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路街口,筱姒走近了些,面前的女人生得俊俏好看,墨色的衣裳沁红,手臂留着血,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头发披散在肩上。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借宿一晚……我没力气。”
筱姒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之前就见过她。
她脱下外衣,披在那人肩上,搀扶着她。阿妈还忙在厨室,听得这门声,她说道:“阿姒啊,西和路那儿帮我问清没有,那彩绣是个什么价钱。”
“规格不高,淮安这彩绣难看。”
“哎咻,管得什么好看不好看,这规格不高就好,我可是和那些太太说好了,这彩绣钱我给办了。”
她上了楼,阿妈煮好了汤,正准备上楼端去,门外一阵敲门声。
“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来?”
此时,楼上正雅静着,突然一个陶瓷破碎的响声。筱姒开了点门室缝隙,看到一伙人就杵在门口,为首的头儿手头攥着一把枪。
阿妈正把门开了,那人就拿枪对着,这碗内热滚滚的汤,这差一点给撒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开口就是大骂:“去你娘的,没长眼睛啊!给我搜。”
阿妈站在门口,那人极不耐烦地指着枪,说道:“快给老子让开。”
“我今儿就不让了,你们爱走不走的,大不了就睡这儿了。”
此时楼上,筱姒问道:“那众人找你的?”
“找我麻烦的,有什么地方我先避下。”
她找了一处隔墙,这原是衣间,只是多年年未用,灰沉沉的,那人进了这面隔墙。
“让他们查吧,早些完事。”
高级军统处所特将局部处所室,冷兮进了室内,很是不悦。“不是说陆沂诃他在吗,旭将这是在掩盖弥彰啊,一个小物件还如此大费周章了,我是真心佩服。这事究竟重要吗,还是存心想来试探我?可惜,我没这资格谈合作啊。”
旭楚淡淡地看着她,颇有些审视的目光,噙着几分冷冽:“冷小姐,这是急了?”
“到还不至于,现在就反悔了岂不是太可笑了。”
她将手伸进包里,那盖章像是没在里面,昨夜明明是在她的身上,难不成是落在了偏城那所。
她拿出妹牌的胭脂补了唇色,语气冷冷地:“他来了再说。”
事后她从后围街出了特将局部,去了偏城一零六号街,旭楚跟了过去。
就在清早,筱姒从衣物中找到了细看这块黑漆东西下有文印。单看文印,瞧不出来。她沾了墨,印在纸上,这磨研印章是军阀总局的。“看来,是她是把这印章给偷了。”
待冷兮赶来时急呼呼地敲门,屋内就一妈子。阿妈很是揣疑:“这位小姐,您是找错地了吧?”
“屋内就您一人,你家姑娘去哪了,是那日她帮了寻了路角,想来谢上一番。”
“出去了,晚点会回来,你快些进来坐吧,这来一趟可要歇个脚啊。”阿妈看着眼前这好看的姑娘,心里颇生出些揣疑来。
她的话有些唐突了:“姑娘哪家的啊?”
“何家的。”冷兮一贯说的是何家人,冷姓是一官家人得赐的姓,打交道的一类更是要慎。这淮安光是西城何家就坐落了好几户,这说是何家别人自然也提不上来究竟是哪户。
“何家的哦,我们这边何太太那的人嘛?”阿妈备好了些茶糕,泡了杯煮枣汤。
“东钦路那边的。”
“那路口,我都好些月没去过了,那年前去的时候,街处官兵可是多呢。也晓不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租借也是人,我总归不好多看上几眼。现在该是不乱了,这路太远了,就没动身。”
这座楼是筱姒同她阿妈住所,旭楚断然不会看错,只是她怎么会来这。
良久,阿妈开了门,还送着到外,阿妈正抿唇笑说着。她朝着四围冷兮叫了一拉车的,看这走向是去了皇冠歌舞厅。
旭楚回了特将局部,那来了一个下官说道:“旭将,方才于珩那边来人了。”
他应了声,进了处所室。
“原来那位筱小姐和冷兮识得,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这事儿有蹊跷。何况,这拖久了的事就贬值了,她若不肯交出,后果她自是明白,除非她交不出来!若是这样,那何不找她来明了说事。”旭楚言道。
陆沂诃同他下了楼,去了左厅二室。
“西湾河那边查得如何?”
“那伙人乘船想逃,谁知那水底潜伏着杀手,夜半,就把那伙人杀了……至于这杀手,还在调查。”
“那伙人中有留下活口的?”
“有一个把命保住了,只是,恐已经不在这城中了。我已调了人手去寻,应该是朝漠成那逃去了,不过这倒像是个掩盖弥彰,没准人就城内。”
二室内几个下官正坐在那儿,于珩那边来的人多半是说案子的。
这原先的案子都是由警署局和租借巡捕房插办的,搁上军阀这么一查,那些旧案都能翻出来挨个再结一次。
“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待会儿晚点把事给我说清楚。”其中的一个下官起了身,他出了二室,正看见陆沂诃和旭楚走来,他开口道了声:“陆将,里面那人说是要番旧案。”
待进了室内,那众人正说得如火如荼的。
于珩那边的人来个五个,两个副官一个参谋长还有两个是介于亲信的。
“这么兴师动众的啊,你们可真能整的,陆将都来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说!”那下官颇是不耐烦,看着于珩那众派来的人,有些急眼。
“今儿就挑明了说这旧案,既然你军阀特部能干,我这么派系可说白了,也是军阀中人,这操办个旧案重审冤事我派也得问你特部,可真是好面子都给了。”
“我军阀特部的面子是由你来给的?”陆沂诃质问道,那人显然是不敢吭声了,他缓咳了几声,言道:“都是替军阀办事,这案权就搁在这儿,眼下铁板钉钉的事就是重审旧案了,就算是为了那些冤众人,我可也得审。”
“十年前那场发生的起火案,审吗?”
那人顿时哑言了,这案子可是整整三个年头都没审出来的,都说这案子背后的人早就死了,凡是牵扯了的一个都没活着下来。
这场起火案差点把整个淮安都陷于水深火热中,分明是下了几天接连的暴雨,这起火的可是厉害,城内的街头巷口以至于那些小商贩门铺,还有人家四壁着火的,都说是鬼火,这传言显灵了!
那年死了整整八千人,活活被烧死了。
后来还有的世家请来法师作祟念,那其间就死了法师。
“那案子出时,能有印象的人可都早死了。陆将,这不是难为人吗。”
“既然知道,那还在这儿?回去给于珩说一声,要是有事让他亲自来。”
陆沂诃出了门,那些下官也跟着散了。
圣母学府中。
上午把课上完了,愣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留下,把课给挤满了。
午后开始,排名表就换新了。
姜泽宋,裴若宸,秦娴欢,林九泱,云浅玉……佟枣玉,梁缨织
二室和三室各有一人进了前九——佟枣玉,梁缨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