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地,好似被人抱着,不停辗转。
柳飘飘却在想:“约好一起放风筝,哪天来着?”
等她醒来却发现已身处另一个世界,一个床单被套都是白色的世界。
空气中没有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只有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父母一下子老了好多,他们的眼睛时刻都是红的,“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
柳飘飘无比配合地进行各项检查。
纵使她每天不停吐血,时不时就陷入昏迷。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好起来。
必须好起来。
想到最后,父母的黑发都变成了花白,背脊深深地耷拉下去。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醒来也没力气说话。便盯着瓷瓶里的月桂花枝,哪一边有花骨朵,每朵花有几多花瓣,她都知道。
但她终究是和这花枝一起枯萎了。
“把我葬在出入村子的那片田野,找个最厉害的葬仪师给我化妆。”
“这花枝同我一”
一块下葬。
柳飘飘飘了起来。
花枝不在她手里,但她闻见自己周身乃至发丝都散发着桂花的馥郁香气。
白色招魂幡在风中飘荡。
父母走在人群最前面,由人搀扶着,哭泣着。原来鬼的心也会疼呢。
青面红牙的鬼差自土地上腾然而起。
他们说:“你今生本是个百岁无忧的命。”柳飘飘笑了起来,“有个道士也这么说过。”
鬼差伸出双手,“判官也觉你可怜,你下辈子可投胎于富饶之地,养尊处优,一生幸福美满。”她也不知是否该为此开心。
鬼差给她时间同父母告别,在父母看不见的前方,她磕了三个头。
起风了,田野摇摆起来,形成一道道绿色的浪。‘“走吧。”她说。
“嘟,嘟,嘟......”
客车的喇叭声穿破云霄,柳飘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倚在车窗,黑如耀石的眸子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胡瀚文
她喃喃念到。
“你若去了,日后将会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这话怎么莫名熟悉,哦,她记起来了。
有个青年道士后来也这么说来着。
当时他脸色乌黑,一瘸拐地向自己靠近。望着女鬼渐变透明的身体,他叹息道:“你要消失了。”
柳飘飘气息奄奄:“还要等他来一起放风筝呢。道士吐出一口黑血,地启这短短一生,总望积德累善,扶危济困。倒头来......。他苦笑道,“这便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青年道士开始诵咒。
就见有三束微弱的光亮陆续从他手掌心生出,晃晃悠悠地进到女鬼体内。
“只有你能帮助他了。
“但你要想清楚,你若去了,再无来生”
柳飘飘是怎么回答的呢?对了,她说。
听见了。
知道了。
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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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便是想写一个围绕着鬼故事来展开的故事,但是写着写着发现再写下去就是酸臭的爱情了,长篇小说(镜)到这里就算写完了,不想在续写了。
其实每个人都带着悲剧色彩但正因如此他们之间串联交叉的感情更显得珍贵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