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日子要来了

紫荆雷越发不安分,她的血脉一次次像是被火炙烤,又一次次被冰冷的河水浇熄。

她坚持不下去了!

在晕过去之前,她似乎听见冷墨夜的畅快大笑,她眯起眼睛,他的笑竟暖如春阳……

“骗子!”

说好五百步,却诓着她丢命!

此人,不可信!

……

烈烈火声响起,金绵绵觉得周身暖意融融,紫荆雷融汇到她的四肢百骸,前所未有地舒畅。

她还活着!

冷墨夜的疯狂举动,让她意外地将紫荆雷精炼,此后她再用紫荆雷,耗费的精力会大大减少!

冷墨夜守在她身侧,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她:“吃完了睡觉,明日会有船来。”

金绵绵看着烤得泛油的鱼愣住,她在河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冷墨夜却还有精力抓鱼?

冷墨夜串起另一条鱼在火堆上烘烤:“那条锦鲤送来的!”

“小鲤儿?你威胁它了!”

小鲤儿天真善良,从不会捕杀同族,除非有人逼迫它!

“是又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金绵绵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冷墨夜说话没那么冷。

是又如何,这语气怎就莫名熟悉?

脑海中响起冷墨夜问她看过信的事。

她说:看过又如何?

金绵绵小口吃着鱼肉,鱼肉肥美,冷墨夜的手艺也不错。

“小鲤儿生性善良,冷世子不该威胁它。”

捕杀同族,易生心魔,心魔难除。

冷墨夜嗤笑:“你相信这是一条鱼送来的?傻子!”

金绵绵看着冷墨夜的笑颜突觉心惊,又飞速低垂了眉眼,经历方才的生死一线,她险些忘了这是凡间,面对的是没有前世记忆的魔君。

她方才的言语,被当做傻子已算是好的。

“你是世子,你说的话旁人岂敢置喙?你就是说自己是神仙,我也得信!”

金绵绵吃着鱼肉,做出一副被迫接受的神情,内心更震惊于冷墨夜又一次的笑,不会是癔症吧?

火光炽盛,偶尔噼啪声响,金绵绵困倦,就着夜间的星云,搬了一块石头枕着,呼吸渐缓。

冷墨夜道:“下个月,跟我回锦城。”

“哦。”

金绵绵迷迷糊糊应了,唇角微挑。

回锦城,正是她的目的。

“金绵绵,你究竟是什么人?”

冷墨夜眼睛微眯,凑近金绵绵低喃,她的唇瓣粉嫩,如被晨露洗过的胭脂花。

目光下行,看见金绵绵纤长的手动了动,他捧起轻轻摩挲。

他太想知道她究竟用什么手段让他的腿瞬间痊愈。

这样的角度充满暧昧,也亏得金绵绵睡着了。

第二日,金绵绵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冷宅,冷家一切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护卫抬进三口黑漆木箱,箱口嵌着一颗颗黑曜石,是富贵人家常用的。

一箱都是绸缎轻纱衣裳,另一箱则皆是珠宝首饰,剩下的一箱,则是各种款式的鞋袜。

“绵绵姑娘,世子特意吩咐给你置办的这些,你看看是否合心意?若是还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四喜态度诚恳。

看世子的态度,这金姑娘的地位比自己高了不少,日后还需仰仗。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金绵绵不敢收,冷墨夜送这么多东西,所求的定是比昨夜更疯狂的事。

四喜的态度大变,再不敢让金绵绵看看身份,而是冲着她恭敬地笑:“世子说,绵绵姑娘既然做了他的贴身婢女,便要打扮起来,莫失了世子的面子。”

贴身婢女?

她何时答应做冷墨夜的贴身婢女?

“绵绵姑娘,世子说今日与学堂请了假,姑娘可歇息一日。我先出去了,有事吩咐便唤他们一声,待回了王府,便有二等婢女伺候……”

四喜说了些王府的常识便退出去。

金绵绵顺手拎起一件海棠红的衣裳,单看料子,就比金如意昨日穿的要华贵!

箱子里的衣裳尽数被翻出,金绵绵心情愉悦,那“更疯狂的要求”顿然被扔在脑后,度化魔君本就艰辛,先过好眼前才是正经!

常听九重天的精灵们道凡间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凡间衣裳的款式都这么多……

冷墨夜似乎在房中睡觉,房门紧闭,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金绵绵不去找不自在,独自整理了一个时辰的衣裳,几乎将每个款式都试了一遍。

晌午,断断续续下了两日的雨终于停了,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清澈透明,是干净的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推开门,眼前一片青葱翠绿,山树叶子透亮如上好的翡翠。

半山之间新雾轻烟缭绕不散,仿若仙界。

金绵绵穿着一件妆花纱缀边的葡萄色麻衫,高腰雪云纱裙用金线绣成的腰带系了,脚穿一双富贵人家姑娘们平素穿的厚底梨花雨绣鞋。

显出美好的身段,又显出几分女儿家的骄矜。

“呦,大妞,你这么一穿,婶子都快不认得你了!”

张大婶路过,被金绵绵惊艳。

冷家世子果真是个念旧情的,没有推拒两家的亲事,金家大妞的好日子要来了!

金绵绵抿唇浅笑,如夏日含露的嫩草,浑身上下透着明媚。

张大婶身后跟着一位二八姑娘,肌肤白皙,眉眼细长,眼睛上下转动后落在金绵绵的裙子上。

雪云纱啊!二两银子一尺,做一条金绵绵身上穿的裙子,至少三尺半!

这一身的行头下来,少说要十五两银子!

这丫头,富贵着哩!

金绵绵也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色绣花麻纱,腰间系着的绣红梅香囊格外惹眼,面容不算出众,却看上去温和恬静。

面生。

“婶子,你家今日要待客吗?我正好没事,能帮你搭把手!”

金绵绵说话间便亲昵地挽上张大婶的胳膊,她自小便是这样,文娘去世之后,张大婶对她多番照顾,也算半个娘亲。

张大婶笑得很是爽朗,扭了个身将身后的女子拉近几步:“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丫头,这是陈宓娥,陈姑娘,刚搬到冷宅隔壁,说来还是我的远房亲戚,今日上家吃顿饭,认个门,正好大虎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