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龙武卫有一套自己的联系方式,梵镜言顺着他们留下来的暗号,带着秋霁直接找到了龙武卫所在的宅邸。

他们把落脚点选在了道政坊,紧邻春明门,一旦有状况,可以第一时间离开江陵。

江陵是前朝的国都,梵镜言从小就看前朝的地图,对江陵的地形了如指掌。

天正帝自诩明君,他认为海晏河清,所以根本就不实行宵禁,倒是方便了梵镜言,否则梵镜言还得想办法穿过四个坊区赶过来。

“公主进入国公府,咱们现在不好下手了。”一间民宅内,三个龙武卫面色凝重的讨论可行之法。

龙武卫分批潜入,剩下的还在路上,目前就来了他们三个。

“殿下也吩咐了,监视公主的行踪也可以,国公府应该不会长久的收留公主,咱们总能找到机会。”第二个龙武卫沉吟道。

梵镜言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悄无声息的翻进院子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直接上前推开房门,语带笑意,“诸君,好久不见。”

三个龙武卫神经紧绷,立刻抓住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向梵镜言,神色难掩惊讶,“公主?!”

梵镜言转着手里的短刀,漫不经心的扫过房子内的三个龙武卫,“不是商量着要杀我吗?皇兄对你们这么自信吗?竟然只派了三个人来!”

她话音未落,脚尖轻点地面,惊鸿掠影般的速度朝着三个龙武卫冲过去,短刀在烛光下泛出森冷的白光,“我自投罗网,给诸君建功立业的机会!”

龙武卫早在宫变之时就见到了梵镜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作风,梵镜言向他们扑过来的同时,龙武卫已经做出了还击的准备,双方的兵器准确的撞击在一起,擦除细微的火花。

秋霁从梵镜言身后冲出来,他没想到公主出手那么快,但也很默契的为梵镜言拦下一个龙武卫,减轻梵镜言的压力。

龙武卫身经百战,二打一应该是毫无悬念的压制。

然而两个龙武卫根本就无法奈何梵镜言,反倒是梵镜言一直在游刃有余的逗弄他们。

龙武卫心中惊诧,按理说公主就算得名家指点,可是缺少实战经验,根本不可能和他们打成平手。

可是梵镜言身姿如鬼魅,仗着轻功卓绝,与两个龙武卫打斗也可以不落下风。

“皇兄是派不出人了吗?怎么,皇位坐的不顺利,还是他脆弱的身体没多少时候好活了?”梵镜言一边打斗一边用言语刺激龙武卫。

龙武卫的面色顿时就沉下去,“大殿下身体康健,公主还是先担心自己比较好,您就不怕顾容与将您出卖了吗?”

梵镜言嗤笑,“我的亲哥哥都能狠心杀了我,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

她根本就不在乎龙武卫的挑拨,反身躲开龙武卫的长剑。

小公主的身体还是有点差,哪怕她夜以继日的修炼内功,还是不能短时间内成为顶尖高手,时间一长,身体就会出现疲软状态,体力不支,根本就不能和龙武卫打持久战。

龙武卫也看出了梵镜言的不足,他们也打算消耗梵镜言的体力。

几个回合下来,梵镜言体力跟不上去,龙武卫的长剑刺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殿下!”秋霁焦急的叫道。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梵镜言摸了一把伤口,伤口的疼痛和血腥味的刺激,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将带血的手指送到眼前,舔了一下指尖,病态的笑了,“本宫和龙武卫真是不对付!”

她向后一跃躲开龙武卫的攻击,从腰间拿出一条鞭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绞缠上距离她最近的龙武卫。

那鞭子通体黝黑,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却在梵镜言的操控下越缠越紧,龙武卫呼吸困难,本想用长剑却砍断鞭子,却发现削铁如泥的宝剑不起作用。

另一个龙武卫想救同伴,梵镜言用另外一只手上的短刀格挡,拽着鞭子在房间里拖拽被缠上的龙武卫,生生勒死了他。

秋霁那边也取得优势,可是在下手的时候犹豫了一瞬,与他打斗的龙武卫瞅准机会,反手就要割开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梵镜言一脚踢中攻击她的龙武卫的心口,将手里的短刀扔出去,直接扎在那人的胸口,救下秋霁一命。

“你在想什么?!”梵镜言斥责道:“梵迦叶篡位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敌人了,还惦记着什么同僚情谊!”

龙武卫和羽林卫虽然职能不同,但是选拔训练却是在一起的。

秋霁多少会对这些龙武卫眼熟,不忍心下手。

“臣有罪。”秋霁羞愧的低下头请罪。

梵镜言也没真想责罚秋霁,“人之常情而已,下次不要再犯了。”

她只提醒了一声,就朝着唯一还活着的龙武卫走过去。

那人被梵镜言踢中心口,心脉受损,已经吐出了一大口血,他喘着气,苦笑着说:“公主好武艺。”

“还行,对付一般的宵小够用。”梵镜言谦虚的笑道。

她微微低头,俯视倒在地上的龙武卫,慢悠悠的说:“本宫饶你一命,回去给皇兄带个话,就说本宫祝他长命百岁,留点人在自己身边吧,他那个皇位坐不安稳,你们龙武卫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光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闲话家常,可是龙武卫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股森寒的杀意。

梵镜言心情愉悦的离开道政坊,秋霁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有些担忧,“殿下,咱们还是处理一下伤口再回去吧,否则会很麻烦。”

“小伤而已,简单包一下就行。”梵镜言满不在乎的说。

她们两个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街口,梵镜言看着停在胡同口的马车,慢慢停下脚步。

倒是七令看到她,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说:“梵姑娘。”

梵镜言看向那辆低调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顾容与伸手撩开帘子,露出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对梵镜言微笑,“姑娘深夜外出,与担忧不已,特来接姑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