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5落 崖

围困燕梁三个月的西凉十三万大军，被端惠玖带领的四万骁狼军用毒箭阵、酒炸阵加上火牛阵，环环相扣的分化计策打破了困局。主将黑苍云更是被她以清明节之约的借口，亲自出马诱出而一击击杀。后世青史上称这场战役为清明之役。

所谓的趁他病要他命，耶律藏作为西凉入侵大虞的最高军事统帅，不管是灭了他，还是抓住他。对端惠玖来说，如今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骁狼军只有四万人，而且各队士兵都陷在混战中，见过耶律藏的人只有她一个。而且耶律藏此时还中了毒箭，放过这次机会很难再有机会杀了他。

所以她在宜鹤和小七等人的护卫下，顾不得包扎身上的伤。顾不得仔细交代其他战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就一门心思紧紧咬住急速边战边退的耶律藏和摩西等人。

端惠玖从上午辰时半就参加战斗，她已经连续战斗了一天。一直到现在追击耶律藏，都没有停下来过。身上多处受伤也顾不得包扎，坚持到现在，双方撕杀得都有些精疲力尽的脱力了。

耶律藏和摩西带人一路向西逃窜，然而追到方铧山西南的飞霞谷，耶律藏这边死的只剩下六个人了。端惠玖这边也不算太好，只有宜鹤和端小七以及端十三，三个人跟了上来。端子舟和小九儿的亲兵，被摩西的手下人，在前面的山道上截住了，没有及时的赶上来。

看到后面是端惠玖的追兵，前面就是悬崖，耶律藏和摩西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双方十个人都彼此虎视眈眈的，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谁也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坚持。

摩西拉住气喘吁吁的耶律藏说：“大元帅，我们此次出征大虞，是为了给大王下一步挺进中原做准备。你不能有事，万狼峪还有我们十万兵将等着你。我带人拖住她，你带人伺机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他就带着俩个士兵，挥着手里的武器，对着端惠玖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宜鹤和小七也立刻打起精神迎了上去，截住了他们。端惠玖没有理会他们，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杀了耶律藏，尽快结束这场对西北军民来说是浩劫的战争。

端十三作为端蕙玖的贴身侍卫长，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的职责。小姐年纪小又是女子，体力本就不如男子持久。经过这一天的历战，早就筋疲力竭。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以保护端惠玖的生命安全为要。所以他沉下心攥紧手里的剑，眼睛盯着耶律藏先出手攻了上去。

耶律藏身边的俩个随从，立刻就上前围住了他缠斗起来。端惠玖手里握着两把双刃斧，看着对面的耶律藏。

她眼里露出坚定的光，带着满脸的血污，对他粲然一笑：“大元帅，人生难得棋逢对手，你是个真正的汉子。如果不是敌对，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来，我们今日就公平的打一场，谁输了谁把命留下！如何？”

耶律藏深深地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一咧，眉眼一弯道：“好一个人生难得棋逢对手，好。”

说完他和端惠玖彼此郑重地对着对方行了个军礼，就快速的斗在了一起。

另一边和摩西缠斗的小七，已经受重伤躺在地上。宜鹤凭着最后的力气，终于先解决了那两个缠着他的士兵。看着摩西举着弯刀一步步走向小七，宜鹤拄着手里的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赶过去救他。

小七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他扭头看了端惠玖一眼，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和耶律藏打斗的端惠玖，眼尖的瞄到这一幕。千钧一发之际，她将左手里的双刃斧先对着摩西掷了出去。

“当”的一声，摩西挥下来的弯刀，砍在了半路上飞来的那柄双刃斧上，小七得救了。宜鹤也赶到了小七的身边，弯腰伸手就扶他起来。

摩西也因为久战脱力，又费力格挡那把双刃斧，结果被震倒在了地上。在看到端蕙玖分神的这个空当，耶律藏挥着手里的弯刀就冲着她挥了出去。眼看着她躲不过去，宜鹤和小七几个人，都焦急的对她一齐喊：“小九儿（小姐)小心！”

端蕙玖及时侧身的避开了耶律藏披头砍下来的刀，却还是被他砍在了的左侧腹上，鲜血立刻就顺着她的盔甲流了下来。端惠玖闷哼一声，一下子捂住伤口倒退了四五步。

小九儿再一次受伤的这个情形，刺激了久战受伤的宜鹤，情急之下，他一股热血冲脑，猛地上前一把擒住摩西，揪住他的衣领子对着耶律藏大喊：“耶律藏你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同样耶律藏也擒住了受伤的端蕙玖，他来中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学识，她的才情，还有排兵布阵的机智，无一不是吸引他的地方。人生能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真的很难得。他们还没有真正的好好较量过，所以他也舍不得就这样杀了她。

端蕙玖虽然被他擒住，却不狼狈。她淡定的看着宜鹤，眼神坚定的说：“宜鹤，我以四万骁狼军年轻战士的性命做赌，战胜围困燕梁三个月的十三万西凉军，已经缔造了大虞战争中，以少胜多的奇迹。大局当前，个人得失不值一提。我为自己的军事信仰而牺牲，亦无憾了。摩西是西凉军副将，万狼峪还有十万敌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西北广袤的大地，别让我的心血白费了，我以骁狼将军的身份命令你杀了他！”

宜鹤看着她迟疑了半响后，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难过和担忧，听从了端蕙玖的命令。端十三也好不容易解决了最后一名耶律藏的侍卫，和宜鹤一齐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动手再伤了端蕙玖。

利州城将军府里的洛钧舒并不知道。飞霞谷崖顶上的宜鹤和端十三与耶律藏的对持。过午后正在屋里地毯上玩的正好的洛端翡兄妹三人，也许是母子连心，在端惠玖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刻，菲儿突然摔了玩具，指着外面嚎哭起来：“娘······娘······”

她一哭另外哥俩也吓得哭了，洛钧舒和随风和奶娘一人抱着一个怎么也哄不好了，带着他们去看着端惠玖的画像也不行。正当三个人被孩子哭的，满头大汗的焦心时，骁狼军的信使带着端惠玖从燕梁写回来的信到了。

洛钧舒接过厚厚的信封，嘴角就上翘，一边拆信一边安慰女儿：“菲儿乖，不哭，看看娘亲来信了，爹爹给你们读读哈，娘亲肯定想你们了，你乖啊。”

洛冰翡瞪着清澈懵懂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抽噎着看着他。手指着外面喊道：“哇……娘……哇”

“不哭不哭，乖啊。”接着他边哄女儿，边大声地读起来，一读开头的几个字，他就眉眼飞扬。等他接着往下读时，心就被揪了起来：“亲爱的阿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奔赴战场。此次大战如果我以身殉国，请将我葬在我娘身边。替我好好照看孩子们长大，告诉他们我爱他们。······你我成亲这么久还没有来得及说我爱你，你一定很难过吧？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半生身世凄惨，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若有来生我一定记得尽早去找你，和你相约白头。端惠玖于燕梁方铧山营帐绝笔。”

等到他把信整个都读完，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揪住，痛的不能呼吸了，手里的信纸骤然散落在地上，泪水冲眶而出。他手猛然紧紧抓住随风的胳膊，颤抖着说：“随风······快去备马，我要······带孩子们······去燕梁。我不能……失去她，你······快去啊！”

随风也是手哆嗦着安慰他：“你别着急，或许这只是小九儿怕战后留下遗憾，提前准备的。”

这不就更说明，小九儿提前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吗？随风说完自己心里也觉得堵得慌。所以这句话一点也没有安慰到洛钧舒，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即刻启程去燕梁的决心。

“小九儿做了最坏的打算，就说明她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行！我要立刻启程。随风，我和小九儿成亲才两年。一一兄妹还不到一岁，我们就要失去她了。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着，我要去见她······哪怕是最后一面！”洛钧舒说完就抱着女儿急匆匆往外走，边走边喊：“来人！来人！给我们父子四人备大马车和马，我们要带孩子出门。”

随风看着他已经乱了方寸，立刻就吩咐侍卫们去准备，又安排人去后院禀告五老爷夫妻，让夏风和秋月招呼奶娘赶紧给孩子们收拾随行的东西。安排完这些他才抱着乐乐，带着抱着一一的春花，追着洛钧舒而去。

再说卓思朗安排好了京城的一切人员布局，就坐等这些人送来了已经得手的消息。他还来不及告诉端惠玖这个消息，就先接到了端十三发给端十五的战前急信。看到这封端十三交代端十五的战前绝笔信，他一刻也在京城待不下去了。连夜带上十个贴身护卫，日夜兼程就往燕梁方向飞驰而去。

春花抱着一一满面泪水，跟在随风身后急匆匆的往府门口急走。在门口卖烧饼的孙三娘，看到她出来，嘴一咧就站起来问：“春花姑娘这是要抱着小少爷出去啊？”

春花面色凄然，闻言赶紧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啊，是，大娘。”

孙三娘看见她红红的眼睛，赶紧上前疑惑的问：“吆，姑娘这是怎么了？”

春花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哽咽道：“大娘，我家小姐可能出事了，我要带着小少爷去找我家小姐。”

孙三娘闻言脸色凝重，赶紧撂下摊子对她说：“你们来利州时间短，对沙甸和燕梁的路不熟，我们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这里，倒是知道一些近路。你稍微等一下，我给你们找几个人带路，也好让你们的脚程快一些赶到燕梁。”

春花赶紧给她福了一礼，感激的说：“如此多谢大娘。”

孙三娘拉着她说道：“姑娘不必客气，端将军为民造福，我等也该尽些许微薄之力，你稍等。”说完她拍了拍春花的手，转身去招呼对面的几个人去了：“哎，糖葫芦李你去找找蒋货郎，多找几个人来给将军府的人带路去燕梁。”

糖葫芦李扛起糖葫芦答应一声：“唉，好，我这就去。”盏茶功夫蒋货郎带着铁匠等十几个人就来到了将军府门口。

洛钧舒和随风带着孩子们骑在马上，马车拉着夏风和秋月以及奶娘和孩子的行李。春花赶紧上前将孙三娘的好意跟洛钧舒说了。

洛钧舒郑重的给她行个大礼，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只道：“大恩不言谢，等我父子从燕梁回来，再拜谢大娘。告辞！”

崔氏已经在门口哭成了泪人，“杭儿，你们父子一路当心。到了燕梁，不管是知道什么消息？一定要告知为娘的可好？”

“唉，母亲，你和父亲多保重，孩儿告辞。”洛钧舒说完眼眶红红的，接着就一勒马缰转身冲出了街道，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他和随风出了利州城，九个多月的一一三兄妹第一次跟着父亲和随风骑马。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也不认生，好奇的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看。

蒋货郎胸前兜着一一，在前面带路，随风胸前兜着乐乐，洛钧舒自己带着女儿骑在马上，铁匠带着十几个人拱卫在他们周围，一路向西疾驰而去。端二十一驾着改装的大马车，拉着春花几个丫头和奶娘以及孩子们的行李紧随其后。

四百八十里的路程按照平常的速度，也要三四天才能到。可是洛钧舒和随风都心急如焚，除了停下来按时给孩子吃喝拉撒，其他人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仅仅用了两天一夜，就到了方铧山骁狼军的驻扎地。

在军营门口就碰上了带着十名侍卫风尘仆仆赶来的卓思朗，一看到他和随风身后这个阵仗，卓思朗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顾不得和洛钧舒客套，直接问：“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洛钧舒看着他因为赶路熬红的眼，忍着心里的悲痛，深吸了口气说：“小九儿想带着骁狼军在此决一死战，她把我们几个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她没有想着活着回来。修远，我带着孩子们来找她了，我······”他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但是卓思朗心里已经明白了，心里更是急得不行。

他对着洛钧舒挥挥手说：“不必多言，你先带着孩子们进军营安顿下来，我去找人问问她在哪里？先找到人再说。”说完就带着侍卫一路打听着去了战场。

宜鹤顾不得治疗身上的伤，带着十三和端子舟已经带人去崖底搜寻端蕙玖的踪迹去了。

洛钧舒先见到了重伤躺在床上的小七，看到姑爷带着孩子们风尘仆仆的赶来。

小七愧疚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挣扎着哽咽着要爬起来，被洛钧舒上前按住了。

“姑爷，对不起！是我连累小姐了，小姐为了救我，被耶律藏砍伤，在飞霞谷坠崖了。”

洛钧舒闻言浑身冰凉，他摇摇欲坠的颤声问：“你是说小九儿为了灭了耶律藏，以身犯险坠崖生死未卜吗？”

洛钧舒闻言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红着眼嗤笑道：“哧……这是我听过的最不靠谱的笑话。我一点也不相信，小九儿从小就是汇京城的小魔王。怎么会做这种蠢事？你胡说的对吗？”

他上前揪住小七的衣领吼道：“你们这么多人没有保护好她，居然骗我说她坠崖了，还生死不明？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对不对？”

三个孩子都被他突然的异常吓到了，一齐哇一声大哭起来。

卓思朗看见他不能接受小九儿坠崖这个事实，激动得都癫狂了，赶紧上前搀着他安慰道：“令杭，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看，你吓着孩子们了！咱们先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好尽快去搜救小九儿。”

洛钧舒捶打着闻讯赶来的朱子昂，“我怎么冷静？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妻子，扔下熬熬待哺才几个月的孩儿和成亲不过两年的夫君，为国而战。你们这么多人都跟在她的身边，怎么只有她坠崖不见了？你们把她还给我！你们把她还给我！小九儿！我的小九儿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卓思朗怕他一时情绪失控，果断的敲晕了他。交待身后的侍卫说：“先送他和孩子们下去好好照看，我立刻带人去找去小九儿，如果他醒来，让他不要担心。”

“是。”

然后他扭头看着朱子昂说：“朱副将，跟我说说当时小九儿详细情况吧！”

“好。”随后朱子昂详细的和他说了，端蕙玖以身诱敌步步为营的歼敌计划。

等到卓思朗好不容易按照受伤侍卫的指点找到端子舟，才知道端惠玖自己只带着三个人去追击耶律藏了，他又马不停蹄带着侍卫，往飞霞谷的峰顶赶去。

到达峰顶正好看到了耶律藏挟持了端惠玖，站在靠近悬崖的那一边。他吓得三魂去了两魂，一颗心被提的高高的。端子舟更是骇的对端蕙玖大喊一声：“小九儿！小九儿！一一兄妹来了，你不能有事！”

端蕙玖强撑着精神，闻言惨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小……叔，我尽力了。代我告诉……他们兄妹，我爱……她们！”

此时的小九儿满身血污，脸色苍白，左手捂着受伤的左腹鲜血淋漓。卓思朗觉得自己喉头发紧，小九儿的状况明显不好，她浑身是伤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立刻对着身边的侍卫挥挥手，向耶律藏围了过去。

耶律藏看到这个模样美得让人晃眼的男子一出现，就紧紧盯着端蕙玖上下打量。另一个男子明显是端蕙玖的家人，此时也是神情焦急万分，满脸的担忧和心疼。

二人眼神里都藏着不可让人忽略的担忧和着急，心里暗暗感叹端蕙玖的魅力果然大，家人和身边对她上心的人都不是俗人。

他对着卓思朗笑道：“这位公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行事，你应该知道骁狼将军活着对西北战局影响的分量。”

卓思朗顾不得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端蕙玖身上，心里难受又生气，他并没有理会耶律藏，反而出口就冲着端蕙玖说：“小九儿，我来找你算账了。你这个女人真是没有良心，自己跑来这里送死倒是快意了，还把洛令杭和随风几个都安顿好了。我在京城劳心劳力的替你打理生意，安排人手，你要什么我给你准备什么。现在你一声不吭打算就这么交代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洛令杭带着孩子也来了？”

端蕙玖强忍着一阵阵的恍惚头晕，就听到了卓思朗对她的斥骂。她粲然一笑：“修……远，你我是……生死之交。以咱俩……的交情……不必多言，你能来……我就没有……遗憾了，谢谢……你。”

卓思朗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痛，咬着唇垮着脸道：“你欠我的何止这些？”

“修……远，对不……起。”她意识模糊前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拽住耶律藏往崖下跌了下去。

崖上的几个男人大惊失色，撕心裂肺的对她喊：“小……九……儿！”

卓思朗离她最近，眼疾手快的先扑过去想拉住她，端蕙玖在跌下悬崖的最后一刻，依赖求生的本能，她拉住了卓思朗伸出来的手。拉着他一块也跌了下去，情急之下卓思朗靠一只左手把住了崖边的石头，他和端蕙玖以及耶律藏一溜串的半悬在悬崖上。

“好好……活着，替我照看……洛钧舒父子，告诉……他，我……爱他。”她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任凭自己的身体自由的坠落下去。

卓思朗闻言胸口闷疼，红了眼随着松开左手转身滑下悬崖抱住她大喊道：“死丫头，你休想就这么打发我！你十岁那年我们相遇，你欠了我这么多，敢这么扔下我，我一辈子要你好看！”

“……！”在草原人的思维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靠强悍的武力来争取的。到底是怎样的缘分？能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不顾一切啊！耶律藏内心既震撼又崩溃的跟着他俩一起跌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