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魁看着屋里炕上媳妇的尸体发生了尸变,他眉头紧锁,但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的感觉,他顺势朝着那裹着白布缠着麻绳的尸首踢了一脚,那尸首受到冲击,狠狠地撞在了墙后,受了这一下,那裹着白布的尸体一下子立了起来,只见它不停地挣扎的想要绷开麻绳,没过多久,只听见啪啪几声,那尸体的脑袋已经冒了出来,那张脸果真如黄金魁所说,火红火红的,跟个女关公似得,那双黄闪闪的眼珠子,看的人直反胃,这尸首一跳一跳的朝着黄金魁冲了过去,这时黄金魁一个倒挂金钩,纵身一跃,一把拽下悬在房梁上的一柄桃木刀,待他落地站稳脚跟,没有一丝犹豫,用力一刺,将这病木刀扎扎实实的刺进了那赤面尸首的腹中,单词进去的那一瞬间呲溜溜的冒着黑烟,疼的那尸首疯狂的挣扎,也许是被刺激到了,那尸首一下子挣脱了身上的所有麻绳,正准备朝着前面扑过去。
此时此刻,门口的红衣老妇骑着那只怪驴已经走到了我和胖子跟前,我看这黄金魁腹背受敌,想去帮他,可是一时间又没了主意,突然间我想起在阳间宝槐奶奶给二胖托他带给我的那张黄符,我心想,现在我们不能接触他们,是因为灵媒或者人都是有机的个体,是有生命做为载体的,或死亡或消散,也就是说只要用另一个时空的无机物去触碰它们,就不会导致空间摩擦,就跟我们踩着这个时空的地面一样,没有任何事情。说时迟那时快,我推开趴在我身后直哆嗦的二胖,捡起地上的一枝树杈将二胖给我的那道符挂在树枝上,然后悄悄地走进那个骑着怪驴的红衣老妇,我迅速将那道符贴在那老妇的背上,顿时火光四射将那老妇从那头怪驴的背上给震了下来,那老妇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个劲的盯着我看,但它似乎又看不见我。
看来似乎我给黄金魁争取了一定的时间,黄金魁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抽出那尸首腹中的木刀,那木刀刺进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焦炭,这时,那尸首肚子上的伤口处似乎有什么粘液正在渗出,黄金魁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伤口上顺着粘液爬出来好多壁虎,那密密麻麻的壁虎爬得飞快,快的令人来不及躲闪,黄金魁赶紧一个翻身跳到了院子里,他的动作很流畅,手起刀落先把那跌下驴背的红衣老妇的脑袋砍了下来,谁知那红衣老妇脖颈的缺口处跳出了十几只紫色的蛤蟆,发出呱呱的叫声,朝黄金魁跳了过来,前面是一群蛤蟆,后面是一堆壁虎,黄金魁这下子乱了阵脚,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该先对付哪个,这群爬虫密密麻麻的将黄金魁围住,眼看就要爬到他身上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爹.......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呜呜呜呜....?”小宝槐奶奶跑了出来,哭喊道。
黄金魁紧张的左顾右盼,对着门口的小宝槐喊,“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妈个比的!你想急死我啊!”
“呜呜呜呜......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要我娘........。”
就在这时,宝槐的娘,那具赤面尸首不知何时跳到了宝槐的身后,我一看情况不妙,眼看着这尸首就要攻击小宝槐奶奶了,黄金魁还被困在院子中间不得脱身,黄金魁急昏了头,脱下脚上的一只布鞋就朝那尸首扔了过去,这一仍,小宝槐奶奶也转过了身,看着身后的尸首一个劲的哭喊,“娘........娘..........娘.........”
不行了,不行了,在这样下去恐怕这父女俩都活不成了,我冲着躲在墙角的二胖喊,“二胖!快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
二胖一脸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挪动。
我心里一急,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头瞄准二胖准备砸过去,二胖一看不妙,朝我摆了个投降的姿势迅速跑了过来,他跑过来对我说,“咱们还是先撤吧,保留革命的火种,待他日野火燎原啊?”
我来不及跟他说明,一把拽着胳膊使劲全身的力气将二胖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那没有脑袋的红衣老妇身上,二胖很沉,差点都快把那老妇撞散架了,自己也扑出去一个“狗吃屎”。我也不敢犹豫,加起全身的力气,朝那尸首撞了过去,一直顶到了墙上,我自己也被墙体的巨大反作用力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和我预料的没错,这次我们两个人刻意的剧烈撞击,产生的空间大摩擦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我们听见空气中爆裂的啪啪声,还有风声、雨声、叫声、哭声、雷声、那声音被瞬间混合在了一起,相声嘈杂而剧烈,震的人耳膜撕裂般的疼痛。没过多久,空间就开始发生错位和扭曲,时空中产生了巨大的漩涡,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人放在一个巨大的搅拌机里面不停地搅拌,天昏地暗,噪音剧烈,我感觉脑袋就快要爆炸了!二胖也不停地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小宝槐、黄金魁也和我们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躺在地上挣扎。
那群蛤蟆和壁虎,已经被这扭曲的时空挤压成了扁平的肉片,那老妇和宝槐娘的尸首也被卷进了阴阳时空的夹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脑袋很沉,睁开了眼睛突然间觉得一道阳光刺入我眼中,我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突然间我猛地一惊,瞪大了眼睛,周围有一群人围着我和二胖看,就看猴子一样围着我们,我揉了揉眼睛冲着他们大吼,“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开花,有什么好看的!”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天啊,这.....些人....和周围的环境居然都有了颜色!难不成,我们也被卷错了位?我心里直犯嘀咕。着人群中除了其他村民,还有周家的一家四口,其中周锦绣一直盯着我看,他一脸疑惑,仿佛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这周锦绣脸上的肉开始微微的抖动着,他的表情由疑惑转成愤怒,忽然,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说,“狗日的,是你这碎崽娃子!是个扒手!”
旁边的薛芝静也捂着嘴惊讶的点着头,“对对对!就是就是,这就是前天晚上跑到咱家的那个小偷!”
我一脸无奈的挥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周锦绣的儿子周鹤山骤然暴起,朝着我的脑门就来了一觉,刷的一下,我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哎.....这才清醒几分钟啊,怎么又晕过去了我。
另一个时空的宝槐奶奶看着我和二胖棺材里的躯体,那额头上的血管状的黑色裂纹已经覆盖了整个额头,宝槐奶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哎............这瓜怂娃啊!这俩咋还瓜成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