个。”姬青说着由怀中掏出了那个茶盏:“这就是他老人家生前用过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有毒哪?”

“我是大夫,而且第一个出现在了现场,燕王若是不信请随我来。”姬青说着头前带路向着宫外走去,他由井中取出了点儿水倒进了碗中。然后又唤过来了一条狗,强摁着狗嘴在水中沾了一下松开了手。一会儿功夫只见那条狗象疯了一样在院中打了一会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翻白眼死去。

姬哙当即吓傻了眼:“这真是父王生前喝过水的茶盏?”

“千真万确,这是王后娘娘亲口承认的。”

“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