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赤愣了,被他抓住的乐也愣了。
察觉到钳制自己的手松开,乐一下子回神,甩开尤赤,冲着于彤吼:
“你个不要脸的雌性,你放屁!赤他现在姓尤,他是阿妈告知神定下的配偶,只等交配就……”
“你才放屁,你才不要脸呢,我还是神送来的使者呢,我说的话就代表神的话,我说他不是他就不是,懂?”
于彤完全就是无脑怼,见不惯这熊孩子总拿尤赤和尤的过往说事。
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成片的吸气声。
就连熊孩子乐也是一脸不敢置信慢慢变成惊恐最后血色褪尽。
“……首领刚说她是神的……使者?”
“好像是,我也听到了。”
“怪不得首领知道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呢。”
于彤:“……”等等,事情不是那样的……
“你们看,首领说她是神的使者,神都没有降下神罚,说明她没有说谎,她真的是神的使者!”
有人在人群中抖着声音吼了一声。
于彤一愣!
你们这难道真有神在监督世间?卧槽!事情好像不太对,我真的就是胡说的!
然后就见呼啦啦的一片雄性,全都垂首跪拜下去。
没一会儿,就剩下尤赤和于彤两个人连同他们面前的乐还站着了。
乐是完全因为恐惧而全身不听使唤,至于尤赤……
他缓缓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于彤。
于彤满脸尴尬,张嘴想要解释,然后就见尤赤在她的注视下,一寸寸降低,直至单腿跪拜。
“见过神使!”
低音炮虔诚庄严。
“见过神使!!”
稀稀拉拉的附和声迟疑而充满敬畏。
“见过神使!!!”
直至整齐划一的呼和声。
于彤眼睁睁看着仅剩的伴儿,小崽子乐,身子软软的滑倒,现场就只剩下她还站着。
微风拂过,于彤的尴尬突破天际!
怎么办?装的X,要如何圆?
尴尬这个东西,它尴尬的习惯了,也就不尴尬了!
在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目光中,于彤扯了扯身上的睡裙,皱眉问:
“我想洗澡!”
一阵沉默,紧接着尤赤站起,“我去打水。”
于彤拦住他,“在哪?直接带我去。”
这里这么多人,山洞又没有门,在哪洗?
尤赤想了想自己常去洗的地方,那里有石头阻隔,位置隐蔽,点点头。
走了几步,他不动声色的落后,然后回头,眼神沉沉。
一帮刚迈开步伐的大老爷们硬生生的僵住。
半晌,等两人走的不见人影,龙才恨恨的想:畜牲,吃肉也不让我们喝汤。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都已经得到了神使的承认,名!正!言!顺!
啊啊啊,好嫉妒!
不管一帮雄性如何捶胸顿足,尤赤神色不变的引着于彤沿着河流上游而行。
于彤:“……”
尤赤:“……”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过一臂的距离,但气氛太诡异了。
“累吗?我背你?”
正在这时,前面走着的尤赤突然停下回头,于彤想的太过入神,一个不注意,狗血的撞上了尤赤。
于彤:“……”
妈的!真的有人的身体跟石头一样硬。撞上去的鼻子现在一阵酸痛,泪花又盈满眼眶。
尤赤……尤赤太无辜了!
就感觉新首领比当初刚生下来的小崽子还要脆弱,必须得小心翼翼的呵护,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才能……
想远了!
尤赤手足无措,一脸无辜,大手伸过来,食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于彤的鼻子。
细嫩的皮肤虽然经历了几天的风吹雨打,但依旧不是糙爷们的粗糙手指能够揉搓的。
没两下,鼻尖儿更红了。
于彤疼的眼泪珠子一串串的掉,最后恼羞成怒。
“转过身去!”
尤赤听话的乖乖转身。
“蹲下!”
尤赤乖乖照做。
于彤毫无心理负担的直接趴了上去,纤细的手臂挽住小麦色的脖颈,就像风雨缥缈下的菟丝花紧紧缠绕住遮风挡雨的大树。
菟丝花娇娇弱弱,大树顶天立地。
早晨的阳光正好,温暖和煦,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于彤看着河水中悠闲嬉戏的鱼儿,突然开口:
“你和尤……”
她本来不准备问的,但不问就好像有一个东西梗在心里,难受的紧。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明明也能感觉到尤赤时不时的撩拨,显然对她也有意思的。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问?她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
但如今问出口了,她又有些别扭。
就好像她很在乎似得!
于彤纠结来纠结去,半天没听到回答,一下子注意力就集中在尤赤拒绝回答这个可能性上,刚准备发火,就听尤赤说:
“部落雄性都是属于首领的,在成年后如果被首领选中,是不能拒绝的。”
低沉的声音,稳稳的响起。
如同脚步,不疾不徐。
于彤先是一愣,接着一喜。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
又是一阵沉默,于彤却下意识屏住呼吸,没有催促。
好一会儿,尤赤才说:“能被选中作为配偶,是所有雄性都期待的事……”却不包括他。
于彤一下子怒了:“所以你也是期待的?”
尤赤摇头,“首领选中我的时候,我提了一个要求。”
于彤再次愣住。
“什么要求?”
“从此以后只能有我一个配偶。”
于彤觉得这算什么条件?伴侣不就是只有彼此,然后对彼此忠诚……吗?
这里……是母系社会……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忠诚可言的。
显而易见,尤赤提出来的想法对于这个原始部落来说是多么轰动。
“那她……同意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尤赤”了。
尤赤点头,“她同意了,还向神宣告,往后只会有我这一个配偶。”
于彤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一个拥有后宫的皇帝突然愿意为了某一个妃子遣散后宫,听起来浪漫,可纵观历史,又有几个皇帝做到了?
可这个尤却愿意为了尤赤遣散她的后宫。
“你就不怕她答应了以后把你骗到手然后变卦?”于彤的语气酸溜溜的。
尤赤却摇头,很认真的说:“一旦向神宣告过,就不会也不能有变故。”除非宣告的一方死亡。
可于彤不知道,她知道信仰对于信徒来说等同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