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来世上以后,我见到了明亮的天空。
鸟儿啾鸣,花香扑鼻。
还有一片缓缓飘落的枯叶,成功吸引了我所有注意。
无人问我粥可温,我日日品尝着自由。
我知道我一无所有,曾以为所有人也如我一般。
后来才明白,我只是万千色彩里偏暗的那一格。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赐予我好听的名字。
我叫自己秋零。
生于秋季,一无所有。
世界于我而言,是街头,是即将过期的面包,也是奄奄一息时,被扛上肩头后扬起的嘴角。
我在我的世界里,肆意而快乐。
我不埋怨命运,因为听谁说过:命运是我,我也是它。
太多复杂的哲理,我不会想。
只偶尔想,一辈子的长度,或许三十年就够了。
直到遇见那个对生活不解的女孩,她那防备的眼神下似乎还藏着别的情绪。
她说:
“一辈子很长,人均都要活七八十岁。”
后来,我便如此贪心地祈祷着。
神,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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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陆心温。
被带来世上的时候,我想他们之间的爱情肯定还滚烫着。
不过是——如会变质的牛奶忘记放进冰箱,才不得不选择倒入下水道。
好吧,也许我来之时他们的爱情就失去了温度。
总之,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忘记了我。
于是我只能一遍遍地自问自答。
长大有什么好处呢?
读懂欺骗,读懂伪善,读懂流言蜚语,甚至还读懂自己存在的非必要性。
会心碎,会失望,会崩溃,还会一遍遍地循环。
“是不是腰缠万贯才算好父亲?”
“吃好穿好用好还不知满足?”
诸如此类大人问出的问题,总带着他们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我讲不过,只好沉默。
我很勇敢,也很独立。
但快乐不起来。
因为我不是自愿的。我宁愿不勇敢,也不独立。
直到我遇见那个一无所有的男孩。
看着密封的黑夜被砸出一道缝隙,透进一点光。
他说:
“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便如此信了。
神,再多完成我一个愿望,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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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形容你于我呢?
你是暗处闪亮的露珠,我是阳光下失色的花骨朵。
好像平凡生活中绝不会相遇的两根平行线,之间隔着互不了解的世界。
直到我的瞬间勇敢,遇见了你的瞬间新奇。
你是茫茫人海里,身着黑衣,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对生活没有欲求,对命运看得透彻。
我是芸芸众生中,面无表情,最普通的那一个。
渴望被救赎,一遍遍在心中描绘着光明该有的模样。
你看着我,目光澄澈,仿佛一眼将我看透。
我望着你,好奇也恐惧。
你非一尘不染。
你非明亮。
你非理想。
我往后退,你停在原地。
我往前走,你便迎上。
我看见你朝这边跑来,急切得带起了尘土。
直到你停下脚步。
直到你捧起我面无表情的脸。
直到你扬起明媚如太阳的笑容。
我才确信,你是为我而来。
你非一尘不染。
却是我独一无二的太阳。
那么。
我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