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停车场的时候，秋零腹部又传来一股疼痛逼慢了他的脚步，他环视一圈，停在一辆车前。
“继续跑啊！”
他躲过一记拳头，喘着粗气冷笑：“魏雅，好好的人生不过，为什么要揪着别人不放？”
“我乐意！”
拳头像雨点般密集地砸过来，腹部的疼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一个晃神被打倒在地，他撑住地面想要起身，背上被人用力一踢，再次重重趴下。
秋零想起了小时候偷面包被打的场景，那些面相凶恶的人抡着好像比他脸还要大的拳头，嘴里说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砸向了他。
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也没有被人打过了。差点就忘记了那曾伴随了自己十几年的生活常态。
他一个扫腿踢开几人的拳头，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想，若不是他们人多，若不是阿虎不在，这几个人算什么。
嘴角被拳头砸出血，他仰躺在背后的车盖上，接受一轮又一轮的围攻。
“等等。”
魏雅拂开几人，掏出手机对着大口喘气的秋零：“说说吧，当初是不是你无缘无故在我脸上划了两道，让我这几年过着不敢见人的日子？”
秋零看着她扭曲的笑容，撑住车盖用力直起身子：“让你不敢见人的，是你肮脏的内心啊。”
魏雅的巴掌扇过来的瞬间被秋零紧紧握住，他用力将她反身禁锢在怀里，放在她脖子上的胳膊不断收紧。
“放，放开，我……”
他低头在她耳边冷笑：“我说没说过，再见面咱们就一起去死？”
被勒住的魏雅脸色开始发红，她拍打着秋零的胳膊，周围的人不敢轻易靠近，怕他再收紧要了魏雅的命。
宋池娜冲他大吼：“帮一个婊子你还这么理直气壮！放开魏雅！”
秋零看着她，眼神冰冷：“谁是婊子，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魏雅充血的脸，宋池娜不敢再刺激他：“先把魏雅放开。”
秋零一把夺过魏雅拿在手里的手机，快速按下110。
“喂，警察吗？我要替我朋友报案。朋友叫魏雅，几年前因为嫉妒一个女生，挑唆人给那女生下药，还让人侵犯她。内疚了好几年，一直说不出口，拜托我替她自首。嗯，这个手机就是她的。现在在艺术中心附近的停车场，车牌号JV2880前面等着你们。”
挂了电话，秋零松开禁锢魏雅的胳膊，魏雅咳嗽着倒向对面的朋友。
“就凭你？告我？咳咳咳——”
秋零在魏雅手机快速拨通自己的电话，魏雅抢过手机往外走：“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秋零盯着她目不转睛：“哪天想死了，就来找我。”
宋池娜看了看秋零靠在车盖上因为虚弱止不住颤抖的手，又看了看扶着魏雅离开的几人：“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宋池娜冷哼一声，抱手离去。
看着人走远，秋零全身松懈地滑坐在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宋池娜盯着坐在车内边咳嗽边低骂的魏雅：“刚那人说的，真的假的？”
“什么啊？”
“你给人下药的事。说的是陆心温吧？”
看着宋池娜冰冷的眼神，魏雅一声冷笑：“什么时候，你也同情这些婊子贱人了？”
宋池娜撇嘴挪走眼神：“但愿你还是小时候那个魏雅。”
魏雅冷哼着看向窗外，秋零的话，倒提醒了她一些事。
陆心温趴在桌上看着贴上天花板的心形气球，不停翻转着手里的手机。早上离开家时还没有这个气球，说明秋零提早回来了，但为什么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的期待逐渐转化为担心。
米基将秋零拂进家门就跌坐在地，他关上房门以免有人看见到处沾着血的秋零。秋零眯眼咧了咧嘴角：“谢谢你啊，小米基。”
他跑进卫生间拿出浸湿的毛巾，一张小脸紧皱：“看起来很疼。”
秋零笑笑，握着他瘦弱的手腕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困，但我又不能睡过去。”
“为什么？我爸爸妈妈要十二点以后才会回来，你放心睡吧。”
秋零用力直起身子，对着手机镜头擦去血迹，拿出刚买的便利贴，贴住脸上的伤痕。
“我再休息五分钟就走。”
“啊……”米基的神情有些失落。
秋零无力地搭上他脑袋揉了揉：“心温姐姐还在家里等我呀，下次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米基叹口气点了点头：“我今天看着心温姐姐坐上出租车离开的。”
“果然我眼光很好，一眼就相中聪明的孩子。”
两人笑出了声，秋零看着满屋子的气球：“你愿意再帮哥哥一个忙吗？”
米基望着他，点了点头。
陆心温站在门口街道来回踱步，就算秋零在上班，这个点也应该回来了才是。手里的手机被她捂得发热，路口的远光灯刺得她眯眼后退了两部。
看见从出租车里下来的熟悉身影，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秋零闷哼了一声。
“你去哪儿了啊？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我想去餐厅找你又怕错过你回来，担心死我了！”
秋零按住她想要抬起的脑袋：“遇上点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啊？”
陆心温感觉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想要抬头又被摁住。
“今天本想早点回来给你庆祝，没想到在街上碰见了几个欺负老人家的混混，我没忍住就去伸张了下正义……跟他们打了一架。”
“啊？”陆心温激动地想抬头，秋零将她束在胸前：“虽然我很厉害，但他们人有点多，我还是没避免地受了一点点小伤。还好，警察及时赶到了。”
陆心温抱着他的手不觉收紧。
“所以……看见我的伤口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好吗？”
陆心温皱起眉轻轻点头，秋零扶着她的脑袋离开自己怀里。
看见他脸上伤口的一瞬间，陆心温的心脏就像是被狠狠揪起瞬间红了眼眶。她缓缓抬手，还没碰到他伤口就被他握住拿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我见义勇为的光荣印记。”
“你为什么不躲？”
“躲不掉。”
“骗人。”
陆心温见过他躲掉混混的本领，秋零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泪花轻声求饶：“好吧，是我不想躲。我好困，又好饿，你煮面条给我吃好不好？”
陆心温摇头，牵着他手缓缓往家走：“我要做一桌子好吃的菜，奖励你。”
秋零忍住浑身的疼痛，尽量走得轻快。
陆心温牵着他的手，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