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炎热的夏季,天蒙蒙亮太阳就着急八荒的窜出云层,经过一夜短暂沉寂,城市上空又恢复躁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丹城某个老旧小区四楼,户型朝南,单人标间小居室里,燥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在屋子里唯一的大件家具单人床上,床单很可爱,蓝天、白云、蒲公英种子,把屋子主人的一颗童心暴露的妥妥的。
可此刻床上人皱着眉头,心情并不美好。
恼人的闹铃已经响了三次,烦死了,烦死了,小宛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烦躁的用手捶捶枕头,心头两小人争斗大战预备~开始!
小人一号: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上班?
我想当米虫!
我想不用干活就有花不完的钱钱!
真希望明天早上一起床,手机里有一条新短信,一位自称我远方亲戚的祖爷爷或祖奶奶忽然去世,留下一笔遗产急需我去继承!
实在不行,让我拥有绝世美貌吧,也体会体会持靓行凶的滋味!”
小人2号摇摇头,双手恰腰,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无情的泼着冷水:“省省吧,白日梦做多了,不好!”
挣扎再挣扎,天人交战后,单小宛回到现实,万般挣扎着起床,瘪瘪嘴,生无可恋的站在洗漱台前,用手狠狠拍拍脸颊,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醒醒吧!你就是一苦逼的命,你看看你的大饼脸、小眼睛、塌鼻梁……你跟美女简直跨越了一个鸿沟呢!言情小说害人,不好!”
牙刷叼在嘴里,满嘴牙膏沫子,对着镜子刷刷刷……刷刷刷……忽然,透过镜子瞄到了床头柜上方的闹钟,大大的显示着7点45分,天呀,还刷个毛线啊,洗面奶也别用了,水龙头打开,双手接起一捧水,往脸上一撩,完事儿。
扭头经过乱的像猪窝的床铺,算了,就这吧,没工夫叠了,早饭外面解决吧。
穿上某宝上淘的80块钱的裙子,往穿衣镜前一站,呃……好吧,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
来不及感叹,闹钟催命似的下了最后通牒,“哎呀,公交车还有5分钟就到站了!”抓起包包,踩着5厘米高跟鞋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啊~冲啊~
“呼哧呼哧~”紧赶慢赶终于挤上公交,早高峰座位就不要想了,随便找个地往那一站,稍稍喘口气儿,这就是单小宛的糙生活日常。
单小宛,姓单(shan),NO(dan),喜欢朋友叫她小宛,宛宛也行。24岁,相城人士,丹城工作,爸爸妈妈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工人,经济条件一般,但也够一家三口平时吃喝拉撒,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父母恩爱不恩爱啥的,她不知道,反正老两口大的架没咋吵过,小摩小擦倒是没少上演,时间长了,她也琢磨出来点意思,像老爸老妈所处的那个年代,爱这东西相当隐晦,说句我爱你,那是不正经、老流氓干的玩意事儿。
那你说咋整啊,过了一辈子还不知道老伴儿爱不爱自个,多可悲。但真不是这么回事,他们的爱是融化在生活中的,无声胜有声,只要老赵一皱眉,老单身体跟设了发条一样,一杯温开水、两粒胃药一准递到跟前儿。
老赵也一样,老单有次肾结石手术,老赵20多天日夜不间断的陪着,休息空挡还得记得吃自个的降压药片。
老赵和老单的爱没有你侬我侬、甜言蜜语、风花雪月以及山盟海誓,但却深深的扎根于对方的心里,拿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送给彼此,默契的许下今生非你不可的世上最朴质的誓言。
咳咳咳,好了,撒狗粮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单小宛小混蛋出场时间,单小宛吧,广告公司打杂小妹,哎,长的吧,比歪瓜裂枣强点,跟美若天仙嘛,不好意思,半毛钱关系没有,属于扎到人堆里,立马被淹没,连一点浪花都扑腾不开的那种。身材嘛,就是、那个……弱弱的说一句,需要穿XXXL码衣服。
常年老单身一枚,恋爱啥滋味,不晓得啦、男人手……额……也没牵过,老爸除外……
感谢老爸老妈的细心教导,虽然生活一团乱,三观还是积极向上滴,她没有灰姑娘遇见白马王子的幻想,这辈子遇到的爱人能像父母那样相融以沫就行。
可爱情啊,让她哭会儿先,它啥时候来?等的花都要谢了呢!奥不,她好像还没盛开就长歪了。
正当小宛沉浸在自己世界身体完全放松时,公交车猛的紧急刹停,她右手还没来得及做出应激反应就脱离了车把手,“啊啊啊……”身体顺着惯性猛的向前窜出两米多距离,倒地的那一刻头顶“砰”的一声狠狠撞向了驾驶座附近的铁皮,还没缓过神儿,另一个肥胖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压在了她身上。
下一刻,小宛明显感觉自己身子变得轻盈,好轻好轻,灵魂剥离肉体似的飘荡在空中,低头俯看车厢,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等等,地上那人……是她自己?紧闭双眼,头部下面蔓延着大片刺眼的暗红色血迹。
“这这这也太扯了吧,有没搞错,她竟被一个大胖子压死,这死法……”小宛不敢相信的咽口唾沫,“普天之下绝对头一份儿!”
“死人了!死人啦!”车上乘客害怕的吱哇乱叫……
10分钟后,“呜呜呜”救护车、警车呼啸而来,地上的小宛被抬上担架,推上救护车,同行的还有一些擦伤比较严重的乘客。
空中的小宛跟随救护车飘至医院大门,被一股类似于气流的东西弹了回来,难道是气场不合?
之后几天,她像幽魂似的在空中飘啊飘啊飘,直至有一天她终于见到了熟人,她的爸爸妈妈双眼通红,神色匆匆的从出租车上下来。
“爸爸……妈妈……”小宛急切的靠上去,大声的站在他们面前喊着,但他们好似看不见、听不见般直接从她身体上穿过,朝着医院大门奔去。
单宛宛想不通,这辈子没做啥亏心事啊,作为一直安分守己的良民,她没害过人,没偷过王家的鸡,也没摸过李家的狗,更没占任何人便宜,怎么一车人数她伤的最重,最惨的是如今还成鬼了。老天是不是拿错剧本,逗她玩儿呢?
可怜的老赵和老单,刚才见他们是那么伤心呢,呜呜,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