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同心芙蓉2

“百年好合吗?呸,不要脸的狐媚子,就凭两支同心芙蓉?!”

西苑一单独小院子里,正处在怒火中的言嬷嬷坐在凳子上,阴冷的目光汇集一处,说这话时,好似要将银牙咬碎。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茶盏应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贱人!她凭什么?”

“啪”桌上的花瓶也没有躲过一劫。

半柱香,整整半柱香时间,言嬷嬷一直处在癫狂状态。

屋子里并不是只有言嬷嬷一人,旁边站着的杏枝吓得浑身一抖,大气不敢出。

相比之下,地上跪着的黑子低着脑袋、神情冷漠、无动于衷。

终于……言嬷嬷发泄够了,她瞥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黑子:“黑子你派去的人可有消息,柳侍妾何时能到?”

“回嬷嬷,明日午时之前即到!”

明日午时?!言嬷嬷眼珠阴冷的滚动一圈,突然计上心头,不是说同心芙蓉预示着百年好合吗?那就在这上面好好做一番文章吧。

单宛宛,咱们走着瞧!

一时间,怒气不再,她又对着黑子吩咐道:“去吧,继续盯着梅香阁那位!”

“是!”

言嬷嬷看着黑子退下后,眼光转向杏枝,见杏枝被自己吓的小脸发白,她目光闪过鄙夷道:“瞧你那没出息样,老太婆我又不会吃了你。”

“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地上清理清理。”

杏枝身子一激灵,抖如筛糠,说话战战兢兢:“是是是,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清理,这就清理!”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瓷器碎片,又太过着急,没能看清就伸手去捡,“啊”的一声尖叫至一半,被生生压抑住,其中一碎片太过尖锐,猛地扎入肉中,霎时间鲜红血液从手指肚冒出,钻心的疼。

言嬷嬷本坐在卧榻上想事情,被声音引得转头看去,很是不悦:“做事笨手笨脚的,再这样下去,迟早将你发卖。”

杏枝一听,慌了,可千万使不得,她双膝扑腾跪在了满是碎片的地上,眼眶通红,连连磕头:“嬷嬷,饶了奴婢这次吧,只要让奴婢跟在嬷嬷身边,奴婢做牛做马都愿意。”

言磨磨厌恶道:“行了行了,看把你吓的,怎么这么不经吓,嬷嬷我身边也就你这一个贴心的了,怎么可能忍心把你发卖了去。赶紧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还有其他事情拍你去做呢。”

杏枝这才起身,将脸上挂着的泪痕擦去,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但也不能高兴的太早,嬷嬷心思起伏不定,还是小心应承为好,再不敢出错。

过了一会儿,言嬷嬷见杏枝已经收拾的差不离,招手将其叫至眼前,嘴唇贴着杏枝耳畔,小声耳语了几句。

耳语完后,她身子坐正,恢复正常声音:“去吧。记得,扩散的越广越好!”

杏枝:“知道了,言嬷嬷,奴婢这就去办。”

言嬷嬷阴笑一声,虽然这次来歧坪县的不是曹王妃,但不能否认柳侍妾也是个有富的,谁说同心芙蓉蕴涵的百年好合,就是指单宛宛和王爷了。

在她看来,同心芙蓉,早不开晚不开,怎就柳侍妾一来,它们就开了,要真论天意,天意绝不可能站在那个狐媚子那边儿。

哼!

走着瞧,

看你能傲多久!

……

次日午时,小宛正躺在床上午睡,一头乌发如云铺散,晶莹剔透的莹白脸颊仿佛抹了层上好的胭脂,艳如红霞般勾人,长而浓密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不慎暴露在外的那一抹牛乳般的肌肤,还有那隐藏在白色寝衣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有致、修长优美的身子夺得人移不开眼儿。

饶是翠竹侍奉夫人有一段时间了,到了此刻还是会被眼前的这番景象迷的失去心智。

想着言嬷嬷的吩咐,再看看床榻上睡意玲珑的夫人,翠竹实在不忍心将夫人叫醒。

她看了看天色,暗道糟糕,不叫醒是不行了。时间不等人,过去完了,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一咬牙,狠心的推了推夫人:“夫人,夫人,该起了。”

小宛眨眨眼皮,迷蒙再迷蒙,许久才艰难的睁开一条小缝儿,脑袋晕晕糊糊,宛如一只迷路的软萌兔兔,可爱而慵懒:“翠竹啊,我要睡觉,别打扰我。”声音沙哑,软弱无力的向翠竹抗议。

翠竹在心里呐喊道:哎呦喂,夫人这将醒不醒的媚态,真要命!

不过,嘴上还是回道:“夫人,今日不比往日,言嬷嬷刚派杏枝过来知会了一声,说是柳侍妾马上就到了,夫人要到大门口迎上一迎。”

本来小宛还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翠竹这一开口,瞌睡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她怎么把柳侍妾这一茬子给忘了。

柳侍妾啊!小宛从床榻上坐起,以前没见到程晋琰的其他女人,她还能自欺欺人,把自己想象成程晋琰唯一的女人,其他的不看、不想、不听、不问。

可今日之后……恐怕自欺欺人已经不行了,她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遭人唾弃的外室。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翠竹叫她起床,告知她柳侍妾马上就到时,她的内心有那么一刻慌了、乱了。

小宛忽然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对于程晋琰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自古帝王多滥情,程晋琰虽不是帝王,但从小生在帝王家,耳濡目染的,真的会出淤泥而不染?

再说,男人耳鬓厮磨之时说的话,又有几分真的!

她这个外室,在程晋琰身受重伤之时,来到别院,他利用她女人的身份,混淆视听外界的目光,掩盖住他受伤的真相,恰逢她又正好医治了他的伤口,将他从死神的召唤中拉了回来,所以程晋琰对她仅仅是搭救之恩?

还是说,堂堂晋王爷被朝廷派到歧坪县此等苦寒之地执行公务,机缘巧合之下,她,单宛宛填补了他生理和心里上的需求和空虚?而现在柳侍妾来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所以,小宛心慌了,因为不管这两者,哪一个是事实真相,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小宛在现代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在古代,虽然允许三妻四妾,但她也绝不允许她成为连自己都讨厌的人,如果她果然成了程晋琰后院中的一剂调味品,她会选择果断转身。

但,也有可能,程晋琰真的如他所说的是喜悦她的,为她编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口头支票。

小宛一直觉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之间斗争的再厉害,答案始终在男人手中。

而她,等着他的答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别人夺不走;不是你的,总归不是你的,即使拼了命去争取,到头来,也是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