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晕睡,天天假寐,洛婉知道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也一直是这个状态,她现在唯一想的是,怎么样逃出去,但是太多的时候,她又会陶醉在云消细心的关怀和呵护之中,不去想任何事。有的时候,她发现麻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时间飞逝,弹指间,光阴真如水,流去的无声无息。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落尘子再也没有来过。洛婉也知道他们现在正是在渡郡。
云消听着她细密的酣音,悄悄的给她盖好了被子,掖好被角,看着她合起的双眼,那样的细长,那样的妩媚,虽然没有张开,却仿佛从那放着充满灵气的光芒。他情不自禁的将唇落到了她的额头上。低着头细细的观赏着这玉雕般的美人。
也许是他的呼吸惊到了她,她轻轻的翻了一个身,转而又发出了细密的酣音。
云消笑着退了出去,洛婉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远,又细细聆听,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翻过身来。
轻轻的下了床,虽然没有力气,但是恍然间觉得自己现在逃走应该没有问题。她回手掳了一下头发,突然摸到右边无数个编的细细的小辫,她心中一酸,她装睡的时候,云消悄悄编的,那么多,一大把,她黑长硬翘的睫毛上晶光闪闪,波光莹莹,泪珠紧密的向下坠落。
眼前还是云消这三十多日来的身影和关怀,她咬了一下牙,甩了一下头。找到包袱,迅速的背在身后,拆下身上的绑带,换上一套不显眼的湖蓝色紧身衣,轻启房门,移步而走,还是没有忍住,虽然不知道云消住在哪个房间,但是还是往他日常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了。
洛婉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从房间到楼梯一路的泪珠,也许早就随着尘埃化身为雾了,只是那云消是否可以感觉到?
她又觉得自己很无耻,离宫寻夫,却爱上他人,而他人却把自己当成了棋子……
罢了,这一切,都随着这店门关在身后吧!罢了!
洛婉终于又有了刚刚出宫的感觉,一个人,她还是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客栈,然后,咬唇,回头,一溜烟的钻进眼旁边的小巷,再钻,跑的太快了,泪水还没流下来就随风而去。
但是痛的不只是心,还有背后的伤口,她有些大意了。突然觉得身后微凉,定是扯到未愈的伤口了,不过就是一个箭伤么?怎么会这么的疼,还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好?现在去找谁?谁也不认识。
正在思想着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之上,她心中一惊,转过脸来,一个白发鹤首的老者,说着问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呃?”此时洛婉才反映过来,自己竟然跑到一个小小的弄堂之中,而这最里面竟然是一个朱漆红门。正在她迷茫的时候,觉得老者伸出手来。又是点穴?是吧?又是……
如梦如醒之时。
“太后保护慕容云的母妃……”
“皇后要杀了慕容云和自己……”
“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
“让太后和皇后去斗吧……”
“他们坐收渔人之利……”
“他们是谁……是除去太后、皇后的另外一伙儿……”
“常姥姥在宗王府……”
“我怎么会走?不行,我得回去,我得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怎么这么冲动,在他们身边也许会知道更多……”
“云消哥哥,你是真心对我,还是真的有所图……”
“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模糊中,一个一个的问题汹涌而出,模糊中,她睡在一床锦被之中,床和被都象宗王府自己的卧室,模糊中,有人来看她,摸完了脉和额头,模糊中,落尘和云消在对着话,而她还是闭眼偷听……
洛婉就在这样“模糊中”,昏昏沉沉的睡着。被动的被人照顾着,被人医治着,这次她没有装,是真的没有醒过来。
就象一个梦,今天,她醒了,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细细的眉毛,直入双鬓,丹凤眼,挺的直直的脊背,一脸的冷漠,一脸的严肃,没有一丝的温情。看着她的眼神,象两把刀,要削去她一身的皮肉,才能识人看骨。
“姑娘,你醒了?终于?”声音一如她的目光,冷峻无情。
“嗯,这是哪里?”洛婉觉得浑身不象第一次醒来那样的无力,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受用。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去去?或者是你来渡郡做什么?”她抬着头,用放上面的眼皮,瞄视着洛婉,眼神还是那样的冷。
“找人来了,然后走丢了。”洛安然小声的说着。
“带了几十万的银票?一个人竟然能从东都走到这儿?”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是啊,原来也有人送我来着,可是后来…后来,他们有事全走了。”洛婉分不清是敌是友,便小心的回着话。
“全走了?还是你跑出来了?你这样的伤,怎么会扔你而去?而且包中一样药都没有,你可知道你的伤中带毒?我再问你什么,你可以不讲,但是讲的就一定要是实话。”此话说完,面前之人便面带怒容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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