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天有眼不可欺

从来伽蓝香油多,不供菩萨供活佛。

如来威仪不得见,手捧黄白称南无。

思来世尊涅槃远,凡夫如何度五浊。

西方祖师泪流干,禅师空自费老婆。

这世间的人,少有不爱这黄金白银的,就是那少烦少恼的大和尚也难断此贪念。

这安丰城外,有一阿兰若道场,唤双木寺,寺内有二大和尚,一名释施财,一名释济生。

施财和尚年五十,生的白白胖胖,满面油光。腆着个大肚子,总是笑呵呵的。

施财和尚一生不爱酒色,唯金钱戒难过,虽名施财,实则贪财,施主之财,便是施财和尚的口头禅。

济生和尚,酒色财气,不爱色财,最喜酒肉。

宋有法身大士疯疯癫癫,以神力幻化,普度众生。

济生和尚仿效之。

这二和尚也非大恶之人,只是喜好这世间人都喜好的东西罢了。

这日,徐达刚从九华山赶回,便在双木寺外被人拦住。

徐达一看,心道糟糕。

“妖道,拦我何事?”

白鹤真人怒道:“贫道脸面尽失,皆尔之罪,今日要敲打敲打你。”

徐达喜道:“那神僧早早到了?”

白鹤大怒:“果真是你,请来这煞星,该死。”白鹤真人掏出泰山符,不由分说念咒!

徐达惊怒,不待白鹤真人念完,拔刀便砍!

先下手为强。

但这白鹤真人可不是那些小术士!

“定。”

“唏律律!”

徐达骇然发现自己与坐下的马儿被压趴。

身上仿佛有数万斤大山。

白鹤真人冷笑:“区区凡夫,贼胆不小。”

徐达口不能言,面色胀红,十分吃力。

白鹤真人接下徐达的腰带,将其邦了,解了法,将其嘴塞住。提着他,走进双木寺。

“阿弥陀佛,施主,佛门净土,万勿动刀兵。”

白鹤真人道:“大和尚,汝是何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施财,有礼了。”

“贫道白鹤,稽首!”

施财和尚为难。

“道友,这人,不好吧。”

白鹤真人掏出大金锭,施财和尚眼冒精光。

口风立转。

“善哉善哉,看道友仙风道骨,仪表不俗,这人定是贼子,降妖除魔,义不容辞,请随贫僧到后院。”

徐达怒目而视!

施财和尚笑眯眯道:“施主,嗔怒烧慧命,戒之,戒之。”

徐达恨不得将这和尚爆锤一顿。

这寺庙和尚有十多个,都是些贪便宜的俗和尚。

“师兄,此人来路不明,不可收留。”

这是个干瘦的和尚。

白鹤问:“比丘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济生和尚。”

白鹤真人心里了然。

笑道:“应是杀生和尚。”

济生和尚宝相庄严,以偈道:“酒肉穿肠过,我佛心中坐。人来问难我,告言济颠说。”

白鹤大笑,笑的前俯后仰。

济生道:“施主为何发笑?”

白鹤真人讽道:“人若学济颠,当入波旬道。”

济生和尚脸红!

争辩道:“魔即佛,波旬大菩萨也,我等末学,自当敬奉。”

白鹤真人笑道:“波旬与尔远,何如求贫道。”

济生道:“道人有何力,祭我五脏庙?”

白鹤道:“贫道怀仙酿,愿与君共尝。”

济生手舞足蹈:“大妙,大妙,道友请自便。”

白鹤真人摇头,这哪是和尚,与俗人本无分别。

在施财和尚的带领下,将徐达关了。

与二位大和尚在后院坐定。

济生和尚急不可耐道:“道友,那仙酿何处有?”

白鹤真人道:“且取三个杯子来,在里面涂满香油。”

施财和尚摇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得饮酒,师弟,汝又犯戒。”

济生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师兄为何对施主财物如此偏爱。”

施财和尚道:“布施比丘,来生大富贵,贫僧这是在行善。”

济生和尚道:“吃肉是结缘,贫僧这是与众生结缘。”

施财道:“这是恶缘。”

济生道:“菩萨不择善恶,悉皆平等普度。恼我者,令入佛道,喜我者,亦令入佛道。”

施财道:“歪理邪说。”

济生笑道:“师兄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说完,取来两个琥珀杯。

白鹤道人施法。足踏有神二字。左右各掐,申文,丑文决,吸东方青炁一口,咒:“张店食李店酒,吾有一物,用者自走,鬼神莫测,随风到手。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来来来。”

酒香四溢。那琥珀杯堪堪满了。

“止止止。”

济生道:“道友好修为。”

白鹤真人道:“请。”

“贫僧不客气了。”济生端起,喝了杯。

赞道:“妙,道友这是何等仙酒,贫僧未曾得闻?”

白鹤真人道:“此紫霞酒。”

济生问:“如何造作?”

白鹤真人道:“人参,白术,官桂,五味子,各一钱;硫磺四两;乳香,空辰砂,朱砂,各一钱;雄黄二钱;甘松,三奈,川芎,藁本,白芷,升麻,茯苓,黄柏,黄莲苓,甘草,各一钱;为末;混合火烧之土入水去渣,饮时,将药汁倒在涂抹香油的杯盏,倒入半杯温酒。能滋阴降火,祛病延年。”

济生道:“好极。”

一杯仙酿下肚。

白鹤真人又取来烧鸡。让济生饱餐一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济生问:“道友这般热情,贫僧无以为报。”

白鹤真人叹道:“罢了,罢了。”

“道友为何太息?”

“不瞒道友,贫道与人斗法,失了手,心内十分恼火。”

济生道:“莫恼,敢问对方是何高人?”

“一头陀。”

济生拍掌道:“若是道人,贫僧不知如何对付,头陀不难也。”

白鹤喜道:“请赐教。”

“附耳过来,这样,这样……”

白鹤真人展颜!

“善哉,道友好计谋,贫道这就告辞,里面这位,好生看管。”

“道友放心。”

白鹤真人遁入城内。寻得一貌美妇人。

暗自跟踪了。打听的这是城东大员外柳家妻,名秀莲!

心中计较。

待其行过僻壤,取其足心土,到客栈住下。

摆上六甲神坛。

将土撮成一双泥鞋,书无念,秀莲之名。

立丁罡步,足踏魁罡二字,左手捏雷决,右手捏剑决。

取来东方青炁一口。咒:“佳人行处,步步踏迟,吾今一剑,尔者自回,结成一块,变成一堆,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咒了七遍。烧化返步神符。呼“秀莲速来,秀莲速来。”

经三日功毕。

带上咒泥。书信与朱元璋。

云:“徐达在笼囚,欲救之,让无念妖僧前来某处某处寻之。”

朱元璋见信大惊失色。

“这可如何是好,神僧数日不见踪影,哪里寻得?”

常遇春道:“主公勿虑,末将这就告示了。”

“只得如此了。”

即刻张布榜文。无念无意见之。到府上拜了朱元璋,问:“明公寻我,所为何事?”

璋忧心道:“达今入敌手,性命难保,乞神僧救命。”说完拜下。

无念扶起他。

“明公勿急,可与我道来。”

璋拿出信件与无念看了。

无念点头:“不烦事,贫僧去去就回。”

“劳累神僧,璋深感不安。”

抬头一看,无念早不见踪影。

无念在城东寻得白鹤真人身影!

喝道:“妖道,何处去耶?把人交来。”

白鹤真人不答,将泥抹了鞋底。只管往城外走。

无念追之。行至城外。白鹤真人忽然止步。

无念笑道:“道友,这些下三滥的勾当有损天师府名誉,少做为好。”

白鹤嗔怒:“失了面子,找不回来,那才是丢我天师府脸面。”

“胜负这般重要?”

白鹤冷笑:“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当然重要。”

无念道:“那就再……”

话未说完,一貌美妇人从旁经过。

白鹤奸笑一声!

用手一指:“如意郎君便在眼前,卿何不从之。”

那妇人迷迷糊糊,见了无念,心生欢喜,顾不得羞耻,将其一把抱住。

娇滴滴道:“冤家,想杀奴家了。”

无念骇的面无人色,魂飞天外。

怒道:“哪里来的水性妇人,滚开。”

妇人泫然欲泣:“好哥哥耶,奴家这几日与你梦中相会,几经缠绵,如今如何翻脸。”

无念佛心不稳。

白鹤真人大叫:“好你个妖僧,不守清规。坏人女子清白,王法何在,伦理何在,清规何在?”

有路人经过,见此伤风败俗之事,不由分说,一窝蜂围了上来,拉扯无念。

“你个妖僧,随我等见官去。”

“这不是秀莲夫人么,好啊,好个妖僧,胆大妄为,色胆包天,柳员外的妻子也敢打主意。”

无念急的抓耳挠腮,秀莲死死将其抱住不松手。

眼内水花四溅。

“呜呜,负心的汉子,这般没有情意,妾死了算了。”

无念见其拔钗自绝。骇的拉住她的玉手:“夫人,莫得这般,贫僧罪大也。”

秀莲扑进他怀内啜泣!

无念哀道:“米贼,焉敢这样害我。”

说完气血逆流,喷出热血,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白鹤真人阴谋得逞,叫道:“拉去见官。”

昏迷的无念被人抬走。秀莲也呜呜咽咽的随去。

白鹤真人悄然离去。

到了双木寺,见了济生。感谢不尽。

与其把盏。

“道友妙计,妙计妙计!”

济生道:“得手了?”

“得了,那逆障废了,如今怕是要吃官司。”

“恭喜恭喜!”

白鹤真人喜不自胜,不由得喝的酩酊大醉。

施财和尚跑来,埋怨:“师弟好贪杯。这道人死沉沉的,师兄搬不动也。”

济生和尚醉醺醺道:“师兄莫恼,师弟帮你。”

二人合力将白鹤真人搬进禅房。

济生和尚瘫倒在地。

施财和尚正待离去。忽的转念:“这道人打扮华丽,宝贝必然不少,何不顺他几件。”

贪念一起,难以遏制。

将白鹤真人脱了。

寻得金锭数十。有半步天书。

施财和尚翻开看了看。为其所迷。

“《通天如意大法》,好宝贝,好宝贝。”

施财和尚早早眼馋白鹤真人的神通。

今得此宝,心潮澎湃,不能平静。

转念一想:“这是道人的看家宝贝,若是盗走,道人醒来,怎干干休,怕是要坏我命根。”

恰时,白鹤真人浑浑噩噩的醒来。

“道友,汝拿我天书作甚?”

施财和尚大骇。

心生恶念:“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道人掐死万事休。”

歹意一生。施财和尚用肥胖之躯压住醉酒的白鹤真人。

白鹤吐舌头。

这和尚有二百斤重。

施财和尚伸出双手死死掐住白鹤道人的脖子。白鹤真人挣扎。

半晌,白鹤真人依旧不死。

施财和尚惊慌道:“是了,这道人内息吞吐,呼吸若有若无,怎能掐死他。”

情急之下,放开醉深的白鹤,从师弟济生和尚怀里掏出平日割肉用的匕首,对准白鹤膻中穴,一刀刺下!

赤血溅射。

施财和尚慌乱下,连捅数刀。

可怜白鹤真人,一代宗师,就此命丧小人之手。

死不瞑目。

施财和尚未曾害过人命。如今杀了人,浑身发抖,口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施财和尚将济生拖到死尸旁,将其浑身抹上鲜血。

带着天书出了门。换了衣服,鞋子。将其带出寺庙烧化了。

回到寺庙。

来到徐达处。问:“施主,贫僧见你老实巴交,不似坏人,如今趁妖道不见,放了你。切莫害我。”

施财早从白鹤真人处探的徐达根底。

徐达点头。

施财和尚将徐达放了。

徐达活动下筋骨。

感谢道:“和尚慈悲,徐达感激不尽。”

施财悲天悯人道:“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扶危济困,人之本伦。”

徐达叹道:“我若走了,和尚性命难保。”

施财道:“不打紧不打紧,贫僧一副臭皮囊,早早抛弃,早早解脱。”

“和尚慈悲,徐达拜服。”

徐达随施财出了材房。

一人狂吼奔来:“不好,不好,死人也,死人也。”

徐达拉住此人。

问:“原是济生大和尚,告诉我,谁死了?”

济生浑身哆哆嗦嗦,口齿不清:“是,是,是白鹤死了。”

“什么,白鹤死了。”徐达闻言,大笑三声。

“天助我也!”

施财怒道:“快带我去。”

济生和尚带着二人来到白鹤真人死旁。

徐达唾弃:“该死的米贼,死的好。”

施财怒目而视:“师弟,如何害命,其罪匪浅,当入阿鼻。”

济生惨然道:“不是我,不是我,师弟一向本分,不敢杀人。”

徐达道:“许是你酒后乱性,将这米贼杀了亦未可知。”

济生有口难辩,支支吾吾说不清。

真是:

天理昭昭,法眼分明。

作计为害,反伤己身。

施财道:“你害了人命,见官去。”

济生“噗通”跪下哀求:“师兄,不要如此,师弟恐性命难全。”

施财道:“杀人偿命,此乃天理,如何推脱。”

“师弟不曾杀人,师兄冤枉我也,莫非师兄见财起意,杀了道人,嫁祸于人。”

施财大怒,抄起旁边禅杖就打。

“逆障,还敢诬赖于我。”

徐达道:“不需你师兄弟烦忧,这道人该死。此事本将军做主,赦你等无罪。”

二人假意惊恐。

“汝何人耶?口气甚大。”

“应天府徐达是也!”

二僧拜倒。

“不知是大将军,罪过,罪过。”

达道:“不知者不怪,你等起来。”

二僧爬起。

达道:“吾今回去复命,二位救命之恩,日后再报。”

施财道:“将军宽宥,已是大德,怎敢望报。”

达道:“知恩不报,禽兽不如,达非是陈友谅之辈。大和尚,告辞。”

“将军珍重。”

徐达辞别了二位大和尚,回到帅府。与朱元璋见了,执手凝噎。

达道:“劳主公挂念。”

璋道:“无事便好,正有一件棘手的事,要达去办。”

“何事?”

“无念神僧动了凡心,将柳员外妻秀莲拐跑。被人当场抓住,民情激愤,要求处死神僧。”

徐达惊道:“不会如此。”

璋叹道:“无念虽神通高强,亦是凡夫,见了秀莲这般娇媚妇人,如何不动心。”

徐达双眉紧促。不说话。

此人升堂

里里外外围了数匝水泄不通。

徐达神案,朱元璋屏风后旁听。

无念被枷锁了,身上喷了黑狗血。

跪在躺下听审。

秀莲面色凄惶,低头不敢见人。

徐达拍案。

问:“无念神僧,为何犯人妻女?”

无念道:“中白鹤奸计,贫僧观女色如猛虎,如何敢染着。”

徐达又问秀莲:“柳家娘子,是也不是?”

秀莲羞凄道:“大人容禀,非妾自贱,实乃妖僧作法将妾迷魂了,以至于人事不省,望大人明断。”

徐达又问旁边的柳员外:“汝妻所言,为真为假?”

柳员外怒气冲天道:“我妻勤勉恪德,端庄娴淑,如何与人通奸,此事乡邻作证,是这妖僧见色起意,作法害她。”

徐达问了乡人,皆言如此。

无念苦笑。

徐达为难了。

道:“神僧正与妖道斗法,或是妖道暗算其妻未可知。此事尚须祥查。”

柳员外恨恨道:“大人是莫非要以私废公,偏袒这妖僧不成。”

徐达不悦:“你这人,好生无礼,达为人清正,岂会做这种苟且之事,甚勿乱言。再敢胡说,乱棍伺候。”

柳员外嗔道:“那便请大人做主,断了此案,还小民拙荆清白。”

徐达十分为难。

“此事疑点多多,若屈杀无辜,达恐遭天谴。”

柳员外喝道:“大人,此事众目睽睽,千眼所见,岂会有假。”

秀莲性子烈,一头撞向铁壁,幸得卒子阻拦,保住了性命。

徐达叹息。

“尔等稍待!”

徐达入屏风见朱元璋。

“主公,如之奈何?”

璋道:“杀一人而得万人,诛一心而得万心,何不为邪?”

徐达眼红道:“怎可如此,若今为此不义之事,恐为天下义士所鄙,还有何人愿意前来效力?”

璋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斩杀此僧,难以服众。”

徐达见朱元璋意志坚定,知有隐情。

闷闷不乐的回到案前。

道:“柳员外,汝妻已是不洁之身,心有嫌隙否?”

柳员外满面通红,支支吾吾不回答。

秀莲惨笑:“夫君,何得如此薄情寡义,忘结发之恩。”

柳员外羞怒:“汝不守妇道,害我面上无光,如今为你吃官司,已是仁至义尽,还要我如何?”

秀莲恨恨道:“那便将我休了罢。”

柳员外勃然大怒,当众被激,一气之下。

借来纸笔,写了休书。

“贱人,寻你奸夫去。”

秀莲接过休书。掏出剪刀,将秀发割下一段。

怒道:“君既无情,今日割发断义!”

众人太息!

秀莲道:“大人,请将我判与这僧。”

无念险些吓死。

徐达道:“既然如此,本官将你判与无念。员外,有异议否?”

柳员外赔了夫人又折兵!

冷声道:“这官司不打了,气煞我也。”

随即拂袖而去。

徐达判道:“兹事明了,情状可原,无念不通人情,见美妇而倾心,神迷魂颠,作法诱之,理应斩首,念其一片痴心,又破敌有功,理应宽赦,莲夫薄恩,辱妻逃离,不义之人,与莲情分尽断,青天有比翼,地上结连理,成人之美,君子所好,既君妾同心,今忝为月老,将秀莲判与无念为妻,赴白首之约,同鸾凤之好,不得相违,立字为证,人神共鉴。”

写了文书,加盖大印。

行至堂下,将文书递与秀莲。亲自解开无念枷锁。

“神僧受此磨难,达之罪也。”

无念道:“无妨,命中合该此劫。”

徐达低语几句。无念苦叹:“君害苦我也。”

徐达笑道:“白白得了美娇娘,如何害你。”

无念苦笑。

秀莲娇怯怯偷瞄无念。

见这郎君面敷白玉,眼含珠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是可喜。

不觉动了春心,霞云片片涌上娇靥!

秀莲将文书递无念。羞涩道:“郎君,勿要轻贱。”

无念生怕这烈女寻死,只得委屈接过。

“娘子多虑了。”

秀莲欢喜!

无念从不尽女色。

将秀莲仔细瞧了瞧。

眉弯弯,波儿清,不是楚楚可怜人。

一双玉葱剥嫩芽,柳腰款款莲步生。

满月相,如画成,莫非嫦娥下凡尘?

佛前若不施宝华,何得妙色芙蕖身。

无念见了,苦叹道:“数载苦修,不敌刹那回眸。”

秀莲听了,欣喜。

心道:“这俏冤家动心了。”

徐达道:“无念兄,何不在此拜堂。”

无念道:“不了,贫……,我游历惯了。”

徐达见其志在隐逸。

叹道:“达不勉强了。”

命人取来衣服,盘缠!

无念蹙眉:“这衣服太贵,吾穿不惯。”

徐达无奈,有换了套粗布衣裳。

无念道:“方才合身!”

对徐达递过的白银也不推辞,接过了。

交与秀莲。

“夫人,可愿随我游历?”

秀莲矜持道:“夫为妻首,敢不从命!”

无念微笑。带着秀莲与徐达辞别了。上了路!

徐达回告朱元璋。

朱元璋淡然道:“达,汝办事,吾安心。”

徐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