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楼厅,一拨挑逗的声音,那男子搂住女生的脖颈,故意似的问了句:“怎样,还走吗?”
他颇有些轻浮地伸手扯了扯衣领,冰冷的目光肆意地看着她。那女子别过头,言笑道:“雁少,急什么呀,这还硬来了。”
那人是名门雁家的二少爷,世家子弟。他往前拢了拢身子,那女子将手指竖挡着他的唇口,男子将她的手移开,吻了上去……
之后,他的神色淡然,冰冷疏离的目光像不识她一般,若无其事地走人了。
那女子有些羞涩地理了理衣裳,她面色粉黛,一颗泪痣显得媚人。
楼厅下为茶苑,边上有一方深池。
那池上漂着花,清晰可透深绿的叶脉纹路。
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粉色,似染似天成。
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地方静谧地不成样子,贵府内的人皆是在楼室里,也有些人从这儿匆匆走过。
理论学和算学都开讲完毕,学府钟声打响,众人出了门府。
陆清菡挽着雁子卿的手臂,笑得那般温柔。
唇间红瓣,连话语都是轻声的。
平日里那副傲气在这男人面前全然不存。
……
午间,军阀总局会所,专程集合了淮安的特将,临时召开了大会。
彼时,高级军阀处所特将局部总署。
顷刻之间,门室开了。
她是淮安最响名誉的女妓,皇冠歌舞厅的魁首,着白纱裙带,披着长而微卷的头发,不沾丝毫歌舞厅的戾气却显出妩媚。
“冷小姐,请坐。”
“旭将,可是有话要说?”冷兮的话淡淡地,她抽出桌台上的那一登报,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她随意地把那登报又搁在那儿。
“于珩三番五次来找过你,那支烟是你放在那人身上的吧,可惜这就给掉了,没能顺理成章地把人解决掉,这可是大误啊。看来,冷小姐没这心思替人办事啊。”
“区区一根烟头罢了,又不值钱。”
“是不值钱,但那里头的东西……想必冷小姐是忘了。”旭楚言道,“若是还需要我说明白,那可就没意思了。是被于珩威胁了?”
“不过是授人以柄,何来的威胁。”
五年前,她因战乱沦为娼妓被人贱卖,已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说是被威胁也无非是命一条。
从她白皙的脸颊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既是这样,那冷小姐便是只能同我合作了。”
旭楚开车到了皇冠歌舞厅,厅内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富丽堂皇的气派。在这琉璃黛瓦的舞厅里,聚了淮安的世家子弟。
她进了舞厅,回眸朝后看了一眼。
军阀会所临时大会,已在一个时辰前结束。
淮安军阀的统将方煜到了特部,听得那军官说:“陆将今日没来,旭副将刚出去这一时也回不来,蒋统要不请回吧。”
“我今日就在这儿等了。”
那人不好转圜,这才同那些官兵说道:“还不快去通知陆将。”
那些人显然是犹豫了,也有得官兵索性避开了。
蒋方煜虽是淮安的统将,可同陆家的关系常人难得知晓。据说是陆蒋两家曾就联姻,但又有说蒋家夫人死于陆家手下。
这后来,他成了淮安军阀最具权威的统将,女儿在五年前出国留学。两家还是明面上客气往来,这背后却又有言说是陆蒋两家割分军阀势力。
突然,一辆车驰骋来。
那些官兵松了一口气:“陆将这来的,真是及时啊。”
“那大会我可派人前来通知的,拖了这么久还不肯来,是不予这军阀事理了?”蒋方煜的话俨然有些怒意,他随着陆沂诃上了二楼室内。
他说着:“办案议去了。”
“我给你捎了一份大会的笔录,好生看一看,这临时大会主讲的是这些政乱,淮安可算是太平。不过,这上海可摊上事了。”蒋方煜用手指出笔录上政乱的些许地名,漠成,琼斤,烟台。
这临时大会召开的目的,也就是表明了要向上海发起挑战。漠成,燕京,淮安现今虽是军阀纠葛,但只要他这统将一声令下,淮安便可轻而易举夺得这两军阀总局的势力。
可上海的地有多深,淮安就是凿个数年也不及啊。
军阀总局的势力以上海为中心,这现今可是军阀系这国事,而上海军阀别说是一个区区的长官了,就是那军官院校的人,他这做统将的都堪言不上。
“上海的政乱虚报的。”
他取出密件,蒋方煜看了看,有些质疑,但这着实属实。
“不单是上海,连燕京的政乱都是虚报的……他们这般做是想让淮安陷入众矢之地,那这样,不单是中共会加派人手,连日本人也会长居淮安。这……我怎就没想到。”蒋方煜将案件放在桌台,镇定自若地开口道:“要不也报个政乱上去,可这也来不及了。”
这些虚报的政乱都是月前递交的,淮安无政乱的事早已登上各大报刊。
“那也没法…封城,虚报政乱也来不及了,这淮安怕是得沦陷些时日。看来,我得筹些政乱戈局的事,召集一次大会,到时你须得来。”蒋方煜将桌台的密案一并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