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燕国篇终章(2)断水之死

一间破旧的平房内。

这件房子颇为破旧,窗户破损的很严重,隐隐漏着风。

掩日负手而立,面相破损的窗外的那一片破碎的山河,掩日剑收归鞘内,平静的躺在桌子上。

肩部的盔甲上还依稀可见血迹。

田言的惊鲵剑和掩日剑平行,一样躺在桌子上。

鲁勾践手捧断水剑,弯腰对着二人行了个礼,随即便道:“二位大人,如此,我便先去向中车府令赵高大人禀报了。

此事乃是因阴阳家暗算而起,我会如实禀报。”

丝丝汗珠自他的额头流下。

滴在他手中的断水剑上。

他缓缓的退了出去。

田言识相的没有打扰掩日。

田言想过暗算断水,但没想到焱妃这么强。

或许也是阴阳家的六魂恐咒太过可怕无解,等到田言和掩日成功撤回以后,断水先生已经凉透了。

自鲁勾践退下后,屋内气氛极度沉默。

“掩日大人,此事祸起阴阳家暗算,卑职等已经进到职责了。

赵高大人还有部署,属下就先告退了。”田言起身,对着掩日行礼道。

说实话,她对接下来的行程也不是很自信。

小圣贤庄地处齐鲁之地,庄内高手无数。

这个时代的小圣贤庄,虽然后世的“三杰”尚未完全成长起来,但高手可不止荀况一个人。

而且单单是一个荀子已经足够危险了。

身为罗网的杀手,落到诸子百家之中任何一家的手里,都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她不知道赵高想干什么,但在历史上,小圣贤庄在下一年发生了一场极大的火。

那火大到十余年后颜路和伏念都记忆犹新。

据说和李斯有关。

现在她来了,某个了不得的“倒霉差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你去吧。”掩日回头撇了她一眼道。

掩日心情很糟糕。

燕丹没死,煮熟的鸭子活活让他浪飞了。

头功怕是抢不到了。

断水死了,看死状是死于阴阳家的“阴脉八咒”之一的“六魂恐咒”。

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断水已经断气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赵高会多么的震怒了,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加一把剑去的,回来的时候就剩一把剑了。

这么多年来,罗网已经很少收到如此的重创了。

上一次,还是“黑白玄翦”的时候。

最可怕的还是此事对于秦国形势的影响。

毕竟对手是阴阳家,秦国乃至七国内诸子百家之中最为强大的一脉。

……

公元前228年。

而另一边,点齐兵马,备足粮草的王翦,统领秦军出征燕国了。

秦国精兵良将无数,燕国又有失大义在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此战燕国战败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

……

一个一身烫金黑袍,一头白发在风中乱舞的男子静静的望着这座屹立了数百年的都城。

他面容英俊至极,一对鹰眸,仿佛能看破这世间最可怕的黑暗。

手持被世人称为妖剑的“鲨齿剑”,他周身上下充斥着邪气和霸气,邪魅娟狂。

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即将被秦军铁骑的马蹄和强弓劲弩攻破的城池,卫庄缓缓的走了。

在留下来也毫无意义。

经此一战后,掩日和惊鲵再不会轻易露头了,下一次他们兴风作浪,估计就是罗网的几名天字一等的杀手,乃至阴阳家的一众绝顶高手联手“料理”燕丹夫妇乃至墨家的时候了。

一个“天字号”杀手的死去,罗网绝不会善罢甘休。

……

与此同时,燕丹被诱杀的地点。

焱妃身裹黑袍,身材玲珑,她温柔的跪坐于燕丹背后,为燕丹输送功力疗伤。

“咳咳……”燕丹咳出几口黑血,面如金纸,但一身伤口都已经止了血。

那女子功力其高,而且看其手法乃是阴阳家之人,再加上他自己的功力,在极端的时间内已经驱散了体内的惊鲵剑气和掩日剑气。

惊鲵地位不高,可剑气霸道,隐隐还在掩日之上。

天下剑客之中,剑气能兼具如此的阴柔刻骨与刚猛霸道的都不多,至少他燕丹做不到。

这样的剑之豪侠居然也甘为嬴政走狗。

“咳……咳……燕丹,多……多谢阁下相助。”燕丹道了一句。

不管对方为什么救他,但对方雇佣卫庄从掩日和惊鲵的联手夹击之下将他救下,又如此的不惜功力为他疗伤。

这份大恩大德,他定会铭记于心。

惊鲵,鱼肠和掩日的剑气极为麻烦,若是仅由他自己恢复,怕是要数月之久,才能恢复一战之力,而且脉络气息的延迟可能数年都难以恢复。

这将大大限制他的出手能力,乃至接下来的修炼速度。

对方为他驱逐了三种霸道的剑气,接下来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些皮肉伤势,一周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而这样为他疗伤,必然会大大损耗对方的功力。

他总感觉对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很亲切,仿佛与他心灵相通。

“还望阁下留下姓名,如有来日,但有差遣,赴汤蹈火,万劫不复,燕丹在所不辞!”燕丹勉强一只手撑着一只柱子站起身。

他恭敬的对着焱妃拱手道。

那黑袍女子娇躯微微一颤。

她很犹豫。

随后素手发力,缓缓的伸向了脸上的面罩……

……

“大哥。”一名士卒对着一位身披燕国甲胄的将军道。

望着数不到边际的秦军,一众燕国军士已然心生绝望之色。

“大哥,燕王喜不仁,燕丹谋划刺秦自取其祸,我们何必为了他们卖命?!”一名身披甲胄的将士道,他手上长剑已然斩杀过七名秦军将士,剑锋已然崩坏。

他一身大小伤痕三十余道。

那魁梧男子不为所动,对男子的话置若罔闻。

“大哥,你走吧,兄弟们给你殿后,咱们燕人兄弟不能都死在这里!”另一名燕国甲士道。

他头盔已经被打落,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手中的戈早已折断。

那一身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已然斩敌数人,秦军焊勇,又有王翦这等当世名将指挥,能有如此战绩已然难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