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鸣鸿刀的材料重量可是寻常铁料的十倍啊!”
叶先意苦着脸说道:“这要是全身披甲,这重量怕是很少有人能够负担起啊!”
“就算承受起来,浑身披着这么重的甲,恐怕也不耐战啊!”
闻言,沈铭轻笑道:“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大量招人,而且也不指望成军之后能立刻奔赴战场。”
事实上,沈铭成立这么一只重骑兵是为了应对北方战场,南方多水域,是水军和步兵的天下,即使成立重骑兵也发挥不出来它的力量。
而全身披甲的原因是为了对付北方的火铳射击,对于这个,沈铭已经做过实验,这种材料打造的盔甲虽然挡不了火炮,但是却可以阻挡住火铳的射击。
一时间,叶先意陷入沉思,这事有利有弊,弊端在于这样一来,招兵将会困难重重,因为能够负担起这重量的士卒不多。
不仅如此,穿着这么重的盔甲,不仅会影响士卒灵活性,还不能久战。
但好处也一样明显,身披如此盔甲,纵横沙场,几乎无可抵挡。
良久,叶先意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可以慢慢招募。
“好!”
翌日。
响亮的军号吹响,精锐的士卒,在营门前集结列阵。
江面上,水手号角悠长响亮,船帆停靠岸边,无数水军严阵以待。
“城主!”
沈铭刚刚登上点将台,无数士卒齐声欢呼,喊声震天。
双手向下虚压,台下声音骤停,场中寂静无声。
一时间,天地似乎都安静了,风中只有战旗翻动的声音,无数双的眼睛敬畏地仰望台上的沈铭。
“诸位兄弟们,军中将士们!”
夹杂着真气的声音,响彻场内。
“我沈铭再次立誓,凡是战死兄弟的家眷们,只要我活着一天,必不会让其挨饿受冻。”
“凡是受伤的兄弟们,沈铭养其一生,必使衣食无忧。”
坚定的声音传遍全场,沈铭大喊一声,“祭旗!”
砰砰砰!
火炮齐鸣三声。
一只雄壮的公牛,被几名士卒拉到军旗下。
槐米手中提着长刀,神情坚定,大步流星走到牛前。
公牛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朝着军旗长吼一声。
“哞~”
“皇天在上,庇护我军,百战百胜!”
槐米嘶吼一声,手中长刀一闪而过。
噗通!
鲜血喷涌,血花四溅。
牛头滚落,健壮的公牛倒在地上。
槐米的身上,血迹斑斑,抓过牛头,高高举在旗下,仰天长啸。
“必胜!”
无数士卒跟随大喊。
“必胜!”
“必胜!”
狂暴的音浪似天雷阵阵,排山倒海。
片刻后,沈铭抬手,高呼声停下,遥望江面,大吼道:“出征!”
与此同时,安丰城门,一众士卒鱼贯而出。
城池上,妻子马秀英扶着城墙,双眼看着城下即将出征的丈夫。
朱重八端坐战马,仰望城墙,身后跟着自己的侄子和外甥,朱文正和李文忠。
哒哒哒。
徐达驱着马匹来到朱重八身边,“重八哥,走吧!”
闻言,朱重八看了最后一眼城墙上的妻子,轻拉缰绳,“驾!”
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向濠州城前进。
天气渐暖,也是时候跟濠州城做一个了断了。
……
至正十二年二月,集庆城军队倾巢而出,分几路大军齐头并进。
十二年三月,集庆将领常遇春一路攻城拔寨,三日下兴化,剑指淮安。
同月,集庆将领傅友德连续攻占盱眙,泗州,泗州虹县
邓愈率所部两千余人从盱眙投奔傅友德麾下。
同月,毛贵自泰州出兵,连战连捷,攻占南通,南州。
次月,常州路受到赵普胜,单雄信水陆两军围攻,元军节节败退,不日下常熟,松江。
一时间,集庆捷报频频,军中欢呼雀跃,天下震动,群雄振奋。
“有李靖和徐世绩的消息了吗?”
书房内,沈铭右手捧着一本书,抬头看向刚刚进门的沈安。
“没有!”
沈铭闻言,微微蹙眉,李靖自从进入广德路之后,十日内连下十五城,可过了昱岭关之后,却突然消失了。
徐世绩出兵太平路,五日下宣州,攻占徽州之后竟然也消失了。
“呵呵!”
沈安看着愁眉不展的沈铭,轻笑道:“我看二人,用兵变化莫测,屡屡能料敌先机,想来是在想法子给方国珍一记狠的。”
沈铭微微点头,这二人的打法,的确如此,变幻莫测,往往却又一击必杀。
但是他担心的并不是这,而是常州的单雄信,尉迟敬德的军队,方国珍丢失常州,必定大怒。
若是李靖二人给方国珍方面的压力稍弱,恐怕方国珍必定会调兵围杀二人。
“传信给单雄信,让他务必小心。”
“好,我现在就去办。”
沈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
南方草芽初生,北方却还是冰雪未融。
散发着些许热量的阳光照耀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平白让银装素裹的屋顶,多了些色泽。
嘎吱,嘎吱!
元帝一步步踩在蓬松的积雪上,发出些许声响,身后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当得知集庆大军霍乱东南的消息时,元帝暴怒不已,摔碎了无数珍品,咆哮着要将沈铭千刀万剐。
就算是到了现在,心中仍旧余怒未消,在泄愤般的打杀了几个宦官之后,便想出来透透气。
“万岁,万岁,天冷,小心着凉!”
一个小宦官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纯白色的貂皮斗篷。
砰!
元帝直接将手里握着的精美鎏金手炉,砸向小宦官,冷冷道:“朕身体里流的是黄金家族的血液,别说这点温度了,就算是雪原也冻不着朕!”
小宦官脑袋上被砸的血流如注,却也不敢擦,他知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个死,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
“哼!”
元帝冷哼一声,继续前行,“脱脱来了吗?”
跟在元帝的宦官挤出一个笑脸说道:“还未到。”
闻言,元帝脚步微顿,宦官内心咯噔一声,冰冷的天气下,突然滴下汗珠。
噗通!
宦官直接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嗤!
看着跪在地上的宦官,元帝不屑嗤笑一声,淡淡道:“待会让脱脱去御花园,朕在那里等他。”
“遵旨!”
说完之后,元帝再也不看地上的宦官,直接向御花园走去。
半刻钟后,御花园内。
纵然天气依旧寒冷,御花园内依旧姹紫嫣红,百花争芳斗艳。
一声龙袍的元帝立在花园前,眼神飘忽,细细思量近日来的战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臣脱脱,参见陛下!”
元帝听到声音也不回头,自顾问道:“南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没有元帝的吩咐,脱脱也不敢起身,跪在残雪地上,抬头道:“臣刚刚知道,反贼沈铭实在该死!”
作为大元丞相的脱脱在集庆攻占了扬州路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为防止皇帝猜忌,只能说自己刚刚知道。
“呵!”
元帝强忍心中怒气,冷笑道:“他是该死,徐寿辉等人也该死,可杀得了他们吗?”
闻言,脱脱脸色难看,原本等到天气变暖之后,兴兵平定南方,可却没想到集庆方面竟然先动手了。
啪!
元帝直接折断了一根梅花树枝,玩弄了一会,开口道:“若给足够的你人马,你多久能把沈铭和徐寿辉的人头带给朕?”
“半年,半年之内臣带着他们的人头来见陛下!”
“半年?”
元帝反问一声,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地盯着脱脱,“四个月!”
“朕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去把南方的反贼给朕杀的干干净净!”
脱脱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南方局势太乱,不仅仅沈铭作乱,濠州郭子兴,蕲州徐寿辉,台州方国珍等反贼也不容小觑。
咔咔!
元帝手掌紧握,将手中的梅枝捏的粉碎,满脸杀意道:“持朕手谕,从汝阳王手中抽出一部分兵马,先平定南方,然后前后夹击,将这些反贼一网打尽!”
听到这话,脱脱不在犹豫,毕竟如今北方局势他也知道,元军形势一片大好,抽取些许兵力围杀南方反贼,想来不是问题。
“微臣领旨!”
元帝见他答应了下来,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脱脱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哦?”
“之前,隋相宇文化及曾言,若有一日臣领兵去南方平叛,他愿与臣同往。”
元帝听完,双目闪过一阵思索,缓缓问道:“大隋的人想去南方干什么?”
“以臣之见,此次宇文化及之所以来我大元,恐怕必有所图,眼下宇文化及又请命去南方,看来南方必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长生诀事关杨公宝库,所以宇文化及来到大元之后,只说是为了促进两国友好交流而来。
元帝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惑,“可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吗?”
“臣不知!”
“能够值得一国丞相亲自来此,朕倒是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元帝喃喃自语,紧接着对脱脱说道:“让他去,但是要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可能便把他想要的东西一并带回来!”
“是,微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