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黑香的可不止聂无影一人,现在连巴国太后穆妍都离不开黑香了。
当黑香再青铜香炉默默燃烧,放出一缕诱人的白烟时,穆妍便感觉到身心通透极了,这时潘荣祖正跪在穆妍身旁,用双手替穆妍松弛筋骨。穆妍身披薄纱,胴体若隐若现,而潘荣祖的一双手也毫不生涩,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娴熟,他现在比宫中的侍女太监还精通服侍,这按摩的手法甚至盖过了自己的“六艺”。
“你可知道黑香为何这么香吗?”穆妍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的看着潘荣祖。
潘荣祖的双手正沿着穆妍的双腿向下游走,这时他正一手握着脚踝,一手握着脚趾,那是一双白皙滑腻的玉足,男人见了无不心动。潘荣祖捏着穆妍的玉足,笑着说道:“我听说这黑香是真龙流涎,凤凰摇翅,麒麟喷火,白象拉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熬制而成,所以才有如此迷人的香味。”
穆妍哈哈一笑,说道:“这般荒诞的说法你也相信,那不过是那些商贾为了赚取暴利而编出的浮夸之词,这世上哪有什么真龙凤凰。”
潘荣祖道:“太后运筹帷幄,洞悉真伪,睿智果决,真乃我巴人之福。”
穆妍哼了一声,说道:“朝中那些老男人总以为女子只是个摆设,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所以天下事只能由他们说了算。”
潘荣祖叹道:“可惜真正有本事的却宁愿像只虫子一样烂死,也不愿意出来做官。”
穆妍道:“大隐隐于朝,桑田在巴国王宫躲了三年,最后还是露馅了,他恐怕没想到跟先王下了一盘棋,就让他重新成了天下人的目标了。”潘荣祖的手法果然厉害,穆妍的双足被他捏得酥麻软爽,加之黑香浮动,穆妍身心如在云端,叹道:“神仙至乐也不过如此吧。”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溜了进来。
穆妍神色略有不悦,说道:“你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不需要你伺候。”
小叶子跪下,喘着粗气说道:“禀主人,桑田快不行了。”
穆妍闻言一惊,猛地坐起身来,说道:“走,看看去。”
桑田倒在榻上已经三天了,米水未尽,但眼睛却一直睁着,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抓痕。这三天来,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体内啃食,不眠不休。
看到桑田的模样,穆妍也吓了一跳,许久不见,没想到桑田已经奄奄一息了。穆妍一看桌上酒肉果蔬齐全,桑田却没有动一筷子。“大师这是何苦呢?这宫中起居饮食可没亏待了你,只要你活着,就算是不辜负先王,不辜负巴国了。”
听到穆妍说话,桑田的眼睛活动了一样,用手指着青铜香炉,嘴大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非桑田会在临死前把《般墨秘笈》的秘密说出来?穆妍把耳朵凑到桑田嘴边,想听出只言片语来,却什么也没听到。穆妍轻声说道:“大师是不是要告诉我《般墨秘笈》的位置?”
桑田这时却把眼睛闭上了,嘴也闭上了。
穆妍站起身来,眼睛望着桑田手指的方向,那是巴国廪君阁的方向。
小叶子没有看那么远,她只看到那个青铜香炉,那香炉造型别致,以青铜雕百花纹,三犀成足,双凤付手,孔雀摘钮。此香炉自然价值不凡,但在这巴国王宫里,只能算是寻常之物。小叶子对那香炉并不感兴趣,但她还是走过去,解开香炉盖子,将一枚鸽子蛋般大小的黑色丸子放了进去,是黑香。
盖上香炉盖子后,小叶子才快步走出去,她要跟上她的主人穆妍的脚步。
“聂无影什么时候回来?”穆妍问道。
郭典忙答道:“根据时日计算,聂无影明天就该回来了。”
小叶子道:“太后英明,这事让聂无影去办最合适。”
穆妍道:“看来你真的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本宫的心思。”
小叶子忙道:“都是太后的教导,小叶子这点见识不及太后的万一。”
穆妍道:“那你说说看,为何要让聂无影去。”
小叶子道:“桑田手指廪君阁,显然是表示《般墨秘笈》藏在了巴国廪君阁里,那的确是个好地方,因为那里女人不能进,闲杂人等不能进,所以那里最安全,何况还有先王最忠心的一只犬——无名。”
穆妍道:“聂无影也该回来了,那老寇从来就不是个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人物。”
小叶子道:“听说那老寇只用菜叶招待客人,二两干肉可以办一顿生日宴会,聂无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肯定受不了的。”
穆妍道:“由奢入俭难,如果他不是死了,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正说到这里,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穆妍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喊道:“太后,不好了。”
穆妍见状吃了一惊,忙问:“何事如此慌张?”
“桑田死了。”
穆妍闻言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小叶子急忙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那内侍道:“去沼泽之城找老寇的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只是两个伤兵,其他人都死在那里了。”
“你们那么多人怎么都死了呢?”内侍总管郭典问道。
那内侍道:“据回来的士兵讲,老寇的炼丹炉发生了爆炸,把所有人都炸死了,包括老寇、聂无影、公孙龙,现在沼泽之城已成了一片废墟,现在城里的那些商贾正在庆贺呢,说老寇死的好,以后再也不用交那昂贵的过路费了。”
一听这话,小叶子咬牙道:“老寇死了,这巴国现在还有谁人可用?”
穆妍冷冷地说道:“未必一定要有人,如果《般墨秘笈》在手,别说朝堂上那几头蒜,就是七国国君也不敢不尊重本宫。”
小叶子道:“可是巴国廪君阁一概不让外人进入,更不让女人进入大殿,看守廪君阁的是无名,此人从未迈出廪君阁半步,并且武艺高深莫测,听说南宫虎南宫豹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又对先王忠心耿耿,是先王最信任的一只‘犬’,有此人守住廪君阁,恐怕无人可以靠近,更别说去里面找一本秘笈了。”
穆妍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