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接过小伙计递来的15两银子后,眉眼都弯了起来,忙不迭的收进了衣袖中,十足的小财迷样。
可不是,有钱了人才有底气,无论古今,都是这么个理儿。
收好钱后,她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买的了,又怕外面程晋琰他们等的着急,小宛便道:“春条,我们走吧!”
说完这话,她下意识的拉起了春条的手往外走,然而,就是这一拉的动作,让小宛又停下了脚步,后头跟着的春条不明所以,差点撞了上去,还好及时刹住了脚步:“怎么了,小姐?”
小宛转过身子,把春条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拍了两下。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春条的问题,而是把头转向小伙计,询问道:“小伙计,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手油拿两盒过来!”
小伙计一听,立马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
春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姐这是爱惜她呢!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眶子泛红,囔着鼻音道:“小姐,不用为了奴婢破费的!”
一盒手油而已,竟惹得春条如此感怀,小宛哭笑不得,但,心中的某根弦好似也被触动,她想着:不管原主对春条咋样,对她这个后来者来说,春条却是不一样的存在,也许在以后很长时间,她们都会彼此依靠、相互取暖。
想到这,小宛柔声安抚道:“只是一个手油而已,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再说我也不是只给你买了,我还买了另一盒送给翠竹呢。奥,对了,翠竹你见过的,就是进府时郑嬷嬷分给我的那个小姑娘。”小宛巧妙的转移话题。
当春条从小宛手上接过手油后,爱惜的不得了,这可是小姐送她的头份儿礼物呢,她一定要珍藏好。
不自觉的眼神追随着小姐的背影,她想着:自从小姐死里逃生一回后,变得越来越兰质蕙心、善解人意了,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她,汲取她身上散发的暖意。
她好喜欢现在的小姐呢!
……
马车上,程晋琰手持书柬,随意的翻看着,旁边方桌上的茶盏已见底,顺子在旁伺候着,忙上前续上。
马车离胭脂铺不远,马车上的人可将胭脂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咦,那不是吴县令嫡女吗?怎就气急败坏的从胭脂铺出来了!”顺子适才脸朝向马车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小声嘀咕道。
继而他又转过身子,担忧道:“王爷,要不要顺子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听说吴小姐仗着身份在歧坪县飞扬跋扈惯了,奴才怕夫人吃亏。”
程晋琰一愣,点点头:“在暗处盯着即可,有情况了再来报!”
顺子猜的没错,王爷果然是紧张夫人的。
其实也就去了一会儿功夫,顺子瞧着夫人并无危险,并把该听的也都听到了,就提前回了。
这边,马车上,程晋琰听了顺子一番叙述后,手中的书柬再没翻动,眼神盯着某处,不知想到什么,偶尔勾下唇角,显示他此刻心情甚好。
是呀,一分钱没出,平白得了15两呢,倒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程晋琰惊讶的是单宛宛竟如此有趣,看来是个吃不得亏的!
这样,也好!
他程晋琰要的就是有胆识、有魄力,能陪他拨弄朝堂风云、共赏山河的女人!
所以……小宛根本不知道,刚才她与小伙计暗中交易的那一幕早就入了顺子的耳,并一五一十的传达给了程晋琰。
当她坐在马车上,摸着衣袖中的银子时,喜溢眉梢,本就娇俏如画的小脸,更加勾魂夺魄,妖娆勾人。
程晋琰不自觉也被吸引了去,才15两就把她欢喜成这样,好生容易满足的性子。
也许是受此感染,他一时也来了兴致,存了逗弄心思,明知故问道:“何事如此欣喜?”
呃,好似有些得意忘形了,小宛赶紧用手捂住刚才一直傻笑的嘴唇儿,收了收表情,想着,其实告诉他也无妨,难不成他还能把15两收了回去不成。
转了转眼眸子,把顺子刚才已经叙述过的话又从她本人嘴里说了一遍,只是前面多了她与吴素媛缠斗的环节。
程晋琰听完后点点头,声音不急不缓道:“据本王所知,吴素媛乃吴县令之女,吴县令此人相当护短,你惹了他的嫡女,岂能全身而退!”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是她非要买来送小宛的,又不是小宛逼她的……”小宛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整张脸都耷拉了下去,好吧,她承认当时的情况,确实有点逼迫的意味在里面。
想到这里,小宛慌了神:“那怎么办?”不会真的找她算账吧。
再一想,不对啊,她身后有晋王爷这个靠山呢,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呸呸呸,这是什么劳什子比喻,她又不是狗,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小宛再看向程晋琰时,眼眸子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芒:“那个,爷,这不是还有您嘛,爷一定要为小宛做主啊,是吴大小姐先欺负小宛的,小宛只是反击回去而已。”
“哦……本王为什么要帮你?”程晋琰拖着长句,目光灼灼的望着小宛,邪魅至极。
小宛被这深邃幽长的眼神弄得好生不自在,浑身似火烤般,眼睑轻颤,两腮嫣红似血,坐立难安。
怎么回事?程晋琰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别,千万不要,虽然他长的帅,还有钱,又有权,但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想想那些个后院女子,为了争得一个男人的欢心,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小宛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说不定是她理解错了,程晋琰位高权重的,什么女子没见过,她这样的商户女子,位卑学浅的,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再说,之前为他疗伤时,虽说两人有约定,不能没经过她同意随便动她,但到底是一个如花似玉、活色生香的女子夜夜与其同床共枕,也没见他有任何异样,一直保持着君子姿态,这也足以说明他对自个不感兴趣。
这么一想,小宛豁然开朗,对,一定是她想多了。
再看向程晋琰,目光大方多了,呲着银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爷,要不你替小宛挡灾,小宛请王爷吃饭?”
程晋琰眼神刹那间暗了下来,收回目光,又恢复成那个清冷的王爷,不再为难小宛,淡淡道:“好!”
如此,在歧坪县小巷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内,一张破败的餐桌前坐着两位品貌不凡的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俊美无涛,女的粉装玉琢、面若桃花、玉貌花容,两位谪仙之人面前皆只有一碗阳春面。
只见女子捂着荷包,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希望爷不要嫌弃才是。”
男子脸上看不出表情,隐约听见一声淡淡的“嗯”。
周围食客,目光皆被吸引而去:这幅画面,好生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