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马克吐温托梦

黑暗的世界,金色齿轮已经停止运转。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席卷着一切。小六子望着眼前的景象,口中不禁发问,“我这是在哪里啊?!”

“快……快走!”

不远处,一个拖着拐杖的大胡子正在地上努力地爬着,而他的全身则早已为鲜血浸染。见状,小六子马上便跑了过去,然后蹲下问道:“您没事吧?”

大胡子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说:“臭小子,你看我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吗?”

“哦,对不起!”

小六子一边道歉一边将其扶起。

这时,只见大胡子左手从身后摸出了烟斗,右手则拿出了一支钢笔在空中写写画画。片刻之间,一株小的火苗在空中横生,倏然飘到烟斗中点燃了烟斗。

“神……笔马良?!”

小六子早已看呆,原地自言自语起来。

“你在说马良前辈吗?”大胡子吐了口烟问道,“只可惜,他已经战死了!”

听到此话,小六子彻底傻掉了,心中自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小六子发愣,大胡子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难怪你会一直念叨我呢,都怪咱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什么?我念叨你?”

小六子发出了疑问。

大胡子有些生气,冷哼一声道:“别忘了,你在回答梦想的时候说的可是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梦想?”小六子转动脑筋不断回忆,“我知道了,你是马克吐温前辈,对吗?”

“呵……哈哈哈……,终于想起来了啊!”

马克吐温大笑,结果激动过度直接呕了一大口鲜血。

小六子担心极了,连忙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帮着理顺气息。

正当此时,大地忽然震颤起来,而已经停转的齿轮也全都开始倒转。

“怎么回事?!”

小六子望向四周,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马克吐温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管我了,你……你快走吧!”

小六子心急如焚,因为他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何状况。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更无法理解为何会碰到马克吐温,而马良又怎会成了马克吐温的前辈?

马克吐温看出了小六子心中的困惑,随即便把烟斗递给了他,“带上这个,你终会明白一切。”

小六子不清楚这是何意,自然不敢去接,只是傻傻地看着。这时,震动越来越厉害,齿轮倒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周围,乌云开始向四周扩散,大有将整个空间包围之势。

“来不及了,你快拿着!”

马克吐温突然怒吼。

小六子被吓了一跳,再不敢犹豫,急忙伸手接过了烟斗。

“我……该怎么走啊?”

小六子询问道。

马克吐温抬头仰天,怅然一笑道:“看来还真让珍妮那个小丫头给说对了,我终是要死在自己的信仰中啊!”

话毕,他抬起手又开始写写画画,只不过比起刚刚显得更加吃力,连带着全身都颤抖起来。

小六子很担心,可他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注视着。当停笔的那一刻,马克吐温终是无力地倒下了。

小六子表情动容,本想说些什么,可马克吐温却提前开口道:“快坐上去,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言语之间,天空射下一道金光,直达小六子的身旁,竟是一把金色的椅子。这座椅方方正正,还有靠背,而靠背之后却是大大小小的金色齿轮,中央处被像索道一样的金光穿过,终点直指天际。

小六子念念不舍,望着已经再无力气站起的马克吐温,他的眼中逐渐泛起了泪光。正当他原地发愣之时,马克吐温却突然抬手把他推上了金色座椅。

小六子刚碰到金色座椅还没来得及坐稳呢,椅子便猛然启动,直接飞向了天空。一番加速之下,终是赶在乌云要闭合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小六子死死地抓着金色座椅的一侧,身体被甩得高高的。他看向周围,发现乌云正在逐步占据整个空间。其中闪电、火焰到处翻滚,更有凄惨的吼叫以及强烈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出。

正当小六子入神之际,乌云当中突然飞出了几只人身蝠头钢牙利爪的怪物。

小六子害怕极了,根本无法反抗,只得闭上了眼。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却听到了惨叫声。于是他马上再度睁开了眼睛,却见怪物全都被金光灼烧,纷纷远遁而去。

此时,越来越多的怪物从乌云中跑出,有长着人头的黑鱼,生着三头的骷髅天马,成千上百胳膊的人足蜈蚣。它们不断进攻金光,但终究无法突破。看到这里,小六子算是暂时安心了。

“嘶——,嘶——……。”

乌云之内,一只巨大的身影竟然跟随着金色座椅不断移动,速度丝毫不慢。小六子透过乌云仔细观察,也只看得两个光点。

“什么东西啊?”

小六子努力地睁了睁眼睛。

突然,一声巨吼从乌云传出,紧接着一条青色的獠牙大蛇舞动着身躯窜了出来。

小六子大惊,内心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是先用力回到了座椅上。

“快点!再快点!”

小六子拍着金色座椅大喊。

而金色座椅也的确加速了,快到了连小六子的身体都吃不消的地步。但即便如此,大蛇还是不断迫近,而且已经近在咫尺了。高速移动带来的痛苦,大蛇张开巨口带来的恐惧,周围一切带来的疑惑,种种感受叠加之下,小六子顿时泄愤似的大吼了起来。

当速度进一步提升,小六子的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化,并最终消失不见。同一时刻,金色座椅也化作金光消散。大蛇一口咬下去,却什么都没咬到。

天际,拉长的金色长线在黑暗的吞噬下淡化消失。

安静的出租屋内,正在睡觉的小六子身体不断抖动。突然,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坐起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他的额头后背,手心脚心都是冷汗。至于手中拿着的,则是马克吐温交给他的烟斗。他呼吸极度紊乱,很久方才平息。之后,他便重新倒在床上继续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