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一辆白色小中巴停靠在达岗子弟校大门口。
车门一开,上次来访的那位王主任第一个慢悠悠地走下车来,见到迎在车门口的徐校长,乐呵呵地与之握手道:“徐校长,咱们又见面了。”
说完见子弟校还没开始实行他那不切实际的装门计划,有些不太高兴地说:“没有校门就不正规,还劳徐校长费心,抓紧落实。”
徐久贤跟王主任打哈哈:“哈哈,前段时间下暴雪没办法施工,等天气好了一定安装,一定安装。”
看到徐校长态度如此之好,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子弟校这良好的校风要保持住,安上校门后要再上一台阶。”
随后从车里下来的23名听课老师在王主任的带领下,跟着徐校长浩浩荡荡地向初三1班走去。
白星语这次站在座位上,光明正大地扭头望向窗外充当情报员:“目标出现,来啦来啦!!!哇塞,这人多的,都赶上鬼子进村了。”
“我看看我看看!”李嵩听完好信地从另一侧的窗口一直冲到这一侧的窗边位置,看了一眼,又匆匆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旸问他:“你这一眼看着啥了?”
李嵩说:“那个虎背熊腰又来了。”
一众老师进了教室,先一眼望见整整齐齐穿着校服等待上课的学生,然后是从倒数第三排开始,一直到教室的最后面,颇有规则地摆放了多排凳子。
老师们相继入座,这期间,达岗子弟校的学生们对这群前来听课的陌生老师各个都是礼貌的笑脸相迎,没有一点好奇与胆怯,活脱脱地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别看我们地方小,我们岗上的人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第一节是陈天平的数学课,陈天平这节公开课上的即没弄出什么新花样,也没因为有那么一大堆人旁听就拉了胯,就是与平时一样,完美地保持着陈大侠他每一节课都有的超强功力与超高水准。
唯一稍稍改变的,是他当着众多老师的面,对他的习题集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放的时候没摔,而是难得的温柔。
不过在最后布置家庭作业的时候,陈天平觉得讲台上的粉笔灰太厚,直接用习题集当扫帚,把灰扫走了。
扫起灰的时候他还不忘“帕”的一声唔了下嘴,看的台下那些没事就强调要爱护书本的老师直辣眼睛。
在人应不应该爱护教科书上,陈大侠其实是跟他的这帮学生们交流过自己并不主流的惊天言论的,他说教科书就是用完就撇的工具,等你们毕业了就会发现,那些嘎嘎新和稀烂旧的,在你卖破烂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分毫不差的下课铃声又像是陈天平用意念打出来的,待铃声响完,陈天平道:“下课。”
一节公开课上完,听课老师们又都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教室,按照统一安排,她们将在楼下的会议室里开展听课研讨,也就是针对这节课分别说出个一、二、三,给陈天平的授课水平打打分。
听课老师们一走,楚佳便对肖亚飞道:“老师坐旁边的感觉太刺激了,我就想转个笔,我转一圈,那老师就瞪我一眼,我转一圈,那老师就瞪我一眼,你说我转个笔跟她有锤子关系,我看她肯定是教语文的,都看不懂陈大侠这节课讲的那点玩意。”
肖亚飞笑道:“你注意没,陈大侠今天好像瞪了那个胖子主任好几眼。”
楚佳道:“大侠眼神犀利,瞅人即瞪人。不过老肖,陈大侠今天拿书扫粉笔灰那一动作真是太有范了,就跟那啥似的,就是那个、那个……”
楚佳想说“太极”一时懵住了,不料前方刘悦心马上回头接话道:“玄冥神掌!”
楚佳嘿嘿一乐:“班副说的对,就跟玄冥神掌似的!”
陈大侠在第一节数学公开课上来了套玄冥神掌,杨大人在第三节语文课上则打了套残本的九阴真经。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智取生辰纲》,上节课讲到天气酷热杨志与众位同行人员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为后文生辰纲被劫埋下了伏笔。今天我们就来讲杨志与晁盖等人在黄泥冈上是如何斗智斗勇的,下面找同学朗读一下课文……”
杨可的话刚说完,语文公开课第一次从半截开始听的老师们面面相觑地在心里想着:“这么重要的公开课竟然不是开新课从头讲!这老师在搞什么啊!小年轻的能力真的是不行,也太能对付了这……”
又一节公开课上完,待所有听课老师都走出教室,杨可跟过去把教室门一关,站回到讲台上对台下的学生们说道:“这两节公开课大家都表现的非常好。我希望大家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变化与压力,所展现出来的,都能是那个最真实的自我、最自信的自我和最全力以赴的自我。”
在怎么才能教出好学生上,杨大人其实也有一番自己的理念。她觉得虽然前人偷懒,把“教育”整的跟一个词似的,但是学校的“教育”必须分开来读,即教书与育人。学校现在除了教学,剩下又提出来的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那纯是道行不够字数来凑。
杨可从当了老师的那天起就励志:自己不只要把书本里的知识教好,更要把自己带的那帮孩子培育好。套用扣大帽子的官话就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等杨可说完话,肖亚飞直接问道:“老师这些椅子是不是可以撤了?摆这怪占地方的。”
被肖亚飞这一提醒,杨可马上道:“两位班长组织一下,把椅子都搬到2班去。”
这回还没等肖亚飞说话,第一次接受了任务的上任新官刘悦心瞬间光荣的站了起来,对大家道:“现在听我指挥,每个男同学来后面领1至2把椅子,一排一排的搬到2班去,队形不要乱!”
说完她以身作则,率先拎起放在自己座位边上的那一把椅子,走出了教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