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春天,我被确诊感染了,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蜂拥而来,几经腾挪我被隔离到一个个人的空间里,一群身穿防护服戴着口罩的围在我身边,他们在说着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我不停的咳嗽,胸口闷的整个人的精神都很恍惚,口中还有着少许的鲜血,我仿佛感觉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眩晕感袭来后,我整个人昏睡了过去,脑海中满是冯曦,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再见。
我再醒来时,是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这里墙壁都是白色的,屋里的简单的摆放也是白色的,甚至我身上盖的被子还有床单也都是白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咳嗽了几下,想要掏出手机来,却发现一身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换了,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从旁边的柜子上摸过来一份报纸,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在我看报纸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三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我依稀记得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也是他们。
他们不断的询问着我的身体状况,床边的机器上满是我看不懂的图案,后面的人把饭菜给我放在小桌子上,然后叮嘱我吃完饭把那个药给喝了。
我的问题他们却没有回答我,我在哪,我会不会死,我很害怕。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陪着我,看着我囫囵得吃着饭菜,她很贴心的回答着我的问题,经她解释我才知道,她是一名心理医生,我被确诊感染了流行性极强的病毒,不过,目前看来,控制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还得继续留在这里,配合治疗。
我的手机被他们保存着,在治疗期间不允许触碰那些东西,辐射会对研究的准确性产生影响。
我问她要了一张镜子,我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苍白的脸色,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急忙把镜子放在一旁,不敢再去看,见状,她赶紧开导我安慰我,不让我产生轻生的念头。
在这里我待了大概有三个多月,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父母如何了,冯曦如何了,学校有没有开学,我一无所有,仅有的信息渠道还是那每天的一张报纸,上面的内容给人很强的和病毒抗战到底的信心,可我的身体缺开始越来越差,直到整个人每天必须要使用呼吸机来维持。
我也对这位心理医生有了了解,她叫白可心,是一名心理学的博士,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也是自告奋勇的去往了第一线来给患者进行心理辅导来让患者积极的进行治疗,我们这个医院有着十几名患者,都是她一个个的去开导让人鼓起生的勇气。
我没见过她的样子,她给我的印象自始至终就是一身防护服,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我平日里只能见到她,偶尔会有几个人过来对我的身体状况进行检查,白可心和我熟了以后我拜托她替我去看看我的父母现在的情况,经过她我才知道,我父母也被第一时间隔离了,好在并没有感染上,至于冯曦那边,听白可心说那小丫头挺担心我的。
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尽管总是一成不变,我还是很向往外面的天空,白可心推门走了进来,坐在床边,开始对我进行着日常的心里疏导,她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厉害的感觉,能通过一些小细节看到一些很深出的东西,每次我的一些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津津乐道的教着我一些恋爱中的小心理,当你在和对方说话的时候,以“我”作为主语开头,少说“你怎么怎么样不对”这样的话,多说“刚才发生的那件事,让我有了什么样的情绪或感受”这样的话。
她给我举例子说,你忙了一晚上回到家里,女朋友一开口就是你怎么这么晚回家啊,跟女朋友说我等了你一晚上,你觉得哪个贴心呢。
听着她的话,我笑着去想象着我和冯曦的未来,冯曦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回家,我们两个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着饭,然后甜蜜的看着电视,分享着这一天的所见所闻。
当我转过头时却发现白可心已经离开了,而我尴尬的笑了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诱导的我去往好的地方幻想,不得不说,心理学博士的确是厉害。
而后得几日里,白可心没有再出现,倒是那些穿着防化服的陌生人多了起来,他们一天来好几次,观察着我的症状,发现在我的心情积极乐观的时候,症状就会相应的减轻一点,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同时也验证了心理医生对一个患者的作用有多大,我这几日里身上插满着细管,旁边的机器也更复杂了起来。
咳嗽带血的症状显然有所减轻,只是长达几个月不曾走路运动,让我的身体机能很差,在他们的建议下,我试着去在屋里运动锻炼,强忍着若有若无的眩晕感,胸口还是稍有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