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东峡之巅

东峡之顶,成千的将士不停地搬运着滚石,然后将滚石朝悬崖下滚去,被滚石撞击上的清军,带着一阵哀嚎声,坠落在河里。

两岸的悬崖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已然是分不清楚敌我,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两军将士在绳索的绑缚之上,挥舞着短刀在悬崖峭壁上上演着一场悲壮的拼杀。鲜血染红了灰白色的岩石,在初升的太阳照射下,显得格外地刺目。

有的断了手脚,绳索仍在腰间,在悬崖上不停地痛苦哀嚎。有的被断了头,脖子上鲜血如注,有的胸膛被短刀刺穿,挂在悬崖上,挣扎几下便是不再动弹。有的身上插满箭,在悬崖上晃荡。有的腰间绳索被短刀砍断,便如雨滴一般地掉下悬崖,重重地摔在河岸边,河水里,激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密密麻麻的尸体铺满了整个河道,被尸体夹住的小船上,清军不停地使用弩,弩的一端是绑着倒弯的三角铁钩,后面拖着长长的绳索,铁钩钩挂在岩石上,清军便拉着绳索不停地向上攀爬。然后被滚石撞击摔落下去,被砍断绳索摔落下去。

宋阳挥舞着长剑,穿梭在悬崖上混乱的人群中,却是遇得清军一副将,宋阳双脚蹬在岩石上,弹出一丈的距离,避开此人的千钧一击,然后在力尽回摆之时,一剑挥断了此副将腰间绳索,此人手脚慌乱地四处抓摸,然后便是咚的一声,落在河岸的已经死去的士兵身上。

马宝见得清军是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或是不停地使用弩将绑有绳索的三角射钩射挂在岩石上,或是利用已经存在的绳索,不停地朝上攀爬,如蚂蚁般的人群在悬崖上,在河里厮杀着。

“黄前辈,如此消耗的厮杀下去,我军将会受到重创,清军的人太多了。”马宝说道。

“马将军,鸣金收兵,我们使用铁火炮,火球吧。”黄元说道。

“我们的铁火炮,火球数量有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还是留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吧。”马宝说道。

“可清军就快要攻上山顶来了。”黄元说道。

“留着。”马宝说道。

黄元见得不计其数的清军的不顾生死的往上攀爬,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爬到了山顶之上,心里一狠,说道,“马将军,我去会会这清军。”

马宝正欲开口说声,黄前辈小心,便是见得黄元跳下此石,从腰间将陨铁苗刀取出,如风一般地窜到已经上得山顶的清军之前。

黄元所到之处,具是兵器的断裂落地的哐当之声和清军倒地的咚咚的声音,上得山顶的清军未完全反应过来,便是多数地被陨铁苗刀给从脖子,肩膀,腰间,双腿给生生劈了两截,一些清军见得此情景,突生寒意,急忙地往悬崖跳了下去,黄元快速向前几步,便是将这些跳在空中的清军身上的绳索给切断,这些清军如同失去翅膀一般,在空中一阵叫喊,便是落在河里漂浮的尸体上。

马宝见清军开始凸显退却之势,跳下这岩石,推开旁边的鼓手,亲自敲打起鼓来,进攻的鼓声响彻在整个东峡,众将士听得鼓声,气血瞬间便是涌了上来,众将士不再是被动的防御,而是改换成了强烈的主动进攻。搬运滚石的、搬运滚木的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进行着最后的一波攻势,步兵们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纷纷地绑缚着绳索,朝悬崖上跳去,悬崖上的人数,瞬间多了清军一倍多。

雷晓柔搭着弓箭,不断地移动着位置,不时地给予即将登上山顶的,刚刚开始攀爬的,已经爬在悬崖中间的清军便是致命的一箭,直穿喉咙的,直击胸口的,直中面门的。

吴世期也是不堪示弱,跟在雷晓柔的身后,用手里的长剑,与一些爬上来的清军厮杀着,脸上、额头上、手臂上全是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这些被他杀掉的清军的。

黄元将一根绳索绑在身上,下到悬崖上,在悬崖上的跳跃犹如起伏的音符,陨铁苗刀所到之处,便是一阵哀嚎和不可思议的眼神痴望,随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清军从悬崖上摔落下去。

清军被黄元的气势所吓,爬到悬崖上的,开始往下跳,还没有开始爬的,朝下游逃离,在河里的船上的,使劲地划动船只,却因漂浮在河里的尸体挡住,划动不得,急忙地丢掉船只,踩在漂浮的尸体,朝下游逃去。一些受伤还未死去却在河里的清军,不停地扑打着水面,却是无人相救,然后沉在水里。

马宝见清军总算是退却了,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然后走得悬崖边上来,见得清军在河水里的慌乱逃窜,然后对雷晓柔说道:“雷姑娘,你现在带你弓箭手,站在山顶之上,沿途追击,不得下到河边,追出去五里便是回来。”

雷晓柔应声领命而去。黄宋两人气喘吁吁地从悬崖上来,马宝见的两人已然是衣衫破败,全身是血,心有愧疚之意。这政治江山的争斗,将两人卷了进来,却是冒着这番的生命危险。

第一场对清军的阻击战,以清军的狼狈逃离逐渐地消停下来。马宝望着山顶上横七竖八的敌我两军阵亡的将士,悬崖上悬挂着的不计其数的尸体,多数是残臂断脚,呻吟声徘徊在东峡的河谷里,使人心生寒意。河岸边堆积如山的尸体夹在在滚石破碎后的石块中,血不仅染红了灰白色的悬崖,以及岸边的碎石块和鹅卵石,更是染红了舞阳河的河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漂浮着不往下游流去,似乎是已经堵住了河水的流动。

“马将军,清军已经完全退回到大王滩了。”雷晓柔离马宝还有一定的距离,便是带着一些兴奋的语气说道。

“辛苦你了,雷姑娘。”马宝待雷晓柔走到了身边后说道。

“不辛苦。”雷晓柔说道。

“雷姑娘,你先下去休息。”马宝说道。

“雷文将军现在何处。”马宝朝黄元问道。

“他仍在守马厂要道。”黄元说道。

“来人。”马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