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里铁戈声,踏平千秋万世城!
我看着余欢的笔记本上写着这么一句话,这首诗我不知道出自哪里,只是感觉很是威风。
“这笔记本上是余欢记得笔记,老师觉得做的挺详细的,你们都看一下,自己按照这种方式也做一个笔记本,到时候复习的时候拿出来一目了然。”
班级里传阅着余欢的笔记本,余欢这个人我从头到尾都很欣赏,一开始他也的确把我当朋友,跟我攀心交谈。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把我养大成人,我要做到最好,我也恨,恨为什么有的人条件那么好却不好好珍惜,我也恨为什么我不能像别人一样一家团圆,平平安安的,我母亲含辛茹苦,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让儿子能过上好的生活,可我不甘,凭什么这个世界要有阶级制度,我真的很不甘心,都说人人生来平等,可是哪里平等?哪里平等了?所以我要靠自己一步步的脚踏实地的走到最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是入学时余欢在天台上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我第一次见余欢哭,哭的很是撕心裂肺。
后来因为我和左木白常青走的越来越近,余欢也慢慢的和我划开了界限,虽然那天晚上余欢站了出来,也没能改善他和左木的关系,两个人彼此冷冰冰的,明明是一个宿舍,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白常青更是,莫名的看余欢总是一种不屑,想必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学校的那群书呆子,毕竟白常青本来就不屑与其为伍。
我其实对于余欢的感觉很是微妙,这个人给我一种强烈的执着感,让我又是欣赏又是带有一丝害怕,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很大的不满,但平日里却表现的满是热爱,或许,我所担忧的只是错觉。
第一个寒假如约而至,提前放寒假同学们并不是很开心,因为提前放意味着要提前开学。
我的行李没有带,因为实在是太重了,我可不想一个人累死累活的折腾来折腾去,只是带上了课本什么的,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车外的风景一闪而逝,车厢里人群挤得要命,我靠在窗户边,看着风景越来做熟悉。
我踏上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近乡情怯,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回来,这片土地山清水秀,风景幽丽。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的我们总是有着喜欢吟诗的风俗,这估计正是所谓的文人风骨吧,无病呻吟的毛病本就是千百年的老症状了。
后来有句话说的很好,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当我见识到了白常青家的富丽堂皇,又怎么甘心一生平凡,虽然我没有余欢的那种执着且坚定的心态,但我还是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失眠。
看着天空的星星,看着乡下的精美,这里和城市是一种风格迥异的美,但我的心终究不属于这里,我想飞的更高,社会就像是一个金字塔,没有人喜欢在下面,谁有不想看看最上面的风景。
这个寒假里我疯狂的读着书,抄写着笔记,尽力的去努力,毕竟读书可以说是寒门唯一的出路了,我将白常青定为我的目标,就像我和左木所言的飞蛾尚且追逐光明,我又为什么自甘堕落呢。
左木这个人就很有意思,走之前神神秘秘的说要用一个寒假给郑妍做一个礼物,到时候开学了好跟郑妍表白,虽然大家都知道郑妍跟左木就是一张窗户纸就等着捅破了,可是两个人却谁都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听到左木这样说,我倒是真有些期待左木会准备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新年就要到了,这一年的新年的雪很大,我跟着父母不停的去拜访一些亲戚朋友,看着父母介绍我时眼里流露出的骄傲之意,我更不能辜负他们的栽培,看着父亲头顶上白雪与白发混合在一起,可怜天下父母心。
新年之际,我不知道左木白常青他们过得怎么样,想必不会太差吧。
大年初七我就坐上了回校的火车,学校也是终于装修完成了,我庆幸回去时没有带太多东西,看着自己现在身上大包小包的,真是欲哭无泪,母亲生怕我在学校委屈了自己,把家里能带的全让我带上,父亲则是远远的站着,点着一根旱烟,说道:
“好好读书,别跟人家吵闹打架,有什么委屈记得跟老师说,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
临行前,母亲哭的像个泪人,也是父亲在一旁掺着她安慰着。
“你这像什么样子,别让娃儿心里添堵。”
我坐在火车上,望着前方的路,我不敢回头看,我一回头我怕控制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