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part3 无面

最初的自己是一团有意识的空气。

之后被什么捕捉,复数的同位格认知挤入,发生了涌现。

感觉已与世界深刻地联结。

不甘心。明明隐约窥见更遥远的宇宙。明明偶尔能见到那扇万物之后更深处的门。

作为被赋予千万种概念上的形貌的个体,Hychtii Moroua——无面试图超脱。

因为运气、时机和规格外的认知与灵感,无面对世界技巧掌握层次很快从‘环’到达‘手’。于此处的人类世界已无所禁忌。

可是需要寄身的完美容器。

刚好自己的旧主,Brellus Liffrech就握有一份。

争夺中过于保守地预估了自己所能覆写的单位,是半个世界。天灾区的一半与人类生活区的一半。

真是,难以容忍的罪过。奇怪。为何愈发趋于人类。

夺取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从精灵降临之前心灵具象化的武器决斗时间、肆意妄为的膨胀者与专门成立的清理部队的消磨时间,到精灵降临后的超凡丛生、局势混乱时间。

直到被容器问及真相的时刻,无面稍作犹豫之后、发现他毫无眷恋之时,如实告知了情况,一部分。这是——不会反抗的容器,自愿被毁灭的容器。

最后是即将成功的前一刻,被名为Ice Queen的精灵割断概念上和肉体上的生命,愕然又有些好笑地化为烟絮。

暗淡的视角碎裂之前,无端的思绪飘起:这样地追逐着望见的东西,除去满足自我还有何意义呢。

「没错。所谓存在,正是为了自我满足呢。」

被无形之物包裹的幻觉之中,看到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和手。那手伸到自己面前,清冽的声线平缓又轻柔:

「一起走吧。」感到被赫免、被宽恕。

[啊……欧奇罗。]

它好像握住了那只手,向着空无的某处走去。像融化一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