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春,男,52岁。初诊日期:1968年3月28日。

练习气功及外家拳术数十年,身体十分肥胖壮实,身形矮,脖子粗短,身高1.65m上下,体重接近100kg,嗜食肥甘厚味,又自行浸泡多种跌打损伤强腰壮肾药酒,常年自饮。其面色发红,皮肤粗糙,泛油光似污垢,孔武有力,声音洪亮,精神十分饱满,大小便正常,半年来曾有2次轻微中风病情,均为右侧肢体活动不便,麻木不仁,也未就医诊断治疗,在家休息1周左右又自行恢复。因偶然感冒发热头痛剧烈,到医院测得血压为220/ 120mmHg,检查大脑、心脏皆有损害,当时即下病危,患者始觉恐惧。感冒愈后来诊,血压仍为220/120mmHg,仔细询问,知其近年来也常目胀耳鸣,脑部热痛,心中偶然烦躁悸动,睡着鼾声震动室外,半夜醒来口渴,必然饮凉水一大茶缸心中始觉安宁,否则无法入睡。舌质红而有瘀,苔干黄腻,脉洪滑长大有力。此肝阳肝火痰热逆乱之证,当用平肝导引气血法。

处方:熟大黄20g,怀牛膝30g,黄芩12g,生石决明45g,金石斛24g。水煎,日分3服。

二诊:服药5剂,小便量增多较前混浊,大便量稍增但每日仍仅解1次,颜色偏黑,并无稀溏,自觉身体轻松,脑部清爽,测血压为190/110mmHg,舌脉无明显变化,原方再服10余剂。

三诊:药后血压降至160/90mmHg,一般情况较好,皮肤略变细滑,油光污垢基本消失,心中安宁不烦,耳鸣及脑部热痛已消失。嘱以滚痰丸每日服用,少吃肥甘油腻食品,不吃公鸡、羊肉、狗肉,不饮一切温热补益药酒。观察半年,血压稳定在160/ 90mmHg,再无半侧肢体麻木不仁、活动不便等发生。

病者身体素质及抵抗力、忍耐力强大,高血压虽较严重,因进展缓慢,并无明显不适感觉。即便其已有中风症状也未引起充分重视,对大脑、心脏已有损伤,将其高血压及时降下甚为重要。

《黄帝内经》云:“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所谓“大厥”、“薄厥”者,气血逆乱于脑部,而高血压亦气血上逆,尚未迷离散乱而已。

本例用熟大黄不仅可降中焦土家壅滞,且可引导气血下移,归于平和,并消导瘀血与痰涎,用量虽较大而未致腹泻,若有腹泻则可略减剂量;牛膝、石决明降逆潜阳,镇肝息风,凡上部风火实热痰瘀诸证,皆可引之下行;石斛利心脉,通心气,养肝肾心经真阴而活血化瘀,乃治疗心脑血管病变之重要药物,本治方不可或缺;黄芩清肝肺热,逐痰水与蓄血。

本例治方类镇肝熄风汤而寓意略深,具镇潜清降之力,又注重化瘀与除痰,兼能补益肝肾心脑,更利于原发性高血压虚阳上亢本质,乃玉书公所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