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晴子,你把我叫来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好奇你而已。”
晴子用精致的勺子吃着蛋糕,满不在乎的回答我。
“要是想了解我干脆找个大排档,喝酒交心才对,来这么好的地方做什么,这里可是游客才会来的地方。”
“我们都是游客,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请说实话。”
“要我说实话么?”
“对。”
“对你有所图。”
她直白的告诉我,同时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想和你交往。”
我很疑惑,问她:
“我有什么好的,孤僻,懒散,相貌不佳,眼神也是极凶。”
“可是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你的举止也是温柔。”
“我可不知道这些。”
“我知道啊,而且还知道那你很爱忘事哩!”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准备结账。
“还是我来付吧...”
“你的条件我清楚的,不是本地人,房子要租,饭要吃。要花钱的地方一大推,上周还在用一次性杯子问我借咖啡,这周才买了杯子,你啊,很缺钱的,省着些养活小女朋友好了。。”
她结了账后,摸了摸恋花的头,轻柔地说:“再见了,小朋友。”
恋花则嘟囔着嘴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把恋花送回家的路上,她问了个我没头没脑的问题。
“时间中一切永恒的美好是什么?”
然后她就用猫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期盼我可以给出答案。
我想了好久,最后给了她一个模糊至极的答案:
“花未开时月未圆。”
然后我俩就一起并肩回家。
恋花用纤细白嫩的手指向东边,我顺着看过去。
是岛上为数不多的高楼,住户稀稀落落地开着灯,断断续续,若隐若现。如同此刻窗户外面的高楼,像一根烧地通红的木棍立在原野上,高高地发出光亮。
萤火虫在道路两边的灌木丛,神秘的森林里发给,亮晶晶地发着光。
路上有许多游客,带着草帽,穿着碎花长裙的女生挽着男伴散步。
恋花也挽住了胳膊,一直到她家门口的拐角。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住的并不是很远。
————
我把窗户大开,然后疲倦地躺在床上。
乌黑的房间里我没有开灯,蝉的鸣叫没有让我脑袋嗡嗡响,反而人我安静下来。
在漆黑的房间里我好像闭上眼睛,月亮还挂着,我却看不到。
我关掉所有的灯,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寻找光明。而光明在哪儿呢?我看到在浅薄的月色中浮动的光粒子。我在追求什么?别人又在追求什么?我时不时向空间漂浮的光粒子伸出手去,但是什么都触及不到。在这个不足二十个平方的空间,我是自由之神。没有人给我安排必须完成的业务,没有人给我朗读工作不是生命的唯一而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的经典之语,更没有人提醒我衬衣要三天换洗一次。
满头的星星在发光,像是萤火虫飞上了银河,在水面上的倒影。
我常常会想,自己看的的星空是不是世界另一面的样子,只是太远太远。
我想起了那晚看到离我遥远的灯塔,我想看看他。
可灯塔离我那么近,发着光,从窗户伸手就可以够到。
窗户外飞近了一只萤火虫,光已经没有多亮。
在屋子里飞了几圈后落在我的桌子上,一动不动,还发着围绕光。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在一直呼唤我的名字,一遍遍的叫。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萤火虫已经不再发光了,她留下的只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副模样生命的躯体。
再深的记忆迟早会被岁月冲淡冲浅直至一无所有。我得承认这一点。
这只萤火虫和她一模一样,拼命地照耀了相爱的人后便失去了自己生命。
我又想起了最初喜欢的人。
那个死去的少女。
她正带着甜甜的微笑,风吹过她的秀发。
我拥抱住了她,然后说我想她
她摸了我的头,笑话我像是一个被人偷走玩具的孩子。
我不能用对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如风的印记,不是要来就来、要去就去的;更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在空空的镜子面前,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长发飘扬,面容清秀,双眸平静,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她走了,在你飞扬的青春里,她知道你记住了,她曾经这样存在过。如此鲜活。足矣。
我好看就醒了,天也蒙蒙亮了。
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我”站立在面前。而后,她缓缓的走过。而后,是一片孤独的旷野。旷野上,孤独的“我”消瘦而茫然。
一切都虚幻的像是刚刚发生过一样。
此时此刻,我明白,那里有悠泉的存在,那里有明月的存在,照出一片云,照出现在一个真实的自己,以及一个走得太快,丢失太多的世界........
诉说,黎明的光在止不住地向我诉说。
我想,是时候忘记了。
尘埃落定,当对往事的回忆、对年轻的挥霍成为过去,我喜欢她,但我绝不会成为下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