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早 餐 巧 遇

“......”洛钧舒心里又堵又烦躁，垂眸盯着床上蜷缩的人暗忖，所以去神仙楼买醉，借着被摔痛了才发泄情绪。从前率性而为的九小姐，什么时候日子过得这么憋屈了？

“你们好好照顾她，我走了。”小九儿心结难解锥心之痛，他也无能为力。背光下他的神情恍惚不清，头没抬对着屋里的揽月和寒玉说完，就打算转身走。

“别...走...娘...亲，承...恩，别走......得太远。别……留下......我一个人，好......冷！痛......！”喝醉的小九儿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安稳，她紧紧抓住床边洛钧舒的衣袖，打了个哆嗦蜷缩起身子，垮着嘴角泪痕悄悄划过眼角。

“……？！”屋里元新灌了一个止痛的汤婆子，塞到女孩的怀里。几个少年红了眼祈求的看了洛钧舒一眼，看他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随即安排人去太傅府报信，洛公子以酒会友晚归。

昏黄的灯光氤氲，加重了室内一股名为悲伤的气氛。也许是她倔强而又脆弱的低喃，也许是她眼角的泪，烫得让洛钧舒心里一窒。他神情复杂的低头坐在了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她。

“乖乖睡觉，等你睡熟了我再走。”女孩皱着眉辗转半宿，下半夜折腾累了，终于安静的酣睡。

洛钧舒几乎一夜没睡，半夜给她灌了一碗在外间一直温着的醒酒汤，又喂了二次水，临近天明才疲惫的半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正在他睡得香，做美梦时，小腹下不可描述的部位突如其来的一阵巨疼。“啊，嘶。”痛的他猛地坐起身睁开了眼睛，抓住了那只还在其上作乱的温软小手。

端蕙玖被一声痛苦的惊叫惊醒，迷濛的眼神茫然望过来。

四目相对，洛钧舒痛的白着脸弓着腰吸气的表情，还没有来的及收回去。二人迅速看向两手交握的地方，顿时小九儿的脸色很精彩。先是惊愕一瞬，然后如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抽回攥在洛钧舒手里的手。本能的拍了一下自己犯错的左手，接着身体一僵，眼神飘忽长睫颤颤，脸色瞬间嫣红，尴尬的慢慢拉起被子缩进去不出来了。

洛钧舒被她伸展的睡姿，翻身一掌打在关键部位。痛的脸都白了还没有缓过来，也顾不得她尴尬不尴尬了。吸着冷气咬着牙说：“嘶，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照顾了你一夜？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还能有比这更巧更丢人的吗？苍天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呃，你出来！装什么死啊？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丑不拉几的拉着我不撒手。端小九儿，醉死你算了！”过了好久他缓过气来，用脚隔着被子没好气的踢了踢她。

“小心眼儿，你又没怎麽样？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她窝在被子里心理建设半天，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才厚着脸皮红着脸从被子里钻出来，飞快的看他一眼，噘着嘴瓮声瓮气的说。

“你可真是......，我差点被你废了，你知道吗？”洛钧舒语气已经凉凉的透着不善，“一如既往的可恶”几个字虽没有说出口，但小九儿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废了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这么矫情干嘛？”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刻炸毛高声怼道。说过才知这话有点歧义，瞪他一眼不吭声了。

“呵......呵。”洛钧舒都被她理所当然的无赖气笑了，听到她说养他一辈子，也觉得脸热羞窘，还有点小窃喜。

“再说一遍！你个白眼儿狼！”不由得俯身靠近她的脸危险的眯起眼，咬牙切齿的说。

氤氲的男子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她，迫近的俊脸看得清上面的绒毛，睫毛颤抖抖一根根清晰可数，小九儿一怔呼吸不自觉的都放轻了，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洛钧舒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又傻又可爱。温软呆萌的样子引诱的人心痒难耐，他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神使鬼差的顺势俯首在她粉嘟嘟水润的唇上快速咬了一口。

“唔，你......嘎莫（干嘛）？”唇上蜻蜓点水的温热触感，小九儿瞬间睁大双眼瞪着他，一脸的惊诧呆愣。

“咳咳，嘿嘿，咱们扯平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洛钧舒快速下床趿着鞋红着耳朵逃之夭夭。

“洛……令……杭！你回来，你个禽兽！”小九儿恼怒的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丫子，身上穿得还是昨夜的衣裙，已经皱巴巴的不像样子。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襟，二人在房门口拉扯，衣衫扯得都有点不整了。

洛钧舒的腰带掉在地上，双手紧紧提着裤子。端蕙玖左半个白皙单薄的肩膀露出，纤弱的锁骨......圆润粉嫩的小脚丫踩在地上，半边身体挂在洛钧舒身上

“你们在干吗？”卓思朗提着食盒进了正院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垂眸不敢再看下去，心里一沉盯着黏在一起的俩人。

“......？！”拉扯的二人都愣了一下，小九儿先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抓着洛钧舒衣襟的手，傲娇的看了他一眼，扬起下巴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内。

“令杭这是一夜未归？”

洛钧舒有点不自在的捡起地上的腰带，整理好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莫名的从卓思朗的话里，听出点别样的味道。

“别提了，那死丫头酒品太差，我被她闹得一夜没睡，正想走......。修远你来的正好，我正好也饿了。如此用了早食，再走不迟。”

“......”长随吴猛看着自家公子的厚脸皮，后退了一步无语的撇嘴看了他一眼。

“呵呵，如此甚好！”没见过这么厚脸皮顺杆爬的，青梅竹马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夜，大清早衣衫不整的拉扯在一起，不让人多想才怪呢？他可是最知道小九儿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人？卓思朗暗自咬牙。

屋里端蕙玖已经洗漱干净，收拾整齐站在桌子边上。卓思朗把食盒递给揽月，不解的问：“干嘛不坐？”

“哼，不用你管。”

“小九儿你这酒品......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你也收敛点吧。昨夜我也不对，以后我会注意。过来坐下，好好吃饭。”

“我屁股痛。”

“让你喝醉酒作妖。该！”洛钧舒端起揽月递到面前的白粥，幸灾乐祸的边吃包子边说。

一道眼刀子立刻射到他脸上，端蕙玖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柳眉倒竖小脸气的绯红。

“你俩差不多得了。小九儿？你是女孩，要注意形象。”卓思朗坐在她身边，有点头疼的看着她。

“嘁，那可真是难为她了，她就没有那个自觉。”洛钧舒则一脸嫌弃的继续插刀。

“闭嘴，怎么不噎死你？姑奶奶从来就这样，我凭什么在自己家里还得端着？谁爱看就看不爱看拉到，爱咋咋地。寒玉喂我！”跟自己过不去那是傻叉，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她暗自腹议。

卓思朗抬抬眼皮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把个包子都嚼出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很无语。

“你这个性子......呃，算了，你们也下去吃饭吧，我来伺候这个小祖宗，算是赔罪。”他无奈的对着寒玉几个人说完，顺手接过揽月手里的碗。

“算你识趣，这还差不多。”端蕙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就着卓思朗的手喝粥吃菜理直气壮。

“......！”能让江湖第一美男琢玉公子亲自喂饭，这气魄也不是谁都有的，洛钧舒对她的厚脸皮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怎么吃的这么少？”卓思朗看见她仅仅用了一个包子半碗白粥就推了碗筷，不由得皱眉。

“昨夜宿醉难受没有胃口，过几日就好了。这几日我有事要出城，账册交给寒玉看吧。揽月让随风备车，通知栓子和银霜准备好东西随行就可。你二位自便，有什么需要告知随风他们就可，我去换衣裳了。”她自己一口气说完也不管二人什么反应，失不失礼，就兀自走了。

“......？想不到私下里小九儿原来是这样子的？”世家公子出身的洛钧舒看她做派一阵愕然，一时不太适用她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事状态。

“她一直这样，不必管她。也不知道她怎么长成这样的？令杭，今日要去国子监吗？”卓思朗看着洛钧舒一副懵逼的模样，根本不以为意风轻云淡的继续吃着碗里的粥，头也不抬的问他。

“哦，端午节休沐三日，我本来和于小四和陈二几人约好去城外参加踏青论诗会的。”

“那好，正好我楼里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慢慢吃，我们后会有期。”卓思朗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让洛钧舒感到很奇怪。是他的错觉吗？

“我也吃好了，后会有期。”洛钧舒也站起来对他一拱手往外走。

“公子，我家小姐走时吩咐，给您准备了一套衣衫和极品玉颜膏作为答谢。您是带走？还是.....？”寒玉手里捧着套银色锦袍，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晶莹剔透的粉蓝色瓷瓶，进来问正走到门口的洛钧舒。

“不枉她折腾了我一夜，算她还有点良心。不必麻烦，我换好了再走。”洛钧舒打断了寒玉没有说完的话，接过衣裳把瓷瓶揣在怀里满眼笑意，自觉的就往净房走去。

“......？！”什么折腾了他一夜？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

“是。”寒玉抽了抽嘴角答应一声，和揽月交换个眼神，和随风一起随着卓思朗也走了。

洛钧舒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走在前头连头也没有回，接着吩咐他的贴身长随：“吴猛你回府禀告一声，我去城外参加诗会了。”

“是，少爷。”吴猛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公子随我来吧。”这副自来熟的厚脸皮，真是谁都不及，揽月冷眼撇嘴。然后吩咐人带他去了净房，自己和非烟顺道去前院找随风去安排府里的诸事不再理他。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卓思朗都懒得再理他，迈着长腿带着随从魏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