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家上任要了解酒楼的进项实属正常，财掌柜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道：“回东家，别看我们酒楼宏伟大气，其实生意一般。每月的进项，扣除成本费用所剩无几。之前老奴也曾试图改善状况，让厨房的伙计改善吃食种类，变着花样吸引人，但收效甚微。”
果然如此，与小宛料想的并无差别，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姚管家：“敢问姚管家，华阳国境内有几家喜旺楼？”
姚管家道：“夫人，喜旺楼在华阳国仅此一家。”
小宛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说，在这里没有什么总店、分店、连锁店一说。
小宛在现代主修设计专业，辅修经济学，辅修课程是学院强制要求的，并不是她的兴趣所在，所以可想而知学了个半吊子。
不过，半吊子最起码也混了个及格的学分，半吊子也知道做生意要跟当地的国情、经济、人文、环境有紧密关系。不管何时何地，生意都是相通的，就单说这酒楼生意，自然也要参考这些因素，才能真正把它经营好。
所以，小宛这会儿要想把喜旺楼经营惨淡的原因，给捋清楚了，只了解喜旺楼是不行的，也要了解整个华阳国的酒楼行业。
她斟酌了下，继续追问姚管家：“那宛宛还有一个问题。爷在华阳国共有多少家酒楼？”
“这......”姚管家心下咯噔一声，这问题？答还是不答？目光下意识的转向王爷。
按照规矩，后院女子不得打听前院之事儿，尤其主家的家产问题更是大忌中大忌，一旦打听了，很容易被扣上心怀不轨的罪名。
何况，单夫人连后院女子都算不上，哪怕现在王爷再如何荣宠夫人，夫人也不过是个外室。
说白了，小宛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犯了府上大忌。
令姚管家没想到的是，王爷竟颇为淡定的朝他暗暗点头，没有丝毫不悦。
这震惊，来的不是一星半点，看来，王爷对单夫人看中的很呐！
得到王爷的首肯后，姚管家再没什么忌讳的了。
“回夫人，王爷在华阳国境内总共有酒楼32处。”
小宛当然留意到程晋琰和姚管家之间的眼神传递，明白他们的顾虑，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爷，您放心，小宛并不是对您的产业感兴趣，等会您就知道了。”眼神很是真切，宛如是在向程晋琰作出保证一样。
说完，继续询问姚管家：“姚管家，爷的这32家酒楼是不是都是走这种高端大气的风格。”
“是！”
“是不是京城及京城周边，以及相对富饶的地方生意会好些。”
“是的，夫人！”
这样一番下来，小宛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接下来对症下药即可，她从进来就一直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这会子才察觉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财掌柜不愧是整天和各色的人打交道，很会察言观色，虽然小宛摸肚皮的动作幅度甚小，但还是让他给发现了：“各位主子，老奴这边儿去厨房准备几样饭菜，等酒足饭饱了，我们再谈正事也不迟。”
如此甚好，小宛恨不得马上点头，可也知道这个屋子里，身边的男人才是老大，一脸期冀的望着他。
财掌柜也跟着看向程晋琰。
程晋琰点点头，让财掌柜赶紧去准备。
就这样，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夫人问了一系列问题后，没了下文。一个个被吊起的好奇心，硬生生搁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痒痒的很。可王爷都不开口询问，姚管家和春条就是有再多的疑问，也要憋在心里。
其实，不用他们问，小宛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趁着财掌柜准备饭菜的空挡，借机向程晋琰商量起来，“爷，如果小宛说希望喜旺楼停业一段时间，可以吗？”
程晋琰喝茶的手一顿，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如今喜旺楼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折腾都是你自己的事儿。”还有他也想看看单宛宛到底想干什么。
小宛心里喜滋滋的，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样她就可以大展拳脚。
姚管家犹豫了几犹豫，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口：“夫人，老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喜旺楼要停业一阵子，刚财掌柜也说了，喜旺楼的生意本就惨淡，如果再停业，不是损失更大？”
店小二此时过来传菜，上菜的速度还挺快。
按照规矩主仆不能在一起用食，这也意味着姚管家和春条要到其他地方进食。
所谓入乡随俗，小宛没想过让程晋琰为了她破坏规矩，就随他们去了。
店小二端上来的菜色还算不错，四荤四素一汤，再带每人一小碗米饭，一壶酒。
一顿饭下来，小宛了解到，仅就他们刚才吃的这些就要花上600文铜钱，按照这里的市价一两银子大约等于现代的1000块钱，一两银子又等于1200文铜钱，约等于现代的500块钱吃一顿饭。
怪不得生意这么惨淡，在现代普通老百姓一顿饭也要不了500块钱，除非请客啥的，更何况这里。
等大家吃饱喝足后，包厢里的人也聚齐了，店小二知道东家有事商量，早就准备了上好的茶水，这会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茶香，小宛喝下茶水润润嗓子，郑重的宣布：“财掌柜，小宛知道喜旺楼一直由你在打理，这些年你辛苦了，往后这里还要继续多加仰仗你......”
财掌柜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他这点营收呢，万一断了，今后生活都成问题。
按照往常，新东家接收后，多数都会辞去以前老人，换成自己人。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没想到还能继续留下，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恩赐，怎能还妄想着邀功。
忙上前感激道：“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没把生意打理好，实属愧疚！”
两人一来二往客气寒暄了会儿，小宛顺势将话题切到正题：“财掌柜，你且听小宛说，从明天开始喜旺楼发布通告，停业整顿一个月，再此期间，我需要您把整栋楼重新装修一番，装修图纸后天你到府上去取，或者找姚管家也行。整体风格不要太过华丽，低调有内涵即可，菜色价位需要重新商议，顾客群体也要发生点改变。
还有，我注意到紧挨喜旺楼旁边是一家胭脂铺，生意好像也并不乐观，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出面把它盘下来，银两方面，到时找我要。”
该说的已说完，小宛让财掌柜下去忙活。
程晋琰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领着一行四人重新做回马车。马车上坐定，他才带着三分好奇三分疑惑的问道：“宛宛，想如何改造喜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