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妾衣袖下的十指死死抠住椅子扶手,姚管家还不是王爷身边一条狗,见风使舵的东西,眼前女人什么意思,别以为她没听懂,嘚瑟什么,不就是想告诉她王爷如今宠她吗?
哼!自古以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看她能得宠几日,等落到昔日黄花的地步时,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柳侍妾缓了缓性子,低头看向自个腹部,右手轻轻的抚摸上去,她如今不一样了,肚子里成功揣上了金疙瘩,这可是王爷的嫡长子呢,有了这层身份,她以后在晋王府还不是横着走。
至于眼前的狐媚子,呵,得宠又怎样,不会下蛋的鸡罢了,贱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言嬷嬷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单宛宛身子有隐疾,不易受孕,哪怕王爷找来宫里医官调养多日,也未见起色。
所以啊,这人啊……就得信命!
“唉,这么好的茶水,可惜了,本侍妾现如今身子骨特殊,无福消遣了。”
说完,又故意摸了下肚子,斜眼瞧了小宛一眼,眼底存了不屑和挑衅。
小宛:“……”神经病吧,爱喝不喝。
“以后短时间内,本侍妾无法服侍王爷了,服侍王爷的重任全全落在单夫人身上了,本侍妾代王爷谢过单夫人了。”
柳侍妾又是惺惺作态一番,摸腹部动作更加频繁。
小宛:“???”
“行了,本侍妾累了,言嬷嬷,我们回吧。”
“是!”
从进来后,就低调伴在柳侍妾身侧的言嬷嬷终于抬头,扶着柳侍妾向外走去,走至门口时,扭头冲着小宛挑唇,阴笑一声,快速转头。
等两位瘟神走了后,春条最先沉不住气:“夫人,柳侍妾什么意思?”
小宛淡淡道:“还能什么意思,柳侍妾有身孕了呗。”
“啊,不是吧?”春条诧异,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复又转身看着翠竹,“夫人是不是猜错了?”
翠竹无语,指着春条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道:“真是个笨头鹅,你没看见自从来到梅香阁,柳侍妾抚摸腹部动作不下十次,话里话外的,就差明说了。”
“那这样……”春条皱眉,弄明白了后,第一时间想到了夫人,立马担忧的看向夫人。
春条都能想到的事儿,翠竹当然也能想到。
一时间,屋内静了下来,她们二人齐齐看向小宛。
小宛沉思片刻,感受到两道强烈的视线:“你们看着我干嘛?放心吧,本夫人不伤心的。”
春条嘴儿一瘪:“夫人,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不要强颜欢笑。”
翠竹点头,态度跟春条一样,那目光好似坐实了小宛真的将所有苦楚尽数咽在了肚子里。
小宛扶额:“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本夫人真没有难过,我只是有些好奇,王爷日日留宿梅香阁,柳侍妾哪来的机会怀上子嗣?”
“奥,对呀。”春条猛拍一下脑袋,恍然状:“经夫人一提,春条也想起来了,王爷为了监督夫人……呃……那啥……每夜都来咱们这里,直至次日亲眼看着夫人将汤药喝进肚里才离开。”
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到自己最为忌讳的事儿,小宛忍不住瞪了春条一眼,还提?还嫌她脸丢的不够?
春条才不怕,呲脸吐舌。
小宛气不过,敢看她笑话,伸手去捏春条鼻子。
春条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撒腿就跑。
“好了好了,夫人、春条你们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正事儿要紧。”唯一还算正常的翠竹没好气的阻止道。
不过,看夫人的态度,好似真没难过,她也放心不少。
也实在不解:“夫人,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翠竹的问题也是小宛最想知道的,她凝眉坐在了卧榻上,右小指曲起,轻敲桌面。
她想起来了,有那么一夜,程晋琰异常兴奋,把她折腾个半死,现在想来,尤其怪异。
可又不对呀,即使再异样,但总归人是在她屋里。
莫非是在白日光景……
呲……貌似也不可能…
可症结到底出在哪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随着与程晋琰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他的了解也越深入,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柳侍妾有孕一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春条和翠竹看着夫人陷入沉思,总也不给个准话,心里急的团团转。
她们都知道,柳侍妾有孕一事儿,兹事体大,这就意味着晋王府后院平衡的格局被打破了。
小宛思路回笼,手指从桌面离开,身子放松,斜靠在身后软垫上,抬手挥了挥手:“知道你们关心我,不过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会想睡个回笼觉,你们不用在近前伺候了。”
翠竹和春条齐声回了声是,皆是一脸愁容退了出去。
尤其翠竹,心里更是纠结和矛盾,既希望夫人不要将柳侍妾有孕一事放在心上,免得伤心,又希望夫人能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容颜易老,有子傍身才是最稳妥的,希望夫人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暗处的严明自是将梅香阁里的一切看在眼里,轻功运起,不留痕迹的离开了。
……
钟正阁里
一身黑衣之人现在书案前侧,低沉嗓音汇报道:“王爷,黄将军身子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调理的相当不错,黄将军拖属下传话王爷,相与王爷见上一面。”
程晋琰点头道:“本王也正有此意,你回去告诉黄将军,近几日,本王处理完手中琐事,定将前去与他见上一面。”
“是,王爷。黄将军还有一个请求。”
“说!”
“黄将军已经知道是一位女子把他从死神手中拉回,甚是感激,遂请求与救命恩人见上一面,方面致谢。”
程晋琰眼睑微动,屋内瞬间陷入静谧,是他大意了,柳御医是见过宛宛的,此次宛宛医治黄将军时,柳御医也在场,加上上次自己腹部伤势快速愈合,想必,两事叠加在一起,作为医痴的柳御医定会将宛宛与两事联系在一起。
黄将军想见宛宛一事,如果他没猜错,背后定有柳御医的拾掇。
按道理,柳御医和黄将军都是他的亲信,见上一面也无妨。
但他私心里却不想,作为男人,且是独占欲异常强烈的男人,怎么能容忍其他男人将视线停留在他的宛宛身上,一眼都不行。
退一步讲,宛宛所拥有的起死回生之术,一旦被他人知晓,所谓福祸相依,后果可想而知。
黑衣人神情一顿,实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致使当下气氛如此诡异,只能凝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回去告诉黄将军,本王会代其道谢,至于当面道谢,还是算了。”程晋琰终于发话。
黑衣人心下一松,立马应承。
“嗯,去吧。”
程晋琰下了逐客令。
“王爷,严明求见!”黑衣人刚走,姚管家声音在门口响起。
严明?
程晋琰蹙眉,他不是应该在梅香阁?难道……
“让他进来!”声音里带了急切。
随后,严明推门进入,快步走至程晋琰身侧,低声耳语。
随着耳语结束,程晋琰脸色霎时黑沉一片,目光如利剑射向前方,周身向外冒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