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王刚刚入狱,那边兮愔就去找婼妤了。
谁知婼妤竟然躲在樊星宫避而不见。
兮愔知道婼妤自己也在疗伤。
穿着别人的衣服去见了醉酒的安王,
连伤了安王和无辜的九嫣,
兮愔几乎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婼妤这边一定行不通,要不去找太子?
“太子殿下,能不能救一救安王?”
纳兰御听完兮愔的话,头都没抬:
“怎么?皇叔让你如此担心?”
“他受了伤,凶手确实不是他。”
“你怎知凶手不是他?”
“我相信他。”
“相信可不能当作证据。”
“纳兰御!”兮愔终于被怼生气了,“如果你救不了我就去找皇上!”
纳兰御起身,一眼都不看她。
“我本来就打算去救他,只是不愿意承你的情而已。”
纳兰御边说别离开寝殿,留兮愔一人站在原地。
纳兰御来到大牢,见袁志行守在门口,片刻不离。
不禁在心中感叹:
皇叔善于经营,落魄到此都还有如此多人不离不弃,实力不容小觑。
“皇叔……”
安王见是纳兰御,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阶下囚和太子的身份落差太大了!
“太子不该来这乌糟地方,快回去吧。”
“皇叔,我自是不会怀疑你的。许久不吃食,皇叔许是肚饿了。侄儿备了酒菜,与皇叔一同享用。”
说罢,纳兰御挥挥手,下人立刻端上了五六个锦盒。
待他们布置好,纳兰御也不讲究,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牢中的杂草上。
见纳兰御不介意,安王心中好受许多。
他们第一次两个人面对面喝酒。
虽说是叔侄,但是两人相差岁数并不大,
虽说是对手,但是两人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所以这场酒就格外有意思。
“皇叔,你受伤了,还是不要饮酒了。”
“我常年征战,受过的伤不少。不必特意为此戒酒,少了许多人生乐趣。”
“皇叔果然爽快!”
安王边吃边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意不在九嫣,所以不会对九嫣下手。”
“我知道,你心中之人是兮愔。”
安王没想到纳兰御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一时竟有些尴尬。
纳兰御夹起一块鸡腿肉,玩味地看着,说道:
“我也意在兮愔。”
“所以……”
“所以我会想办法救你。竞争是要平等公正的,否则胜之不武。”
“兮愔托你的?”
“无关兮愔,是我自己。”
安王举起一杯酒说道:“好!太子豪爽,令人敬佩!今日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同饮了吧!”
两人碰杯,皆一饮而尽。
酒肉正酣,二人也不知不觉伏案睡去了。
银月如盘,山上一颗凤尾树下,一男子正在窃窃哭泣。
“望月,今日之仇,我定会帮你报的。”
月光倾洒,
一名红衣女子站在他身后。
“修安,不要哭泣了~”
“婼妤!你不是望月!为何要杀我!”
“我爱你……”
“爱我?伤我如此之深,还牵连无辜,说是爱我?”
“修安~”
“别叫我修安!我心中从来没有你!妖孽!”
男子忽然暴起,手中无端多了一柄剑,直直朝女子刺去。
女子竟然不避让。
“噗”的一声,
剑直直插入女子心口。
“修安~你好狠的心~”
女子流出两道血泪来,渐渐化作一阵烟不见了……
纳兰御忽然在一阵冷汗中醒来。
自从没了酡颜石,他经常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只是这一次,太过于诡异。
梦中男子是安王,女子竟是婼妤!
安王说婼妤冒充望月,滥杀无辜,如此真切!
他都能体会到梦中安王悲愤不已的心情。
可是整件事,好像和婼妤没有一点关系。
怕是自己太纠结于这件事情,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梦中的婼妤居然还不是人,自己这想象力还是很大的。
见安王还在熟睡,纳兰御吩咐下人撤了吃食,不要吵醒他。
路过袁志行时还特意对他嘱咐道:
“看好皇叔,不要让别人接近他。”
袁志行点了点头,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好。
明日去找找新婚燕尔的二皇子殿下问个清楚吧。
第二日清晨,
纳兰丰城又在幸福中醒来。
这几日婼妤陪他夜夜欢愉,真的是人间最美之事。
只是婼妤夜间和白日判若两人。
夜间热情似火,白日里不声不响,面无表情。连手否不让自己碰,实在有些扫兴。
不知婼妤是不是在害羞,不过没事,总有一天,婼妤会慢慢改变的。
来日方长。
不过纳兰丰城没想到,今日太子殿下竟会到梵星宫来。
“太子殿下何事亲自来访?”
“来看看二弟。最近九嫣出事,看着二弟夫妻情深更是羡慕。”
“仅仅此事?”
平日正儿八经的太子,见自己妻子昏迷不醒,来打听别人家夫妻房事,甚是稀奇呢!
不过纳兰丰城可不想错过这等炫耀自己的机会。
“婼妤美似天仙,心似幽兰,纯良娇俏,我们夫妻自然如胶似漆,日日厮守在一起。”
纳兰御可不是真的想打听别人夫妻家的屋内事。
他要的就是纳兰丰城一句实话。
若婼妤日日在宫中,并未回安王府,那么那个梦就是个无稽之谈。
听完纳兰丰城的描述。
纳兰御不禁自嘲起来:
果然不是婼妤。
哪有新婚燕尔突袭安王府,杀人玷污公主的?
正常人刚成亲,自然是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了。
再说婼妤一个弱女子,也没法连伤两人。
其中还是连年征战,武艺高强的安王。
首先便排除婼妤。
但是为什么另一个在场的人会是九嫣呢?
她不好好在分院呆着,为什么会去安王府?
她与安王皆赤诚相见,也皆身受重伤,现场会否有第三个人的痕迹?
纳兰御真是心思缜密,重新勘察现场的穆甲司就真的找到了第三个人在场的证据。
一片不属于安王也不属于九嫣的青纱。
穆甲司总觉得这纱分外眼熟。
“给我搜!”
穆甲司一声令下,各个丙司就鱼贯而入,进入兮愔的房间查看。
“禀告甲司,找到了!”
果然是!
丙司手中拿着的是一件缺了衣角的纱衣。
而纱衣的主人正是兮愔。
刚刚还在东奔西跑要营救安王的人,
此刻居然把自己也送进了大牢。
“兮愔,二皇子成婚那日,你去了哪里?”
“婚宴后回分院,在房中睡下。”
“谁可作证。”
“南星丁医喝多了,回去便躺下睡着,无人替我做证。”
“那日可曾去过安王府?”
“没有。”
“现场发现了你的青纱,与你衣角缺失的一块,痕迹刚好吻合。安王寝殿日日打扫,你的衣服怎会出现在现场?你居然说那日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