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叶九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用得着冯袖带着她跑到洛河镇来求医?
叶家那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大夫找不到,就是求贵妃娘娘将宫里的御医请来也不成问题,为何独独求到了少奶奶跟前。
少奶奶懂医她知道,但也只能医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毕竟少奶奶是制香的,可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
若叶九姑娘得了重病,少奶奶如何能医?
她收下冯袖两百两诊金,万一将人家姑娘医坏了怎么办?
心头无数个问号,向嬷嬷想到这里已是汗哒哒。
姜辞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的这些弯弯绕,将馄饨囫囵喝下,她便一头扎进制澡豆的事业之中。
仗着年轻,姜辞将向嬷嬷哄走之后,自己几乎奋战了一夜。
早上起来时,眼眶下一片乌青,生怕被向嬷嬷唠叨,她特意化了妆,她化妆技术甚好,向嬷嬷见到她时根本瞧不出来。
不得不说向嬷嬷办事效率就是高,一大早的姜辞刚洗漱完,就带了两个穿戴整齐,面容清秀的丫头,还有一个瞧上去十分周正的小厮过来见过少奶奶。
那两个丫头一个叫红豆,一个叫辛夷,小厮的名字有些拗口,叫吕律,姜辞叫着叫着就成了女女,干脆给他改了一个名字,姜辞起名无能,想到雷子,干脆叫他电子。
吕律无语问苍天,在世子爷嘴里好好的阿律,到了姜辞这里竟然成了电子,他还垫子呢?
正想提出反对意见,向嬷嬷立马横了他一眼,他只得闭嘴,谢过少奶奶给他起了一个“好”名字。
用过早饭,姜辞便带着几人去了铺子,一到那里就看见铺子门口已围了一群人,都是专门来买澡豆的。
“掌柜的,昨儿听人说你这里澡豆做的好,我还不信,结果亲眼见了,才知真的好。”有个生着倒三角脸,细长眼的妇人凑上前来,笑道,“这不,今儿一早我就赶过来,你可得多卖两盒给我。”
姜辞笑道:“开张就是做生意的,有自然会买给这位……”她瞅了她一眼,见其约摸有四十来岁,正想叫一声婶子,又改口道,“姐姐的,不过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她眼瞅着今日来的人比昨日还要多,临时改了主意,又道,“今日每人限购两盒,还请这位姐姐见谅。”
“掌柜的客气了。”那妇人一听她唤她姐姐,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两盒也行,两盒也行。”
“好嘞。”
姜辞打开了铺子门,人群一下涌了进去。
这一次,人手够,个个又都是灵俐的,上手很快,铺子里虽然挤满了人,倒也忙得井井有条。
姜辞准备了昨天双份量的澡豆,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昨儿已经登记过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澡豆就卖了个精光。
有没买到的客人悻悻的抱怨起来:“掌柜的,你这澡豆卖的也太好了,你瞧我排了大半天队,却要空手而归。”
“这样吧……”姜辞很是抱歉的看着白等的客人,“我这里有香坊单,但凡今日排队没买到的,可以先登记一下,明儿凭香坊单来,附赠香片一小包。”
那些人见有买还有赠,立刻欢喜起来,笑着打趣道:“掌柜的不仅人生得美,还会做生意,谁能娶到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姜辞脸上立马洋溢出骄傲和幸福:“能嫁给我夫君,才是我的福气呢。”
文紫见她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心里暗暗叹了一声,虽然她不像钗儿,打小就跟着姑娘与姜辞在一起厮混了好些日子,处出感情来了,但见她如此,也心生感慨。
焉不知,忙到头来兴许只是一场空。
一旦认定她是反贼,不要说这铺子,就是小命也没了。
“来,蚊子,你将这些香坊单发给各位客官,我来登记。”
正想着,姜辞将香坊单塞进了她手里。
她连忙接了,还没等她招呼客人,那些客人已经纷纷上前:“来,给我一张香坊单。”
“我也要一张。”
“我也要……”
“哟,就连这香坊单也好生精致,你们家掌柜的真是水晶玻璃心肝人儿。”
文紫心里苦笑了一下。
……
另一边。
孙家铺子,门可罗雀。
“事办的不错,这是三两银子的定金,等事成了之后再付给你另一半定金。”
“婶子你就䞍好吧,明儿一早保管让你瞧出好戏。”
一位生着倒三角脸的妇人,正是一大早第一个排队买澡豆的妇人孔氏,眼里冒着光,伸手想要拿过钱氏手里的银锭子,钱氏却像捏着宝贝似的捏着,一脸割肉的表情。
孔氏咬牙笑了笑,一把从她手里拽过银子,放进了自己的钱袋。
“婶子这里若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钱氏两眼尤还盯着她手里的钱袋子,勉强从嘴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是翠莲找来的人,我放心,明儿就看你的了。”
孔氏将钱袋子挂向腰间,钱氏两眼随着钱袋子往下移了移,孔氏笑道:“婶子放心,我孔菊萍什么人啦,包在我身上。”
说完,便离开。
钱氏唉叹一声,又勾着脖子两眼发红的朝沈记香料铺看了看,心里酸水直冒。
“好了,姨姥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就五六两银子的事嘛。”
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喝着茶的王翠莲很是瞧不上钱氏一副铁公鸡的样子,也勾起脖子朝着斜对面望了一眼,半是嘲讽半是含酸的笑道,“如今有了这澡豆,姨姥姥还怕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来,到时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人还能不能一家独大,卖的这么好,笑的这么浪!”
“你说的倒轻巧。”钱氏走过来,“那可是白花花的六两银子,若你有本事,昨儿从你婶子那里弄个一盒过来,就算没有一盒,弄个几颗过来也行,这银子可不就省下一半了。”
王翠莲正觉得自己立了大功,不想钱氏不仅没感激,反而责备,她立刻柳眉倒竖,“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冷嗤一声:“这么说,我帮姨姥姥还帮了倒忙了,既然姨姥姥不领情,我就这走,从此以后再不敢来了。”
说完,起身拔脚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