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郁庭川,说出去,这三个字,代表着商界帝王般的身份,在这个早上,被一个年仅19岁的小丫头,教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郁庭川,我不想躲在你的光环里,一无是处,我也想保护你,我也会心疼你……”
“我不要你把什么事情都担着,你也会累……你是人,不是神,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你……”
……
郁庭川默默的把妻子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宁馨泪眼朦胧的看着郁庭川,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气势:“郁庭川,我爱你的心就像你爱我的心一样,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郁庭川心里感动,疼惜,内疚,复杂得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个什么味来。
早饭是家里送来的。
送早饭的人是夜光,曾着郁庭川出去给宁馨开药的空挡,夜光站在宁馨的身旁,道歉,为没有保护好她。
宁馨有些自责:“夜大哥,自从你被安排负责我的安全,其实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总是那样任性。如果说是谁的责任,我想我才是要付主要责任的。我总是那样任性,不把你的心情考虑,总是为难你,让你不能好好工作。夜大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郁庭川吩咐你要寸步不离,我却老是跳脱出你的视线,反而要求你不能跟着……是我不懂事,给你填麻烦了……”
“太太严重了。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误。郁先生已经对我宽宏大量了。”只是让他回BJ领罚,而不是直接让他走人。
“夜大哥,我没有怪你……真的。”宁馨有些作急,这个夜光,有时候责任感强得令人纠结。
“太太放心吧,过段时间我还会回来保护太太的。”夜光淡淡定定的笑着。
“你要去哪儿?”宁馨好奇的问。
“哦……郁家安保训练总部,在BJ。”
这时,郁庭川进来,看到宁馨只吃了一半的饭菜,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宁馨抬头看郁庭川,直言不讳道:“这次是我自己大意,为什么要责怪夜大哥?郁庭川,夜大哥能不能留在家里?我都习惯他的保护了……他的工作真的很认真,是我老添乱……这次也是我不让夜大哥跟着去教师楼,才出事的……”
“也是怪哈,我临时想着去跟老师请假,那些绑我的人怎么就未卜先知我要做什么呢?”
郁庭川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听到这句话,眼神冷了一下。
“宁馨,你是临时想着去的?”郁庭川不动声色的问。
“对啊!我那天要放学的时候,想着以其自己在学校让你担心着,不如提前请假过新年,在家里呆着,让你放在眼前看着,你就不担心了……我就跟苏璃说了一会儿,就出事了……”
“你说什么?你跟谁说了?”男人眼神多了分警惕的深邃。
“啊?……”宁馨突然看着郁庭川变得严肃的脸,傻傻的说:“我跟苏璃说我要提前请假……她一个人在寝室……都没有生活费了……”
郁庭川没有回答宁馨,而是看向夜光。
沉默了一下,郁庭川说:“去把机票退了吧……”
夜光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先生,我还能跟着你?”
“你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郁庭川反问到。
夜光是一个内敛的人,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你自己知道该怎么查了……”他吩咐道,手已经把医生开的外敷药放在宁馨的桌板上,不再想谈的意思。
夜光慎重的点点头,眼神里的东西,郁庭川只看一眼就懂了。
夜光默默出去。
郁庭川在宁馨身边坐下:“不吃饭,就来换药。”
“这是什么药?”
“医生开的芦荟胶,听说对伤口除疤很好……”
“哎呀,我得给苏璃打个电话,现在寝室里的人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又没有生活费,我用微信发个新年红包给她应应急……”
……
白家的山庄客厅里,零零碎碎的坐了好些人。
所有的人的面色凝重,眼神带着一种期待,看向为首的老人,气氛,低沉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客厅中央,一个纤弱的女孩直挺挺的跪在老人面前,一张精致的脸庞,泪痕斑斑,神情憔悴不安,眼睛透着慌乱。
几个中年男子有人吸着烟,烟雾在空气里盘恒,更显气氛沉闷纠结。
“爸,白芷已经跪了一天了,您看是不是……”坐在白茂山身旁的二儿子白启钰终于打破沉寂,开口为侄女求情。
他的对面,妻子正搂着神情哀伤的小妹,低声安慰着。
老人微闭下眼睛,只是如暮鼓晨钟般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是老了,纵得你们越发不知轻重了。”
“爸,您息怒!”大儿子白启明开口。
“启明,你说,白芷这丫头买凶绑架,该定什么罪?”
“爸!”白瑶凄厉的喊道:“爸,我已经没有白羽了,你是要我连白芷也失去吗?”
老爷子像被刺激到似的,一个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怒道:“那你是怎么教她的?你也不是白活一世的人,你以为郁家就是像穆兰家一样好对付,任你那点雕虫小技就能撼动的?现在你看看?这样的局面你们怎么去收拾?我一个好好的孙女儿,你看看你都把她教成什么蛇蝎心肠了?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去谋划了?”
白瑶被父亲劈头盖脸的训斥,脸惨白的颓废在沙发上。
“我早年就警告过你们,白羽丫头的事情,不许你们再惦记着,你们安分了几年?难道你们想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难道我还要隐居在这里,再等你们中的谁几十年吗?”
地上的白芷冷冷的看着白茂山:“爷爷,我们为什么不能惦记姐姐,我们凭什么让姐姐那样冤死?爷爷,你是我们的爷爷吗?为什么总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难道让凶手伏法也错了?”
“白芷,住口!”白启钰训斥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侄女,他不明白的看看自己的妹妹白瑶,不明白一个平日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白芷此刻怎么成这样了?
“你一个小孩子,当年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瞎跟着你妈妈折腾什么?”
“二舅,你是怕我妈折腾,惹得你丢官吧?”
“啪!”
狠狠的一个耳光,落在白芷脸上。
如同晴天霹雳,屋子里的人都傻了。
这可是老爷子最疼爱的人啊!
白茂山的手还举着,却抖着,浑身都抖着:“打死你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平日里的教育你都听哪里去了?任凭着自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老爷子,求你,求你救救白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郁家要报复,就让他们来报复我吧,我已经没有羽儿了,你不能再让我失去白芷啊!她还有大片青春年华,她还有大好前途……她不能被这仇恨悔了……”
看着女儿哭的肝肠寸断,白茂山那硬着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撕扯着一样,他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
“爸,你要不亲自给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这个误会……”白启钰试探的说着:“郁庭川不会不听他父亲的话……”
“你们啊!”老爷子无尽感慨的叹息。
“亏你们都是在官场沉沉浮浮这么多年的人了……郁家和白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们就没点领悟?”
“可是这次不是亲自来看您?你们还聊得那么高兴……”
二儿媳说着。
白茂山闭上眼睛,觉得心太累了。
政治圈里,最可怕的,恐怕就是天真了。
儿媳不懂政治,可是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老人内心越发凄凉了。
他缓缓开口:“老二,去把老三喊回来吧……有老三在,恐怕郁家还能给白芷和白家一丝生机。”
“三弟?”
一个坐过牢房的……政治……犯?
所有的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