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妾正好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紧,那贱人……她居然敢跟王爷……使性子!
恃宠而骄?
呵,可惜对上了错误的人,王爷是何等身份,岂能容忍他人下了面子。
她故意停下脚步,倒要看看,王爷会如何处罚她?
但,她等来了什么,王爷面朝房门,背对着她站立,她虽然看不到王爷表情,但却见王爷轻敲房门,声音里带着宠溺。
宠溺?
这不可能,她本想再探个究竟。
哪知王爷忽然转身,目光阴冷的射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好似落入冰窟,浑身被冻得一激灵。
“夫人,请回舒芳阁。”
耳边是挎刀侍卫的声音,与他的主子一样,冰冷无情。
柳侍妾最终带着不甘,愤然离开。
而梅香阁里的春条和翠竹早就对夫人让王爷吃闭门羹一事儿,见怪不怪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也很无奈。
到底是当着下人的面被挡在门外,程晋琰挠挠鼻子,“咳咳”两声,左右看了眼,对着春条和翠竹道:“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是!”
屋内的小宛才不管外面人的反应呢。
她只顾气哼哼的坐在卧榻上,随手抓起手边的抱枕,把抱枕当成出气筒,狠狠的锤了几下,边锤嘴里边骂道:“死男人、狗男人,让你娶那么多老婆,哼,她们都欺负我。烦死了,烦死了。”
卧榻紧挨着窗户,她锤一下抱枕,斜着小眼儿偷瞄下外面的男人,再锤一下,再偷瞄一眼儿,在他把柳侍妾打发走,转身的那刻,小宛收住手,转为把抱枕抱在怀里,精致小脸儿埋在抱枕中。
门外男人脚步传来,每走一步,像是敲打在她心上,心口“砰砰砰”跳个不停。
小宛气闷,气自己不争气,明明因着柳侍妾之事儿,该生气的,但脸红个什么劲儿。
“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是!”
是程晋琰与春条和翠竹的对话声。
小宛耳朵噌的竖了起来,身子立马做的板直,严阵以待。
下一刻,“咚咚咚”敲门声,“宛宛,开门!”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
小宛没动,虽然心里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但他骗了她偷偷出府的事儿,还有柳侍妾欺负她的事儿,她在心里有个小本本,一笔笔划得可清楚了。
如今,人总算回来了,她的姿态还是要摆一摆的。
总不能,他一敲门,她就巴巴的给开了,也太贱骨头了,人自轻者,他人必辱,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
“宛宛,本王还有些事需要紧急去处理,有些事等晚些时候,本王再来给你解释。”
小宛双眸瞪大:“……”放下抱枕,身子一扭,趴在了窗户下,果然,那厮的身影已经从小院离开往外走。
他……走……了?居然真的走了!!!
小宛震惊的不是一星半点,明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他竟真的走了!
与她的设想大相径庭,难以接受!
难道不应该他在外面敲门,她不开,他再敲,她还是不开,然后他在外面各种示好,她才勉为其难的开门?
原本小宛心中只是小气一下,现在变成了大大的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
被扔掉的抱枕,重新成了出气筒。
该走的人都走了,不该走的人也走了,“热闹”的梅香阁终于变得清净,春条和翠竹本就没有走远,见王爷居然走了,她们立马折了回来,各自摸摸背后出的冷汗,虚惊一场。
两人快速整理下刚才被言嬷嬷带来的那些家奴拉的稍显凌乱的衣物,翠竹动作快些,她整完后,轻敲房门:“夫人!”
小宛拿着抱枕发泄完,听到翠竹声音,这才想起翠竹和春条今日恐怕吓得不轻,连忙站起身子把门打开,一左一右拉着她们的手:“翠竹、春条,赶紧进来吧。”
翠竹:“是,夫人!”
春条:“是,夫人!”
“你们两个是不是吓坏了?我知道,柳侍妾看我不顺眼,把气撒在你们身上,是我连累你们了。”小宛自责道。
翠竹连连摇头:“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夫人和我们奴婢本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存在谁连累谁,再说了,今天确实是奴婢说话不谨慎,忘了隔墙有耳,被柳侍妾听了去,跟夫人没有任何关系的。”
春条摆手:“不是的,今天奴婢也有错的……”
小宛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打断春条:“算了,今天我们也不再讨论谁连累谁了。不过,刚才翠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们,以后别院里不再是只有梅香阁一位主子了。以前我们说话随性惯了,以后为了我们的小命,说话就要小心些了。“
这次春条和翠竹没有再反驳,一致点头赞同。
翠竹:“不过,好在今天有王爷为咱们做主,总算躲过了一劫。”
春条:“嗯嗯,奴婢也看出来了,虽然柳侍妾来了,但王爷还是对咱们夫人一如既往的好呢!”
小宛:“……”
想到刚才离开的背影,
呵呵!
翠竹心思细腻,见夫人脸色不对,眼眸一转,明白了几分:“夫人,奴婢刚才瞧着王爷走时脚步匆忙,好似真的有急事儿。”
小宛一愣,难道……真的……有事儿?因着翠竹这话,心中置气好似少了半分。
但又一想,以前两人也闹过别扭,程晋琰都是现将自个哄好了,再去干其他事儿,果然是柳侍妾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哼!
其实小宛不知,今日风波,哪怕程晋琰不出现,她们也不可能真的会受皮肉之苦,隐藏在暗中的严明定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但程晋琰却偏偏来了,而且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在路上行驶了半个月,一踏入院子,听说梅香阁出事了,连休整都没来的急,就直接赶了过来。
……
舒芳阁里
“噼里啪啦”“啊啊……”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愤怒到极致的尖叫,屋外的奴婢们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谁都不敢靠近屋门,害怕引火烧身。
屋内柳侍妾砸了所有花瓶,但仍难解心头之恨。
她堂堂王爷侍妾,居然被侍卫一路送了回来,说好听点是送,说难听点是押回来的,没真正被押着,是给她最后的脸面,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让她以后有何颜面在别院里立威。
柳侍妾下唇被咬的泛白,王爷竟护那个小贱人到如此地步,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她哪点比那个小贱人差了,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最重要的是身份高贵,所以这些,那小贱人哪点能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