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事务要忙,程晋琰食过早膳后准备起身离开。小婉忽然想起她还有事儿要说,一把抓住程晋琰的衣袖。
小宛此举过于突然,程晋琰一时不查,身体向后踉跄了一下,他转过身子,顺着衣袖看了一眼紧紧抓住他的那双小手,昨夜灯光昏暗,竟没发现,这双小手的指甲上浸染了血红色的蔻丹,细白嫩滑的肌肤与张扬的红形成极致妖艳的美,心仿佛被灼了一下。
他眼眸轻闪,幽暗深重,顺着小手向上,眼睛划过鹅黄色的轻纱衣袖,看向那张勾人的俏脸,程晋琰眉尾上挑,深沉的眼神,似在询问:“何事?”
小宛这才发现此举太过暗昧,怎么看都觉得是丈夫要出门,妻子拉着依依不舍的视角,呜呜呜~好一个美丽的误会。
仿佛被烫了手般,松开男人的衣袖,摸摸泛红的耳尖:“爷,就是想问一下府上可有驱蚊香之类的东西?”
“驱蚊香?”
“对对对,就是能够把蚊子驱走的东西,爷,天气炎热,到了晚间蚊子也太过猖狂,你看,小宛今早醒来发现脖子上被咬了好几口呢!”
小宛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驱蚊香这个东西,只能这样解释一番。
同时,为了让程晋琰看到她脖子上被“蚊子”咬的证据,她特意凑到程晋琰眼皮子下,把脖子伸长,示意他看过去。
“爷,看到了吧,被咬了好多口呢。”不止脖颈,衣领下的那处还有呢!这个……呵呵……就不好给他看了。
小宛也奇怪了:“爷,你昨夜不是也留宿了嘛,难道没被蚊子咬?”
周围空气一滞,程晋琰斜觑一眼眼前眨巴着纯净水眸的女子,果然,那白静修长的脖颈上星星点点,至于这星星点点嘛……
右手放在唇边,“咳咳”两声,堂堂晋王爷也有心虚的时候。
昨夜那旖旎的一幕再次浮现脑海,面皮子稍稍泛红,都怪他一时激动,没有收住力道!
不过,这个单纯可爱,又冒着傻气的女人,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勾起嘴角,含糊答道:“驱蚊香,去找姚管家要即可。”
说完,没等小婉应答,就脚步仓促的离开。
小婉望着程晋琰离开的背影,皱起眉头,怎么觉得好似有豺狼虎豹追赶似的?!
也许是公务实在繁忙吧。
也怪她考虑不周,程晋琰乃一家之主,不可能事事亲为,以后这样的小事儿,还是直接找姚管家就好。
翠竹已经下值,这会儿在跟前伺候的是春条,小宛脖颈上的异样,还是春条在今早为她梳妆时发现的,就这样,两个从未经过人事儿的黄花大闺女,可不就傻到了一块去。
要是换成翠竹,今早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倒不是说翠竹经历过什么,而是王公大臣后院的丫头,都是经过嬷嬷们细心教导过的,哪个不是人精。
说道人精,姚管家绝对当之无愧,驱蚊香,在现代,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小宛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这里真不是这么回事,这里的驱蚊香是专门用驱蚊草制作的,驱蚊草属稀有草木,千金难求,有了驱蚊草后,后期加工的程序也极其繁杂。
放眼整个华阳国,这东西只有太医院的御医们才能制作,这也意味着只有皇室的人才能接触到。
金贵的很呢!
姚管家常年跟随在程晋琰身边,主子对单夫人的不同,他早看在眼里,心里透亮的很,所以春条来要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
要是换成其他人,哼哼,哪凉快哪待着吧!
……
小宛把驱蚊香收好后,带着春条沿着曲径通幽的小径,慢悠悠的朝着百花园走去,继插花之后,她又想到了新的点子。
花开花败终有时,她想尽可能的把美好的事物留下来,她决定,趁着百花园的鲜花开的正艳,多收集点花瓣,一部分用来制成花朵标本,一部分晒干制成香料,也算是在这无聊的后院增添点乐趣。
小宛现在也想开了,既然逃不掉,就只能等程晋琰回京城了。
等到那个时候她就自由了,按照华阳国的制度,外室是不能被带进家门的,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只能被藏到外边。
就目前事情发展来看,程晋琰绝不是好色之人,当初抬她当这个外室,一定是有什么因由促成的。
哎呀,她差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她刚来府上那会儿,程晋琰那厮受了极重的伤,但每日还坚持夜宿梅香阁,此事想来,如果她判断没错的话,很有可能是向外界释放烟雾弹,制造沉迷美色、夜夜笙歌的假象,来掩盖他受伤的事实。
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她这个外室其实就是一摆设?摆设好啊,程晋琰作为晋王爷迟早是要回京的,那她这个摆设到时不就……自由了?!
小宛越想越美,不由的嘴角翘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春条好奇:“夫人,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小宛神秘的笑了一下,佛曰:不可说也。这一笑,嘴角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把春条都看呆了,她家小姐、奥……夫人真美!
晋王爷的丫鬟管教森严,乱嚼舌根严惩不贷,可再森严的规矩,也抵挡不住人性天生的八卦因子。
这不,当小宛和春条快行至百花园时,府上两个丫头从另一条小径走来,因着中间有花木遮掩,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小宛这边。
只听其中一个丫头说道:“现在歧坪县都传开了,县太爷的嫡女睡梦中被人划花了脸,啧啧啧,下半辈子算是毁了。”
另一个丫头马上接话:“我还听说,不知哪位英雄为民除害,除掉了县太爷的红人班头,还把班头的尸体扔到县衙门前呢!”
“……”
两名丫头再说了什么,小宛这边已经听不见了,她脑海中反复浮现着吴素媛的那张脸。
吴素媛,毁容了?
上次见她,不是好好的,怎就毁容了?
班头,班头是谁?是那日收保护费的恶徒吗?
好似想到了什么,小宛眼皮一跳,脸色都变了,她急促的抓住春条的胳膊:“春条,快,快去打听一下,吴素媛和班头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