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到小宛耳中时,她刚食过早膳,春条讲笑话似的说与她听。
好家伙,小宛直接脑补了当时画面,一个没忍住,吐了,吐的稀里哗啦。
把春条吓得跳脚,慌里慌张的找来柳御医,又是寻诊又是讨药,一顿折腾。
气的柳御医眉毛胡子直歪歪,不就是吐了嘛,有孕女子正常反应而已,想他堂堂华阳国数一数二的御医,竟给人看孕吐反应。
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王爷也是闻风而来,虎个脸站在一旁不错眼儿的盯着他诊脉,瞧那紧张样儿!
“行了,并无大碍,以后多食些清淡食物即可。”
程晋琰眉头紧蹙,仍不放心:“柳御医可看仔细了?”
“王爷,你是在质疑老臣的医术?老臣刚才看的不能再仔细了。”
柳御医气的想打人,这么说话算客气了。
要不是对方是王爷,且头次当爹没经验,他早开骂了。
柳御医走后,程晋琰来到床前,柔光四溢的看着小宛,低声询问:“可还难受?”
“不难受了,那股想吐的劲儿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小宛摆摆手,不以为然道。
“嗯,跟本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吐了呢?之前不还好好的。是早膳不可口?还是什么?”
“没,真没,难道王爷不相信我?”小宛噘嘴委屈状。
程晋琰可没忽略掉眼前女人和身边丫头之间的眉眼官司。从宛宛嘴里套不出话,他脸一绷,对上春条:“春条,怎么回事?”
春条在程晋琰慑人气势下,腿一软,忽略夫人暗中朝她摇头,示意她隐瞒的动作,噗通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招了个底朝天。
程晋琰听了后,眉头皱的更紧,大声训斥道:“有孕之人听不得这些腌臜场面,你身为夫人身边得力丫头,怎么这点见识都没有。”
春条是小宛心头宝,看程晋琰训斥春条,她连忙扯着他衣袖:“王爷,宛宛没觉得身体不适,你就别怪春条了,她是看我整日里无聊,想着说些八卦逗趣。”
“不行,平日里你们怎么胡闹本王不管,今日害宛宛如此难受,非惩治一番不可。来人,罚春条掌嘴十下。”
门口严明身子一紧。
“王爷,千万别……”小宛说什么也不愿意。
程晋琰不依:“宛宛,不许求情!”
“可……”
“王爷,夫人,你们别争了,害得夫人身子不舒坦,春条心里也很难受,王爷罚的对,春条这就去受罚!”
说完,春条站起身体,转身就要去刑房。
那怎么能行,小宛见程晋琰不松口,只能改变策略,急急说道:“别,既然一定要罚,那就罚一天面壁思过好了。王爷,可否?”
程晋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拜倒在女人使劲儿哀求的目光下:“行了,还不谢过你家夫人。”
小宛眼睛一亮,嘿嘿,这算是同意了吧?
应当是同意了!
“你呀,就惯着下人吧!”程晋琰一副恨铁不成钢得样子。
等小宛和程晋琰一起坐在了外出的华丽无双的马车上时,小宛才后知后觉,她好像忘了问身边男人,为何要去惩治丁铁。
从一开始春条说丁铁的八卦,她就知道一定是程晋琰做的。
又一想,没什么好问的。
啧啧,不愧是冷煞王爷,够睚眦必报!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暗地里替她出气。
虽然不赞成,但不妨碍她心里美美哒。
这样也好,能让丁铁和单宛枝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马车行驶的很慢,坐上去平稳极了,说到马车,程晋琰足够夸张,现在他们脚下踩着厚厚的地毯,小桌四周用软布包裹着,屁股下又坐着软垫。
所以……这些都是特意为她腹中孩儿考虑的!
委实夸张了些!
偷偷瞄一眼老神在在坐在旁侧与车内环境明显不搭的男人。
如此行车速度,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王爷,我们是要去哪?”
“不是说无聊?本王今日公务不忙,陪宛宛游湖怎样?”
“游湖?好啊!”小宛眼睛晶亮,脸上扬起笑容。
不出意外,程晋琰八成要带她去烟波湖,烟波湖是歧坪县有名的湖泊。
据说是文人骚客的聚集地,华阳国北地一年一度的诗会就在烟波湖举行。
小宛刚开始对烟波湖感兴趣,也得益于这场诗会,两个月前喜旺楼客房一夜之间全部定光,紧俏的很。
一询问,竟都是华阳国各地赶来的读书人,来这目的是要参加即将举行的诗会,听说每年诗会上,都安插有朝廷来的探子,专门隐藏在暗处观察这些书生的表现,谁能在诗会上拔的头筹,说不定未来能够被朝廷破格重用。
读书,不就是为了求取功名?除了每年的科考外,所以诗会无疑成了那些个书生直通天梯的好机会。
所以,每到诗会开始前的一个月里,陆陆续续各地的读书人相继汇集在此处。
一开始诗会只吸引了歧坪县及周边的读书人前来,随着名声大噪,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华阳国整个国家的读书人,好不热闹。
掐指一算,诗会为其三天,貌似今日乃是诗会的首日。
难得的盛况,让小宛精神一振。
果不其然,马车离烟波湖还有些距离时,已经行驶不动,到处是背着书篓的书生,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无奈,程晋琰与小宛不得不下马车,随着人群步行前往。
下马车前,他们二人分别乔装一番,程晋琰出门时本就一身白衫,这会儿手中多了把扇子,接过姚管家不知何时准备的书篓背在身上,与四周书生无异,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宛则由翠竹将满头乌发束于头顶,用一根翡翠簪子固定,紧接着拿出面纱遮面,像极了偷偷瞒着家人出来见世面的官家小姐。
也许是每年出现在诗会的女子不在少数,所以来往行人对小宛并无特别关注。
就这样,她和程晋琰二人大摇大摆的混在了人群当中。
跟现代一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市场,离烟波湖越近,道路两边的商贩越多,有烤红薯的,卖烧饼的,包混沌的,捏糖人的,冰糖葫芦的……
要不是带着面纱,小宛真想每样来一份,吃它个肚子不撑不归。
害怕她走丢,从马车下来程晋琰一直扯着她的手,护犊子似的。
三天诗会,每天一个主题,今日主题以“秋”为题,各位读书人尽可以发挥平生所学,拿出看家本领吟诗作对,然后由诗会主办方将他们墨宝汇集在一起,主考官门加以评断。
按照以往惯例,会有一半人被淘汰出局,止步于今日。
大浪淘沙,以此类推,等到了第三日,剩下的寥寥无几。
程晋琰他们到时,诗会已经过半,有的奋笔疾书,有的冥思苦想,有的胜券在握,有的灰心丧气。
颇有现代高考的意味。
小宛摇摇程晋琰手臂,目光狡黠:“怎么,王爷不去露一手?”
“本王才不会做此等无聊之事。”程晋琰斜看一眼会场,不屑道。
“难道王爷不是想在诗会上大显身手的?那我们来干什么?”
程晋琰挑眉,那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睨了小宛一眼。
小宛:“???”
当男人带着她进入一顶乌篷船,里面并排坐了五六个阅卷官时。
小宛终于人间清醒,是呀,程晋琰的身份合该是阅卷官才对。
是她百姓思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