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处理好新屋子的事情,就已经是深夜。

我躺着床上,思考着少女离开时对我说的话。

“每一次别人看我,特别是盯着我的脸发呆,我就会认为他是在看我的疤。而且是在直白的盯着看时,心里就乱透了,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认为我很丑,他是不是在嘲笑我,他是不是认为我很可怜......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觉,可是我怎么也改不掉,于是就一直自卑。

“小学时,有男生开玩笑,问我是不是灰太狼的妹妹。我知道那是小孩子,可是我怎么也忘不掉。

“小时候走亲戚,他们和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这孩子长的好看,可我知道,这是在没有疤的基础上说的。

“我也又喜欢的人,可我怎么敢去诉说,我一直一直都这样!有的时候男生靠近我,我都会害怕!

“我的生命是像一个人的,特别是在公交车里,我都会提心吊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是有关于我的任何,都会让我吓一跳”

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回忆她说的话,我的脑海里是她那美丽的模样。

最后她死死的抱着我,把眼泪全都趁在衣服上。

听着风吹过树发出的莎莎声音,看着岛上的灯一点一点变少,最后只有灯塔还亮着。

我突然觉得灯塔变的好远,远了好几倍,在漆黑的下着雨的夜里,灯塔变成了星星,天上的星星。

雨渐渐停了,月色笼罩着小岛,地平线远处的灯光不知道是城市的灯光还是渔船的北斗星。

我一边注视着沉默的空间里闪闪浮动的光粒子,一边力图确定心的坐标。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呢?别人又到底在向我追求什么呢?结果找不到象样的答案。我时不时向空间漂浮的光粒子伸出手去,但指尖什么都触及不到。

那是星光还是渔火?

————

大开的窗子射进清晨的第一缕光线。

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在地上的雨伞,挂在柜子上,已经不再滴水,地上的积水也没有多大。

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还在休假。

梅雨季短暂的晴天,薄薄的云层如烟一般铺满天空。

去把剩下的半本书看完吧!我就这样想着。

书店的门早已经开了,老板看到我进去有些惊讶。

“早上好啊!”我向他打招呼,同时把伞递给他。

“早上好,吃了吗?”

“还没。”

“我带你去吃去。”极其爽朗的笑容让人很难拒绝。

“但凡是出产海鱼的地方,都有鱼丸。”老板这么向我介绍。

“那口味有什么不同?”我问。

“那可大了去了,说我说不好,你也听不明白,这种事,试试才能清楚的明白。”

他点了写吃的,就坐在我对面。

他问我:“你觉得这早上的市场和水乡的早晨也什么不同。”

“这里没有桥,没有白墙灰瓦。可是这里的海不像江南。打心眼里觉得不像。”

“对!你看那!”

我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海面上漂浮着大面积的船只。

“你看,第一批打鱼的人回来了。”

船背后金色的太阳整个露出水面,照的世界都恍惚起来。

远处沙滩上的游客来的极早,那手机记录这美丽的世界。

“晓鸡频催三两度,微光已透前村树”

这时我想起来了蓉城渔村,胶东落凤渔船,那里的人也一定见过这样奇妙的景象。

在出海去的就准备的人也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而南方的水乡里,永远也不会升起这样明亮的太阳。

在回去的路上,书店老板和我说了一段话:

“先太爷的甲胄,老祖母的嫁衣,父亲修的石桥,母亲做的饸烙,还有你自己小时候捏的小泥人。

乡人喜欢橄榄,不仅在新婚,新年这些重要日子准备,作为接客的必备;在看电影,约会也要备上。还要用橄榄做才,橄榄煮粉肠,橄榄蒸鱼,橄榄炖鸡.....”

回到书店,老板就坐到他的位置上看书,给之前就来了的人结账。

我抽出书去昨天那个位置看书,老板就放起音乐。

可是转过书柜就发现了昨天那个女孩子。

依旧是在挑选书,不过没有着重于上层的书,而是中部的书。

看来是吸取了经验。

我装作没有看到她,坐在板凳上看第七卷。

刚刚打开没有几页,就有什么挡住了灯光,我抬头一看,是她。

她没有说话,正对着我,我能看到她的脸,清清楚楚的看到。

我试着去打量她的模样。

白色的里衬和粉红色的轻薄外套,下面穿着荷叶裙,把身材衬托的姣好。

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直直的盯着她的脸。

就这样过了很久,她开口问我:

“难看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

她便回头了。

我低头看我的书。

过了一会,一阵声音把我从书中拉了出来。

“嗯...书”

“唔....嗯...”

那个女生用求救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拿不到,一直都。”

我走到她身边,闻到了甜美的草莓味道。

紧接着她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够不到书一样,又踮起脚尖,伸直细长白嫩等待手臂,发出“嗯...唔”的声音。

我忍受着草莓味对鼻子的甜美刺激,问:“是这本书吗?”

“是的,谢谢你。”

“好,再见。”

我没有怎么搭理她,回到座位上去看书。

她蹭过来问:“这是什么书啊?”

我把书封露给她看。她点了点头。

“这里的书为什么放的那么高啊?”

“老板的个子高。”

“真不公平哩!”

我把书放回原处,她问我要做什么。

“到中午了,我去找地方吃饭。”

她也跟了过来,说要一起。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一直往我鼻子里钻。

“你叫什么啊?”

“廖凡冬。”

“我叫恋花。你是在冬天生的吗?”

“不,我出生的时候就和现在差不多。”

“快到你生日?”

“已经过了哦~”

“那就给你迟来的生日祝福!”

“谢谢。”

“出生这个东西啊,为什么叫生日?”

“因为是你出手的日子,仅仅靠自己是做不到的”

因为这所有的所有,在你之外发生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