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祖山
数百丈的断崖之下,无数粗壮的树根破出岩石,纠缠着衍生,向着远处深渊蔓去。
半空中,近十方清光鸿云荡着清空,往崖下游来。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盘旋着落在了岩地上。顷刻间,鸿云化为云烟,收入东方日出的颅顶。
四处笋峰林立,崖壁轻雾缭绕,错落着亭台楼阁,楼阁上空无数道鸿云腾空架行,其上隐有一道道人影立着。
偶有不弱人声、风声、禽鸣兽啸传出。
“这里是哪里啊?”
玉尘飞心中忐忑动荡,眸光四散。
天上一行顶上化红的白鹤齐齐鸣唳,穿过门楼牌坊。玉尘飞刚踏上一方三阶十步石阶,丈百方的青石圜丘台落在脚下。
玉尘飞极目放去,见圜丘台上八根十丈高的青藤石柱依托八方,冲天而起,巨龙浮凸纹路盘旋其上,于柱顶探出龙首,眺望八方。
凌空延生的枝蔓于半空伸开了杈,枝繁叶茂,生长成翠绿的穹冠,荫庇整个圜丘台。
圜丘台不远处,一位文竹青衫着身的男子,愁眉不展,病恹恹地靠在石螭首上,中指和食指敲击着螭首。
见他身过六尺,两颧插鬓,面如新出春桃,月牙眸中透出焦急,望见东方日出走了过来,瞬间见喜起亮,一道鸿云托步,腾云挪出,他有些着急:
“东方师兄,你可回来了!一大早,今天是弟子上山的堂会,你去哪里了?那几位师叔师伯可是相当不满,玄焱师叔差点燃云龙楼阁,幸好玄明师伯拦着,只震碎一台柳木案几、两把湘妃竹靠椅、三盏萱花宫灯……”
男子名为江灵,承天门歇龙山山主。
听着此话,东方日出不露喜怒,摆摆手道:“好了,江灵师弟,那几位惦记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去哪里自有我的安排!”
“宗门正值多事之时——咦?师兄,这个孩子是……?”江灵唇角泛起苦味,倒苦水自顾自言,但见到立在东方日出身后的玉尘飞,心生疑惑。
“江灵师弟,传我令下去,召紫竹山长老、各位山主以及一众弟子于祈年坛,我要公布一个消息!”
“是。”
江灵深深看了玉尘飞一眼之后,退了下去。玉尘飞不明所以,半会又似想到什么,低沉着头,默默无言。
宝顶鎏金祈年坛
一线八扇断桥松木红窗半开半掩,两根朱红殿柱挂着着一副桃木对联:上联为“承道悟天机”,下联为“天演推六道”。
东方日出换上了一身青锦云纹绣金龙长袍,玉尘飞立在跟旁。数以千记各色袍服弟子已是立在三阶青龙石阶下,千道携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坠千斤般沉重压力,使得他垂下了头。
“呼——!”
半空之上传来声响,玉尘飞顺声望去,只见一道道鸿云从各峰架出,腾空而来。鸿云散去,六位长者和五位中年男女从中踏空而出。
人群中顿时哗然一片,纷纷俯首贴耳,窃窃私语:
“紫竹山玄字辈,明、虚、空、通、叶、焱六位太上长老都来了,今天是什么事啊?”
“不知道啊!这不齐云山司长命、歇龙山江灵、击雷山风舒天、青然山华违、归魂山孟不清,各山山主都来了吗?”
“诶!东方门主旁边站着的小娃子是谁?”
玉尘飞见身着一袭红芙蓉宫装旗袍的女人——齐云山主司长命一落地,朝着东方日出微微点头,偏过头看着他,愣了片刻。
玉尘飞见到司长命身量纤弱,如若碧柳倚靠,面如芙蓉,柳如眉,檀口红唇。
此刻,她细柳弯眉微蹙,墨绿曜玉似的眸底透出眸光,冲着东方日出红唇微动,玉尘飞不明就里,双眸微眯,眨巴着起疑。
东方日出却是一愣,苦笑摇头道:“不是!”司长命深深地望着玉尘飞一眼,仍带着三分不信落入右手边上一雕花青竹编藤椅席上。
又一幽紫藏黑的鸿云落地,玉尘飞见丝丝紫色雷霆之气缠绕风衣的男子——击雷山山主风舒天与刚才着文竹青衫的江灵相伴落地。
风舒天昂藏七尺之躯,黢黑阔面,轮廓分明,眉似横山中断,一道美人沟落于唇下,目炯双瞳,似怒非嗔,黑紫眼眶里冒出的眸光一寸一寸定在他身上。
玉尘飞看见他的眸中似有紫色雷光闪过,与江灵相视一望,面色古怪地转向东方日出,嘴唇微动。
东方日出苦涩不堪,嘴唇微动,一线音逼出:“他真不是我的私生子啊!”
一连七八道线音入耳,玉尘飞听不见倒无所谓,东方日出简直无语了:
“这是你山下的孩子吧!”
“跟我说实话,月落师妹那边我会帮忙劝说的,不过你可真糊涂啊!”
“不是你的种?那孩子面相与你像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眼睛大点!”
“师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等会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会极力劝说,让这孩子认祖归宗的!”
东方日出脸色憋红,生出血色来,见都列席位。急忙将准备的话从唇瓣之间,清晰吐出:
“今日,令各位前来!乃宣布一件事情,我东方日出——以承天门第十九代门主身份,收玉尘飞为我亲传弟子!”
“轰隆”
“哐当”
人群之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哗然一片。各种视线都在第一时间交杂在东方日出和玉尘飞身上,目光中有惊愕、疑惑、愤怒……
玉尘飞只觉得喉头泛紧,头低得贴在胸上;东方日出视若无睹,桃眸望着六把酸枝靠椅上的六位太上长老。
左列首位,眉如雪花泛白的大长老玄明。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腰上环佩带系着个酒葫芦,头扎太极髻,面如重枣,精神矍铄。
玄明压了一眼末座两道火眉燃顶的七长老玄焱一眼,“砀”手中拄着的龙头拐驻地敲一声,人群悄然静寂,方才道:
“选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做弟子!日出,你是怎么想的。莫不为你,为了宗门,你也要道明缘由来。”
玉尘飞突然觉得身上顿时一阵热,一阵冷,不由得四处打望,见一位玄色中山装着身的青然山山主华违,满脸火麻子抖动。
眸底阴冷浮上面来,眼白血丝冒出,宛如一团火焰,直愣愣看着他,看得玉尘飞也呆愣住了。
华违吹火嘴里挤出三分寒意,暗道:“东方日出,私生子也做徒弟,你以为这样就能不违宗规吗?”
“门主收徒,倒不是不可以,但关乎下一任门主,日出啊,你知道规矩的吧!”
六长老玄通宽胖厚重,半睁半开着下垂眸,瞧量着玉尘飞,捋了捋山羊胡子,手里团着两颗偌大缠金铁球,说话间浑身堆积的肥肉颤颤抖抖。
“哼!”
“规矩?门主收徒都必须通过门中列位长老同意,老六,这才是规矩!招呼不打一个,随便找个野娃子装数,祖宗的东西,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砰”
似不动明王,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通身青黑,极忿怒形的七长老玄焱一翻三白眼,嘴唇下垂,一声闷哼,满脸老褶凝成菊花。
他大手一拍,侧旁盏把酸枝玉台成了稀渣碎末,桌下地砖更被轰得粉碎,化为湮粉随着木屑一起弥漫在半空。
东方日出一下子脸色煞白,桃花眸微眯,身上灵气波动若有若无,一旁的玉尘飞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压制住心中的颤抖,头低得更深。
殿前广场上顿时寂静一片,唯有远山深谷中吹来的风呼啸而过,吹响了圜丘台上空的一捧翠绿穹顶,嗡嗡沙沙响动一片。
弟子们静若寒蝉,不由心中暗暗唏嘘。
司长命柳眉微蹙,风舒天眸中暗转的紫流停滞,两人相视无言,心中更是一寒——对于幽藏深山的门内中人而言,宗规无遗是凌驾于“天地君亲师”之上。
“克焱,小辈们都看着,发什么臭脾气!像什么样子嘛!”江灵见气氛沉滞,刚想出声缓和,被另一道话声打断念想。
此刻,眉似卧蚕,面色如土,头扎混元髻的四长老玄虚,两手化出两条丈长黄龙,一道旋风在龙身间生出,将那飞舞的木屑、石渣尽数卷带,飘落殿外泥地。
“哼”七长老玄焱一轻哼,扭脸别过,不再多言。
东方日出桃花眸释然,脸色缓和,似有平淡地说道:“玄焱师叔,日出不敢违背宗规,但门规也有规定,凡事出有因,皆可以此为准……”
他面向一众长老席位,一拱手道:“今日我收玉尘飞为徒,皆因他天赋异禀,身具灵根!”
搬出门规这样的“死物”,东方日出也不敢稍怠。
“噗嗤!”
“呵!”
灵根入耳,众人纷纷嗤笑。
“东方门主,难道忘记了!修士一脉本就依灵根修行,门中弟子谁无灵根,就连我家用来看门的三眼虎尾犬,也具灵根!”
青然山主华违下三白眼中蔑意大盛,一阵嗤笑,言语之中颇为羞辱,连着众人看待玉尘飞的眼神也带着三分轻蔑。
嘲讽、讥笑,一时侵入耳畔,玉尘飞不甘的紧抿嘴唇,拳头紧握着早已麻木,莹莹泪花在瞳孔里打转。
这世界没有力量就得被人嘲笑吗?
“哦,那如果是——天灵根,贵宅的看门狗也具有,我这门主之位便让那畜生坐去!”东方日出斜眉轻挑,冷冷清清,一字一字道。
“吓!天灵根……”
“嘶”
华违凛然大惊,连连失语,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场面一时清冷了下来。
身为修士,他们自然知道灵根品阶的重要性。
凡级灵根,堪堪能引动天地之间四成游离灵气以达修行,化基之时,灵墟至少能四次凝实,修士一脉之中大多皆此。
而地级灵根,则能引动天地间六成游离灵气,化基至少能达六次凝实,修士之中虽少,但也不是奇货可居,千百年来,就记录也有十万数。
但传说中的天级灵根,不单单能引动至少八成天地之间的游离灵气,而且筑基之时,至少可八次凝实,莫大机缘甚至达到传说中十转生灵。
记载的天级灵根者,万载以来也才两手之数,无一不是开山立宗的巨擘之才,这其中包括承天门第一代门主——轩辕道天。
长老、各山山主、修为较高的徒众等纷纷探出灵识,一道道灵识剖析着玉尘飞的身体每一寸地方,恨不得剖开身体,看看传说中的天灵根究竟为何物。
感觉到众人探视着自己,玉尘飞浑身如万蚁着身,五指紧紧的拉着东方日出的衣袍的下摆。
忽觉一股暖流入体,抬头见东方日出面露微笑,望着自己,那股暖意流入心田,倒是让玉尘飞轻快不少。
“天灵根,这倒是可以作为收徒的理由,不过……”
怒目长眉,高大如山石的三长老玄空,细闭着的左眼睁开了,看了一眼玉尘飞,抬起紫竹烟杆,吐出一团浊气。
“不过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日出啊!切莫忘记了!”六长老玄叶声韵轻柔,鹤发童颜,云烟眉下一双瑞凤眼半开半合,神态间静若处子,怡然超脱。
她望着玉尘飞,只觉此子身上透着一股灵异,但灵根检测,肉眼凡胎,的确看不出分毫。
“是!祖宗规矩,日出不敢殆忘,烦请各位长老,起盘龙命盘。”东方日出冲着列位长老一抱拳,又转向玄明长老,“还请玄明大长老主持!”
寻常灵根只需起用灵器引动的天地灵气的程度,便可看出,但天级灵根,唯有依靠命盘阵法,才能检测出来。
“也罢,既然如此,我也想看看传说中‘天灵根’究竟为何物。”玄明长老一脸凝重,描了一眼玉尘飞,转身看向风舒天道,“玄道不在宗门……”
又望向司长命,浑浊的老眸中浮出一道并不高大的人影,言语中也略带着伤感,哀声道:“玄华……走了,还差两人,你二人修行的法经颇为合适,随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同启阵吧!”
“是!”
“是……”
自知此事对于宗门颇为重要,风舒天不敢怠慢,身上雷霆之气大盛。司长命一听,楞了楞神,眸中闪过的一丝落寞。
玉尘飞抬头见玄明长老鸿云生起,落在圜丘台上的双藤缠绕的龙柱顶端,其他长老和风舒天、司悦二人见状,也纷纷升起鸿云,落在剩余七根龙柱上,正疑惑。
“众弟子护法!”却听东方日出一声厉喝。
“是!”
底下近万弟子,闪掠而出,落在台下,双手结印,升起一股股各色灵气,隐隐护住圜丘台。
“尘飞,你也去吧!”
玉尘飞还没反应过来,东方日出袖口一挥,一丈长清光长龙自空生成,龙身卷带着他,落在圜丘台上。
上空一抹翠绿掩住焦阳的日辉,异常的清凉之感渐渐从颅顶百会穴袭来。
“这种感觉怎么好像立在须祖菩提下啊!”
玉尘飞心生疑惑,但又被圜丘台阵法生起的奇异的气场,压制的不得动弹。
“盘龙御天,命盘化地!”
玄明长老盘坐在柱顶石台上,一声大喝。
双手结乾印,腹部一抹透亮瞬至全身,往柱身漫去,瞬间柱身龙纹蒙上一层白光;
玄通结坤印,一抹土色附体,底下龙柱仿若置于大地之上;
玄焱结离印,通体火光滔天,底下龙柱顿时一片火色;
玄虚结巽印,丝丝破风声透体而出,底下生起飓风包围龙柱;
玄空结艮印,岩石透体,浑身好似山峦,底下龙柱仿若岩雕;
玄叶结坎印,无数水滴自体析出,落在龙柱上,一抹水色沁染龙纹;
司长命结兑印,一泓绿水自下流出,龙柱仿若置于大泽之中;
风舒天结震印,银雷凭空乍现,轰隆雷声不绝于耳,底下龙柱猛烈震动。
“呼”
在各形各色的灵气灌输之下,青藤龙柱上各形各色浮凸龙纹似活了般,游动着龙身,跃出石面,盘旋龙身冲天而起,游弋穿梭,飞腾于空。
天地之间,风云变色,连片乌云从四方汇聚,屯浮于龙祖山上空。起初空山灌入飓风,秀于林的乔木被连根拔起,离群灌木被卷土带起,缠绕其上,只剩下吹折叶茎的细草苦苦支撑。
鹤唳的风声,号动山谷,不绝于耳。
一息过后,浓云聚集,漆黑如墨,翻滚间,一道道紫色雷芒宛如长龙,暗涌乍现。一时间雷鸣炸响,圜丘台猛烈震荡着,脚下的虚浮感和耳边灌入的风声,惊得众人胆战心寒。
风、云、雷际会之时,八条飞腾的长龙似受上天感召,猛然撞向一穹树冠,天顶一方翠色似是虚化、扭曲、交融。无形的旋涡好似苍穹之眼现于空际。
突然,一注光透出苍穹,直贯旋涡中央,落在玉尘飞身上。地面顿时升起迷蒙的光雾,在那旋涡之下的玉尘飞双腿打颤,此时也是被这天地变幻,吓得心室之中的脏器似要飞出来。
“我还没报仇,我还不想死!”
更在光柱照耀之下,玉尘飞只觉隐藏的窥视之感,似乎要将自己从内到外,每一寸地方,连骨带肉析出,曝露在空气之中,生生剥离之感,着实让他痛苦万分,急欲超生解脱,心中万念飞起。
“我要变强,我要力量!”
东方日出盯着旋涡中央的眼神迷离的玉尘飞,眼见他快撑不住了,心里倒是不起波澜。他不是命盘,也不了解天级灵根为何物,知道玉尘飞为天级灵根,也是因为须祖菩提。
“啊!”
一股吸扯力自旋涡之中猛然爆发,目标正是玉尘飞的双眼,不过一息,魂灵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吸扯力纠缠住,生生欲想从双眼处抽离。
他使出一切念头想要将其留住,但无疑是徒劳!!
见两团闪烁着一白一黑,两色光芒的不明物体,夺眼冲出,猛地撞进地面。
在光柱升腾的雾气之中,一白一黑两团光球绕着他,沿着广场的中界线,左一拐,右一拐,交汇于圜丘台边缘。
两团光球越转越快,带起的光晕各占半场,两色形成黑白阴阳鱼,黑、白两团光球最终落在太极中阴阳鱼眼处。
“一阴一阳,一黑一白”俨然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副太极阴阳图!!
太极阴阳图一出,天地灵气如受牵引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汇集在圜丘台上,其上周身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浩瀚博大之气自其中散发而出。
顿时形成如仙气般的氤霭彩光,一时之间,恢弘的祁年广场上,灵气浩荡,身处在太极阴阳图中的玉尘飞,被众多灵气灌体,体内被生生的抽离之感,也在快速的消逝着。
这时,天上翻滚的浓云之中,忽然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骄阳的整个日轮已是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着大地的阴霾。
一炷香后,风平雷止,光柱退却,众人纷纷抬首,感受着似是久违的阳光的温暖。
“天啊!月亮怎么出来了!!”
众人惊呼,天上那轮骄阳旁边,一轮明月释放着薄翳的月华,一明一暗,倒是共襄天宇争齐辉!
“日月同辉,太极现。无疑是天灵根才能引动这般造化!”玄明长老散去灵气,威严厚重的声音响彻在祈年台之上,一众人等也随之散功,落了下来。
东方日出也下来了,扶着半晕半醒的尘飞,他冲着一众长老,各山山主一抱拳,道:“不知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玄明长老看向一众长老,长老纷纷点了点头,哪怕是强硬的玄焱,也知道天级灵根对于宗门的重要性。这时,他也不好说什么,颇为难得的点了头。
玄明转头看着玉尘飞,眸辉柔和似看待己出的亲孙:“既然这孩子身具天灵根,我等同意你收徒了!”
司长命抬手一翻,一块雕刻着飞龙出云纹,象征着承天门弟子的白玉牌现于掌心,递给东方日出。
“谢谢诸位师叔,师伯成全!”
众人相视一望,不约而同的深深看了玉尘飞一眼,眸中复杂情绪各自肚肠……
冲着东方日出一拱手,纷纷架起鸿云散去了。
玉尘飞微闭着双眼,迷迷糊糊之间,身上涌来一股暖流;他坚持着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桃眸中透着温暖,那暖意落在他的心底,融化了些许冰冷。
揉了揉玉尘飞那依旧低垂着的头,东方日出淡然一笑,说道:“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