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姒月回到家里,白媃本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结果看到本人之后,差点吓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一把抱住了姜姒月,更是哭得大声了。
良久,白媃才止住了失而复得的感受,拉着姜姒月坐在了沙发上,“营救队那边一致说车早已报废,人不是沉入海底,就是被冲走了,我和你爸又不敢多问,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姜姒月拍了拍白媃的后背,生怕她才收住的情绪,又暴走了。
“本来是商量好了去见朋友,结果车出车祸了,朋友在看到消息的第一刻,就花钱请了搜救艇,被救的新闻的应该就在今晚出,我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让妈妈你放心呀!”
姜姒月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信不过,好在在母亲眼中,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根本不会猜测她说的话真假。
只不过,薇奈的感知确实异于常人,所以她才出事不久,她就赶到了,只不过被救起这件事,很难向众人说明。
在不透露薇奈的身份同时,如何才能将此事让众人信服呢?
“昨晚我想了一整夜,若是现在家里的一切富贵,要用你的命来换,那我宁愿一辈子都在姜家村。”白媃握着身上的披肩,说得十分坚定。
姜姒月看着她那个样子十分心疼,她的母亲曾经是如此高贵的人,除了生在了一个不平凡的家庭以外,还长得十分美丽。如今早已丢下了所有的身段,只为了她变成一个普通的母亲,整日操劳着她所有的琐事。
“妈妈,我购买了一套别墅在市中心。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去好好生活吧!和那些亲戚一样,入住新家的时候也请客,毕竟我有许多年没见过他们了!”
姜姒月提到亲戚的时候,恨意早就吞噬了她的理智。对她来说,曾经有多少次去亲戚家,就尝试过多少种寄人篱下的滋味,那些人畜不分的家伙,该为此付出些代价了。
白媃一把拉住了姜姒月手,正要好好说教一番,却发现姜姒月的体温跟冰块一样,当她握住的时候,背后一阵阴冷,但白媃还是没有为此松开,“好月儿,你都这么大了,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说话还跟小孩子一样斗嘴。本就不喜欢她们,又何必早来惹眼烦,你如今这么有出息了,她们连巴结的机会都没有,你又何必找个机会给她们!”
白媃说这些时候,她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在姜姒月出事后,她收到了不少来自她们的冷嘲热讽,目的就是打击她,大概意思都是说她;好不容易有了个依靠,结果无福享受。年纪轻轻,就这么折了命。
这样的一群人,白媃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面对,何况现在的姜姒是个公众人物,不能被那些人影响了。
“妈,我六岁的时候,学会看人脸色行事,明白是非对错,知道怎么恭维人,才能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即使这样也很容易受伤。我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能够藏拙,很多人都伤害不了我,可恰恰相反每次受伤都是我。无数次,觉得再重活一遍,我一定不这么窝囊,因为忍让会让人忘记是非对错,就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在我身后,我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好人,你又是多么的善良,我又是如此不爱计较得失,弟弟善解人意。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里,我觉得十分幸福,可同时,我也想成为一颗大树,能够深深的长在泥土里,只为某一天能够成为繁枝叶茂的大树,为一家人遮风挡雨。”
姜姒月说这些的时候,白媃有那么瞬间,觉得她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人,本以为只是个病怏怏,时时刻刻需要被保护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这么清醒活着。
是她这个母亲,把她一直藏得太好了,差点遮住了她身上的光芒,她原本就该站的更高发亮才是。
“你自小,从出生就身体不好。那时候保住你,是我觉得嫁给你爸爸最好的承诺。事实证明,在那个荒凉苦涩的年代里,你的到来是我和你爸抵御外界所有困惑的存在。从未觉得你是拖累,反而觉得你病怏怏的样子,会让我们时刻注意着你,爱护着你。在希望你长大的同时,唯一的要求是你能够安康,在成年的时候,害怕算命先生说的活不过十八岁,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姜姒月听闻,目光一阵垂落。以往她不敢说这些,因为父母眼中的她太经不起挫折,仿佛外面的大树落了一片叶子,也会把她砸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