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伽蓝香油多,不供菩萨供活佛。
如来威仪不得见,手捧黄白称南无。
思来世尊涅槃远,凡夫如何度五浊。
西方祖师泪流干,禅师空自费老婆。
这世间的人,少有不爱这黄金白银的,就是那少烦少恼的大和尚也难断此贪念。
这安丰城外,有一阿兰若道场,唤双木寺,寺内有二大和尚,一名释施财,一名释济生。
施财和尚年五十,生的白白胖胖,满面油光。腆着个大肚子,总是笑呵呵的。
施财和尚一生不爱酒色,唯金钱戒难过,虽名施财,实则贪财,施主之财,便是施财和尚的口头禅。
济生和尚,酒色财气,不爱色财,最喜酒肉。
宋有法身大士疯疯癫癫,以神力幻化,普度众生。
济生和尚仿效之。
这二和尚也非大恶之人,只是喜好这世间人都喜好的东西罢了。
这日,徐达刚从九华山赶回,便在双木寺外被人拦住。
徐达一看,心道糟糕。
“妖道,拦我何事?”
白鹤真人怒道:“贫道脸面尽失,皆尔之罪,今日要敲打敲打你。”
徐达喜道:“那神僧早早到了?”
白鹤大怒:“果真是你,请来这煞星,该死。”白鹤真人掏出泰山符,不由分说念咒!
徐达惊怒,不待白鹤真人念完,拔刀便砍!
先下手为强。
但这白鹤真人可不是那些小术士!
“定。”
“唏律律!”
徐达骇然发现自己与坐下的马儿被压趴。
身上仿佛有数万斤大山。
白鹤真人冷笑:“区区凡夫,贼胆不小。”
徐达口不能言,面色胀红,十分吃力。
白鹤真人接下徐达的腰带,将其邦了,解了法,将其嘴塞住。提着他,走进双木寺。
“阿弥陀佛,施主,佛门净土,万勿动刀兵。”
白鹤真人道:“大和尚,汝是何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施财,有礼了。”
“贫道白鹤,稽首!”
施财和尚为难。
“道友,这人,不好吧。”
白鹤真人掏出大金锭,施财和尚眼冒精光。
口风立转。
“善哉善哉,看道友仙风道骨,仪表不俗,这人定是贼子,降妖除魔,义不容辞,请随贫僧到后院。”
徐达怒目而视!
施财和尚笑眯眯道:“施主,嗔怒烧慧命,戒之,戒之。”
徐达恨不得将这和尚爆锤一顿。
这寺庙和尚有十多个,都是些贪便宜的俗和尚。
“师兄,此人来路不明,不可收留。”
这是个干瘦的和尚。
白鹤问:“比丘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济生和尚。”
白鹤真人心里了然。
笑道:“应是杀生和尚。”
济生和尚宝相庄严,以偈道:“酒肉穿肠过,我佛心中坐。人来问难我,告言济颠说。”
白鹤大笑,笑的前俯后仰。
济生道:“施主为何发笑?”
白鹤真人讽道:“人若学济颠,当入波旬道。”
济生和尚脸红!
争辩道:“魔即佛,波旬大菩萨也,我等末学,自当敬奉。”
白鹤真人笑道:“波旬与尔远,何如求贫道。”
济生道:“道人有何力,祭我五脏庙?”
白鹤道:“贫道怀仙酿,愿与君共尝。”
济生手舞足蹈:“大妙,大妙,道友请自便。”
白鹤真人摇头,这哪是和尚,与俗人本无分别。
在施财和尚的带领下,将徐达关了。
与二位大和尚在后院坐定。
济生和尚急不可耐道:“道友,那仙酿何处有?”
白鹤真人道:“且取三个杯子来,在里面涂满香油。”
施财和尚摇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得饮酒,师弟,汝又犯戒。”
济生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师兄为何对施主财物如此偏爱。”
施财和尚道:“布施比丘,来生大富贵,贫僧这是在行善。”
济生和尚道:“吃肉是结缘,贫僧这是与众生结缘。”
施财道:“这是恶缘。”
济生道:“菩萨不择善恶,悉皆平等普度。恼我者,令入佛道,喜我者,亦令入佛道。”
施财道:“歪理邪说。”
济生笑道:“师兄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说完,取来两个琥珀杯。
白鹤道人施法。足踏有神二字。左右各掐,申文,丑文决,吸东方青炁一口,咒:“张店食李店酒,吾有一物,用者自走,鬼神莫测,随风到手。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来来来。”
酒香四溢。那琥珀杯堪堪满了。
“止止止。”
济生道:“道友好修为。”
白鹤真人道:“请。”
“贫僧不客气了。”济生端起,喝了杯。
赞道:“妙,道友这是何等仙酒,贫僧未曾得闻?”
白鹤真人道:“此紫霞酒。”
济生问:“如何造作?”
白鹤真人道:“人参,白术,官桂,五味子,各一钱;硫磺四两;乳香,空辰砂,朱砂,各一钱;雄黄二钱;甘松,三奈,川芎,藁本,白芷,升麻,茯苓,黄柏,黄莲苓,甘草,各一钱;为末;混合火烧之土入水去渣,饮时,将药汁倒在涂抹香油的杯盏,倒入半杯温酒。能滋阴降火,祛病延年。”
济生道:“好极。”
一杯仙酿下肚。
白鹤真人又取来烧鸡。让济生饱餐一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济生问:“道友这般热情,贫僧无以为报。”
白鹤真人叹道:“罢了,罢了。”
“道友为何太息?”
“不瞒道友,贫道与人斗法,失了手,心内十分恼火。”
济生道:“莫恼,敢问对方是何高人?”
“一头陀。”
济生拍掌道:“若是道人,贫僧不知如何对付,头陀不难也。”
白鹤喜道:“请赐教。”
“附耳过来,这样,这样……”
白鹤真人展颜!
“善哉,道友好计谋,贫道这就告辞,里面这位,好生看管。”
“道友放心。”
白鹤真人遁入城内。寻得一貌美妇人。
暗自跟踪了。打听的这是城东大员外柳家妻,名秀莲!
心中计较。
待其行过僻壤,取其足心土,到客栈住下。
摆上六甲神坛。
将土撮成一双泥鞋,书无念,秀莲之名。
立丁罡步,足踏魁罡二字,左手捏雷决,右手捏剑决。
取来东方青炁一口。咒:“佳人行处,步步踏迟,吾今一剑,尔者自回,结成一块,变成一堆,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咒了七遍。烧化返步神符。呼“秀莲速来,秀莲速来。”
经三日功毕。
带上咒泥。书信与朱元璋。
云:“徐达在笼囚,欲救之,让无念妖僧前来某处某处寻之。”
朱元璋见信大惊失色。
“这可如何是好,神僧数日不见踪影,哪里寻得?”
常遇春道:“主公勿虑,末将这就告示了。”
“只得如此了。”
即刻张布榜文。无念无意见之。到府上拜了朱元璋,问:“明公寻我,所为何事?”
璋忧心道:“达今入敌手,性命难保,乞神僧救命。”说完拜下。
无念扶起他。
“明公勿急,可与我道来。”
璋拿出信件与无念看了。
无念点头:“不烦事,贫僧去去就回。”
“劳累神僧,璋深感不安。”
抬头一看,无念早不见踪影。
无念在城东寻得白鹤真人身影!
喝道:“妖道,何处去耶?把人交来。”
白鹤真人不答,将泥抹了鞋底。只管往城外走。
无念追之。行至城外。白鹤真人忽然止步。
无念笑道:“道友,这些下三滥的勾当有损天师府名誉,少做为好。”
白鹤嗔怒:“失了面子,找不回来,那才是丢我天师府脸面。”
“胜负这般重要?”
白鹤冷笑:“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当然重要。”
无念道:“那就再……”
话未说完,一貌美妇人从旁经过。
白鹤奸笑一声!
用手一指:“如意郎君便在眼前,卿何不从之。”
那妇人迷迷糊糊,见了无念,心生欢喜,顾不得羞耻,将其一把抱住。
娇滴滴道:“冤家,想杀奴家了。”
无念骇的面无人色,魂飞天外。
怒道:“哪里来的水性妇人,滚开。”
妇人泫然欲泣:“好哥哥耶,奴家这几日与你梦中相会,几经缠绵,如今如何翻脸。”
无念佛心不稳。
白鹤真人大叫:“好你个妖僧,不守清规。坏人女子清白,王法何在,伦理何在,清规何在?”
有路人经过,见此伤风败俗之事,不由分说,一窝蜂围了上来,拉扯无念。
“你个妖僧,随我等见官去。”
“这不是秀莲夫人么,好啊,好个妖僧,胆大妄为,色胆包天,柳员外的妻子也敢打主意。”
无念急的抓耳挠腮,秀莲死死将其抱住不松手。
眼内水花四溅。
“呜呜,负心的汉子,这般没有情意,妾死了算了。”
无念见其拔钗自绝。骇的拉住她的玉手:“夫人,莫得这般,贫僧罪大也。”
秀莲扑进他怀内啜泣!
无念哀道:“米贼,焉敢这样害我。”
说完气血逆流,喷出热血,双眼一翻,栽倒在地。
白鹤真人阴谋得逞,叫道:“拉去见官。”
昏迷的无念被人抬走。秀莲也呜呜咽咽的随去。
白鹤真人悄然离去。
到了双木寺,见了济生。感谢不尽。
与其把盏。
“道友妙计,妙计妙计!”
济生道:“得手了?”
“得了,那逆障废了,如今怕是要吃官司。”
“恭喜恭喜!”
白鹤真人喜不自胜,不由得喝的酩酊大醉。
施财和尚跑来,埋怨:“师弟好贪杯。这道人死沉沉的,师兄搬不动也。”
济生和尚醉醺醺道:“师兄莫恼,师弟帮你。”
二人合力将白鹤真人搬进禅房。
济生和尚瘫倒在地。
施财和尚正待离去。忽的转念:“这道人打扮华丽,宝贝必然不少,何不顺他几件。”
贪念一起,难以遏制。
将白鹤真人脱了。
寻得金锭数十。有半步天书。
施财和尚翻开看了看。为其所迷。
“《通天如意大法》,好宝贝,好宝贝。”
施财和尚早早眼馋白鹤真人的神通。
今得此宝,心潮澎湃,不能平静。
转念一想:“这是道人的看家宝贝,若是盗走,道人醒来,怎干干休,怕是要坏我命根。”
恰时,白鹤真人浑浑噩噩的醒来。
“道友,汝拿我天书作甚?”
施财和尚大骇。
心生恶念:“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道人掐死万事休。”
歹意一生。施财和尚用肥胖之躯压住醉酒的白鹤真人。
白鹤吐舌头。
这和尚有二百斤重。
施财和尚伸出双手死死掐住白鹤道人的脖子。白鹤真人挣扎。
半晌,白鹤真人依旧不死。
施财和尚惊慌道:“是了,这道人内息吞吐,呼吸若有若无,怎能掐死他。”
情急之下,放开醉深的白鹤,从师弟济生和尚怀里掏出平日割肉用的匕首,对准白鹤膻中穴,一刀刺下!
赤血溅射。
施财和尚慌乱下,连捅数刀。
可怜白鹤真人,一代宗师,就此命丧小人之手。
死不瞑目。
施财和尚未曾害过人命。如今杀了人,浑身发抖,口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施财和尚将济生拖到死尸旁,将其浑身抹上鲜血。
带着天书出了门。换了衣服,鞋子。将其带出寺庙烧化了。
回到寺庙。
来到徐达处。问:“施主,贫僧见你老实巴交,不似坏人,如今趁妖道不见,放了你。切莫害我。”
施财早从白鹤真人处探的徐达根底。
徐达点头。
施财和尚将徐达放了。
徐达活动下筋骨。
感谢道:“和尚慈悲,徐达感激不尽。”
施财悲天悯人道:“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扶危济困,人之本伦。”
徐达叹道:“我若走了,和尚性命难保。”
施财道:“不打紧不打紧,贫僧一副臭皮囊,早早抛弃,早早解脱。”
“和尚慈悲,徐达拜服。”
徐达随施财出了材房。
一人狂吼奔来:“不好,不好,死人也,死人也。”
徐达拉住此人。
问:“原是济生大和尚,告诉我,谁死了?”
济生浑身哆哆嗦嗦,口齿不清:“是,是,是白鹤死了。”
“什么,白鹤死了。”徐达闻言,大笑三声。
“天助我也!”
施财怒道:“快带我去。”
济生和尚带着二人来到白鹤真人死旁。
徐达唾弃:“该死的米贼,死的好。”
施财怒目而视:“师弟,如何害命,其罪匪浅,当入阿鼻。”
济生惨然道:“不是我,不是我,师弟一向本分,不敢杀人。”
徐达道:“许是你酒后乱性,将这米贼杀了亦未可知。”
济生有口难辩,支支吾吾说不清。
真是:
天理昭昭,法眼分明。
作计为害,反伤己身。
施财道:“你害了人命,见官去。”
济生“噗通”跪下哀求:“师兄,不要如此,师弟恐性命难全。”
施财道:“杀人偿命,此乃天理,如何推脱。”
“师弟不曾杀人,师兄冤枉我也,莫非师兄见财起意,杀了道人,嫁祸于人。”
施财大怒,抄起旁边禅杖就打。
“逆障,还敢诬赖于我。”
徐达道:“不需你师兄弟烦忧,这道人该死。此事本将军做主,赦你等无罪。”
二人假意惊恐。
“汝何人耶?口气甚大。”
“应天府徐达是也!”
二僧拜倒。
“不知是大将军,罪过,罪过。”
达道:“不知者不怪,你等起来。”
二僧爬起。
达道:“吾今回去复命,二位救命之恩,日后再报。”
施财道:“将军宽宥,已是大德,怎敢望报。”
达道:“知恩不报,禽兽不如,达非是陈友谅之辈。大和尚,告辞。”
“将军珍重。”
徐达辞别了二位大和尚,回到帅府。与朱元璋见了,执手凝噎。
达道:“劳主公挂念。”
璋道:“无事便好,正有一件棘手的事,要达去办。”
“何事?”
“无念神僧动了凡心,将柳员外妻秀莲拐跑。被人当场抓住,民情激愤,要求处死神僧。”
徐达惊道:“不会如此。”
璋叹道:“无念虽神通高强,亦是凡夫,见了秀莲这般娇媚妇人,如何不动心。”
徐达双眉紧促。不说话。
此人升堂
里里外外围了数匝水泄不通。
徐达神案,朱元璋屏风后旁听。
无念被枷锁了,身上喷了黑狗血。
跪在躺下听审。
秀莲面色凄惶,低头不敢见人。
徐达拍案。
问:“无念神僧,为何犯人妻女?”
无念道:“中白鹤奸计,贫僧观女色如猛虎,如何敢染着。”
徐达又问秀莲:“柳家娘子,是也不是?”
秀莲羞凄道:“大人容禀,非妾自贱,实乃妖僧作法将妾迷魂了,以至于人事不省,望大人明断。”
徐达又问旁边的柳员外:“汝妻所言,为真为假?”
柳员外怒气冲天道:“我妻勤勉恪德,端庄娴淑,如何与人通奸,此事乡邻作证,是这妖僧见色起意,作法害她。”
徐达问了乡人,皆言如此。
无念苦笑。
徐达为难了。
道:“神僧正与妖道斗法,或是妖道暗算其妻未可知。此事尚须祥查。”
柳员外恨恨道:“大人是莫非要以私废公,偏袒这妖僧不成。”
徐达不悦:“你这人,好生无礼,达为人清正,岂会做这种苟且之事,甚勿乱言。再敢胡说,乱棍伺候。”
柳员外嗔道:“那便请大人做主,断了此案,还小民拙荆清白。”
徐达十分为难。
“此事疑点多多,若屈杀无辜,达恐遭天谴。”
柳员外喝道:“大人,此事众目睽睽,千眼所见,岂会有假。”
秀莲性子烈,一头撞向铁壁,幸得卒子阻拦,保住了性命。
徐达叹息。
“尔等稍待!”
徐达入屏风见朱元璋。
“主公,如之奈何?”
璋道:“杀一人而得万人,诛一心而得万心,何不为邪?”
徐达眼红道:“怎可如此,若今为此不义之事,恐为天下义士所鄙,还有何人愿意前来效力?”
璋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斩杀此僧,难以服众。”
徐达见朱元璋意志坚定,知有隐情。
闷闷不乐的回到案前。
道:“柳员外,汝妻已是不洁之身,心有嫌隙否?”
柳员外满面通红,支支吾吾不回答。
秀莲惨笑:“夫君,何得如此薄情寡义,忘结发之恩。”
柳员外羞怒:“汝不守妇道,害我面上无光,如今为你吃官司,已是仁至义尽,还要我如何?”
秀莲恨恨道:“那便将我休了罢。”
柳员外勃然大怒,当众被激,一气之下。
借来纸笔,写了休书。
“贱人,寻你奸夫去。”
秀莲接过休书。掏出剪刀,将秀发割下一段。
怒道:“君既无情,今日割发断义!”
众人太息!
秀莲道:“大人,请将我判与这僧。”
无念险些吓死。
徐达道:“既然如此,本官将你判与无念。员外,有异议否?”
柳员外赔了夫人又折兵!
冷声道:“这官司不打了,气煞我也。”
随即拂袖而去。
徐达判道:“兹事明了,情状可原,无念不通人情,见美妇而倾心,神迷魂颠,作法诱之,理应斩首,念其一片痴心,又破敌有功,理应宽赦,莲夫薄恩,辱妻逃离,不义之人,与莲情分尽断,青天有比翼,地上结连理,成人之美,君子所好,既君妾同心,今忝为月老,将秀莲判与无念为妻,赴白首之约,同鸾凤之好,不得相违,立字为证,人神共鉴。”
写了文书,加盖大印。
行至堂下,将文书递与秀莲。亲自解开无念枷锁。
“神僧受此磨难,达之罪也。”
无念道:“无妨,命中合该此劫。”
徐达低语几句。无念苦叹:“君害苦我也。”
徐达笑道:“白白得了美娇娘,如何害你。”
无念苦笑。
秀莲娇怯怯偷瞄无念。
见这郎君面敷白玉,眼含珠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是可喜。
不觉动了春心,霞云片片涌上娇靥!
秀莲将文书递无念。羞涩道:“郎君,勿要轻贱。”
无念生怕这烈女寻死,只得委屈接过。
“娘子多虑了。”
秀莲欢喜!
无念从不尽女色。
将秀莲仔细瞧了瞧。
眉弯弯,波儿清,不是楚楚可怜人。
一双玉葱剥嫩芽,柳腰款款莲步生。
满月相,如画成,莫非嫦娥下凡尘?
佛前若不施宝华,何得妙色芙蕖身。
无念见了,苦叹道:“数载苦修,不敌刹那回眸。”
秀莲听了,欣喜。
心道:“这俏冤家动心了。”
徐达道:“无念兄,何不在此拜堂。”
无念道:“不了,贫……,我游历惯了。”
徐达见其志在隐逸。
叹道:“达不勉强了。”
命人取来衣服,盘缠!
无念蹙眉:“这衣服太贵,吾穿不惯。”
徐达无奈,有换了套粗布衣裳。
无念道:“方才合身!”
对徐达递过的白银也不推辞,接过了。
交与秀莲。
“夫人,可愿随我游历?”
秀莲矜持道:“夫为妻首,敢不从命!”
无念微笑。带着秀莲与徐达辞别了。上了路!
徐达回告朱元璋。
朱元璋淡然道:“达,汝办事,吾安心。”
徐达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