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婷玉就这样算是打进了日本人的组织,她的父亲阮伦也被日本人“很好的照顾”吃穿住宿都很好,前提是要听话。
一天夜里柴易君在自己的书房发现了一封信件,是阮婷玉留给他的,信的内容是感激这段时间的收留与照顾,不过自己父亲在外欠债很多情绪不稳定需要她的照顾,她打算搬过去跟父亲一同居住,并没有留下地址。柴易君也深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阮婷玉已经离开无从寻找,他将信件收起来放进抽屉出了书房。
裴依依站在房顶目光呆滞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浑身不舒服,蒋思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症状想靠近她,她总是躲避。蒋思外表打扮是温柔大方的,但是天生一副犀利眼很难让人亲近。朱七找到白月桃欲言又止。
白月桃问:“朱七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吧!”
朱七进了白月桃房间两人坐下后他说:“台风过后,我和裴依依在路上看到了残垣断壁还有伤残人员还有尸体,她很恐慌,我知道她是害怕那段时间就一直陪着她她的情绪也算稳定,不过最近好像我也说不上来。”
白月桃问:“你是说她变得敏感喜欢一个人独处了?”
朱七说:“是的,我和金蝉私底下聊过两次,她也觉得裴依依突然就安静了,没有什么事情就喜欢一个人到屋顶一站就是一天,现在几乎都不跟我讲话我真的很担心她。”
白月桃说:“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找她聊聊?”
朱七笑了一下说:“正有此意,毕竟裴依依在聚义学堂的时候经常到您那里吃饭所以会信任您的。”
白月桃说:“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她的,你看我衣服都换好了就打算到楼顶去找她呢!”
朱七马上说“那就太谢谢您了白先生。”
白月桃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树木都蒙上了一层雪,万物似乎都要休眠了,偶尔院子里会有两只鸟煽动两下翅膀。白蔷薇早已经在廊下的墙上搭建了两个鸟窝并铺上了厚厚的棉花,柴易君对她这种举动很欣喜,也帮助她找了木板在加固鸟窝。白蔷薇还在狗窝铺上了厚厚的稻草,狗看到她也感激的摇着尾巴。白月桃看着温馨的一幕不由得露出了喜悦。她真心希望女儿能这样天真无邪的生活下去,可是外面的世界是何等凶险,踏出这个院子或许就会受到日本人的骚扰,自从他们住进来就隔三差五的听到中国女人被日本人猥亵男人被殴打,这个院子只是他们临时的栖身之所始终要出去的,这种平静始终要被打破的。她见识过八国联军的惨状,实在不想再看到打打杀杀,有生之年真心不想再遇到战争,可是看情形怎能太平,想到这里她脸上的微笑就凝住了。
裴依依站在楼顶冻得瑟瑟发抖,她看着远方似乎若有所思也似乎在发呆。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随即被人用胳膊揽住,她转身一看是白月桃有些尴尬地说:“白姨您怎么上来了,把衣服给我了您怎么办?”
白月桃说:“是啊,我现在又冷又饿到我房里喝杯茶?!算是陪我了,蔷薇忙着搭建鸟窝没工夫理我。”
裴依依听她这么说突然觉得自己还有“作用”于是微笑着说:“好呀!”
她们在房间坐下,白月桃泡着红茶并打开了一盒糕点说:“这个是昨天柴先生给我买的,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在讨好我,尝尝吧!”
裴依依迟疑了两秒钟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心情好了起来:“很好吃,柴先生讨好您是应该的我们都看出来了。”
白月桃说:“所以我现在就孤单了,蔷薇被她霸占了我就只有拉着你陪我了。”
裴依依说:“您不孤单,我孤单。进了聚义学堂就没有在见过阿娘,父亲总是在忙也无暇搭理我,我经常和朱映雪到您那里去蹭吃的,如今映雪父亲也来了她还有章哥哥,而我什么都没有。”
白月桃拉着她的手说:“你还有我们啊!最近你是不是睡不好?”
裴依依说:“是啊,我们聚义学堂四季如春,到这里天冷了我就开始不舒服了,自己也说不上来总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白月桃小心翼翼的问:“什么不好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我总是梦到台风过后的景象,好多人被砸伤,我从他们身边过都能听到呻吟声,还有的一动不动,虽然最后都被营救了,但是真的太惨了,你说阮婷玉父女怎么不收留他们呢?我去找她了,就因为那些人没钱就要被挡在门外,当初如果也收留他们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惨。朱七说要我忘记那些,可是我一冷静下来就不由自主的去想,特别是天冷了之后我脑子更清醒了,每天晚上做梦,我还不敢告诉金蝉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快受不了了。”
白月桃听着她有些凌乱的言语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听我说,听我说事情过去了,你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裴依依不敢思议的看着白月桃问:“真的吗?我可以吗?”
白月桃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