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不错,眼前女人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掀开长袍,坐向床榻的另一侧,审视着小宛:“说吧,条件!”
小宛松了口气,万幸,赌对了:“我的条件就是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随便碰我!”语气坚定。
程晋琰眼中闪过讽刺,在他看来,女子皆乃爱慕虚荣之辈,连他留在京城府里的那几位都逃不过,哪个不是费尽心机的想在他面前开脸,多得一份宠爱,享受无尚荣华富贵!这女人竟背道而驰,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身体放松的靠在床头,他阴冷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会答应你!”
这对小宛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她对自己的嗅觉相当自信,谈到擅长领域,她本身就明艳无比的脸颊子竟泛着小狐狸般的胜券在握:“爷,我的嗅觉异常灵敏,我们刚才离得近,我无意间闻到了爷身上有血腥味儿,初步判断爷受伤了。”
“后来,我发现爷腹部血腥味儿尤其重,说明爷伤在腹部,而且伤口很深,如果我没猜错,爷的伤口虽然已经做了处理,但还在渗血中,有发脓的症状。爷只需说对也不对?”
程晋琰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那本王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能让本王好起来。据本王所知,你并未学过医术。”
也不怪他怀疑,此次跟随他北上的医官,可是宫里的刘御医,当然也是他的心腹,刘御医的医术不说在太医院最好,但也算得上拔尖儿,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乡野女子竟夸下如此海口。
女子有点小聪明不为过,但把小聪明耍在他身上,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这边小宛也不禁哀叹,得!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这个问题吧,还真是个死结,无从回答。
她也不想撒谎,只能选择含糊其辞:“那个,这是我的秘密,如果爷实在不相信我的药,可以让医官去查。”
说完小宛蹲在地上,当着程晋琰的面拿出了藏在床底的仙人香,割心头肉般不舍的递给这位爷:“呐!这就是我的药。”
虽心存怀疑,但并不妨碍程晋琰接过药,拿在手心,仔细端详,瓶子很特别,分辨不出用什么做的,打开瓶盖,放在鼻下轻嗅一番,一股淡淡清香味直冲鼻腔。
小宛见这位爷面无表情的拿着仙人香翻来覆去的看,还频繁来个左手换右手,搞得她的心忽上忽下,总害怕瓶子被打碎了。
细润光洁的俏脸轻颤, 实在没忍住,磨着小贝牙,借坡下驴赶紧凑上前去,从对方手里夺了过来,装作着急上药的样子:“爷要是同意,我这就给爷上药,保证这两天就能好!”
程晋琰一眼看出女人的小心思,不就是怕他毁了她的宝贝疙瘩嘛,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个喜怒哀乐全贴脸上的女人,顶了天,带了点小聪明,心里对她的防备也就降下一些。
只见他用指骨分明的修长右手朝着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拉,衣衫顺势敞开,脱掉外面的袍子和内衫,露出精壮的臂膀、宽肩、窄腰,完美胸肌。
小宛瞬间瞪直了眼,不管眼前男人人品咋样,仅就这么充满力量感、荷尔蒙爆棚的身材,手痒,想上手摸一把,嘿嘿……
这厢程晋琰脱完衣服往床上一躺,等了一会儿,愣是没见小人有动静,抬眼一瞧,整张脸再次黑了,哪有姑娘家睁着晶亮夺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男子身体看的,完全不知道羞涩为何物。
他肃着脸“唰”的抓过床上锦被一角盖在身上,阻断女人视线,只留出受伤的腹部。
小宛遗憾的抿了下蜜唇,开始干活,移动身体跪坐在床榻一侧,上半身倾身来到男人的腹部,伸出纤细葱白的小手像对待易碎品似的轻轻解开男人腹部之前包扎过,如今又渗满艳红血迹的纱布,直到露出那片血肉模糊之地。
“嘶~”小宛呲着嘴小声轻呼,暗自感叹,这个男人得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忍着疼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伤口宽度有食指那么长,大概判断是剑伤,至于深度,还真不好说,更别说是否伤到内脏,伤口周围嫩肉外翻,上面还有之前涂过的草药,草药本身颜色已看不真切,全被鲜血浸红。
小宛不是护士出身,但架不住她小时候调皮,磕着碰着那都是常事儿,处理一些小伤自然不在话下,可面前这位爷的伤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重伤,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要不是仙人香给了她底气,她才不敢硬着头皮往上冲。
即使这样,小宛多少还是有点心里障碍,颤颤巍巍的将双手轻搭了上去。
不经意间碰触到其他部位的皮肤,她惊讶万分的扭头去看男人:“爷现在在发烧!”语气肯定。
撂下这句话后,她就从床边“啪嗒”跳下去,连地上绣鞋都没来得及穿,赤脚风风火火跑到盆架上拽下帕子,凉水盆里一扔,完全浸湿后,“哗啦”拉出来,双手拧干,转头再次跑到男人面前,二话不说把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
程晋琰身子一滞,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子注视着眼前女人。
小宛随手把脸颊两边碍事儿的发丝别在耳后,忙解释:“这样可以帮爷降烧,不然伤口会恶化感染。”
“……”
程晋琰身体滚烫,不知怎的,思绪飘到了儿时,有次他调皮闯了祸,被父皇罚跪半天,没成想,夜里起了热症,王公公抱着他去找母妃。
可笑,当时母妃发了疯似甩了他一耳光,用恶狠狠的目光像看腌臜之物似的看着他,大声咒骂:滚,怎么不去死,一个一个都拴不住他的心,谁让你惹怒你父皇的,没用的东西……
接着桌上瓷器噼里啪啦被扫一地,王公公眼疾手快,抱起他躲过了飞来的碎片。
那刻,他对母妃……恨之入骨,用残存的意识吩咐王公公带他离开,他想,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遭人唾弃!
夜里,是皇兄,如同眼前女子般用湿帕子为他降热,躲过一劫,那时的皇兄还不是皇上,也没被权利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