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轻轻地弹给你，爱的琴弦

——课外班的选择与坚持

弹琴的女孩能否告诉我，你可不可以坚持

没有专业学过乐器的我，非常喜欢音乐，虽然看五线谱要靠从下加一线的Do开始一个一个地数，但是音乐对我生活的影响却非常之大。上中学的时候，顶着西北风骑车，用黑豹乐队和唐朝乐队的磁带给自己鼓劲儿。上大学的时候伴着古筝曲、排箫曲画画。工作特别累的时候听听龚琳娜的《希望》和《走生命的路》。

我始终坚信，在不同的时刻，听不同的音乐，可以让生活变得色彩斑斓。所以平时我看一些演出视频也会带着如意一起看，有朋友送了音乐会门票也会带着如意一起去，但我不会刻意去看某一类的音乐会。

比如一个朋友去给一场竖琴音乐会伴奏，送了我两张票，我带如意去感受了一下。因为平时很少能听到竖琴演奏曲，现场感受真是非常美妙。我们听到夜里九点半，如意一点也没有哭闹。

当然也有她不喜欢的，比如古琴音乐会，没有一定的文化基础铺垫是很难理解其意境的，年纪尚幼的她听了一首曲子就吵着要出去，只好让爸爸带着她在外面院子里玩，我继续听。她不喜欢，我也不强求，毕竟她还小，不能理解古琴的味道。

龚琳娜老师回国后的音乐会，只要在北京，我都会带如意去听。有一次我开着车，如意坐在后排安全座椅上，我放着《走生命的路》，当时才四岁的如意竟然听着这首歌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我就是听着这个曲子心里难受。”

其实她并不理解这首歌的歌词和创作的背景，只是被旋律打动。因为此事，我觉得如意和我一样，对音乐敏感，所以我和如意她爸商量之后觉得让她学一门乐器是有必要的。近些年都在弘扬传统文化，民乐也逐渐被更多的人认可，我也想让如意学一件民族乐器，刚好有一个朋友是教古筝的，我就带如意去她家里玩。朋友给如意弹了几首曲子，又给她各种花色的小橡皮、小零食，如意很是开心。

借着这个时机我问她：“你觉得这个古筝好听吗？”

如意一边摸索着手里的小花橡皮，一边说：“好听。”

我立马来了兴致，乘胜追击地说：“那咱学这个好不好，以后经常来这儿。”

她说：“不好！”

这就尴尬了。她接着说：“我要学扬琴。”

扬琴这个乐器，我真是只在演出中看过，连实物都没见过，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个乐器。后来她告诉我，是和我一起看龚琳娜的演出视频，有个敲扬琴的叔叔每次都坐在乐队中间，她觉得这个在中间的乐器不错。我们也真是幸运，如意幼儿园的乐器班里恰巧就有这个乐器，二话没说，便给她报了名，因为我知道，学乐器，还是得孩子自己喜欢，遵从孩子的意愿。

报名之后，每周上一次课。不过我并没有急着给如意买琴，心里想着那个琴太大了，万一她学两天不想学了，我还得想办法卖出去，所以想看看她喜欢扬琴的程度再做决定。可是回家没的弹、没的练也不好，如意的姥姥给我们出了个主意：找了一块木板，用墨在木板上画了琴弦，给如意两根筷子，就这么练，如意也没说不行，她觉得有这么个东西敲挺开心的。学了很久之后，老师和我说还是得买一台真琴，说如意每次回琴（老师教的内容，下次上课再弹）都很好，得让孩子正经地练练。我这才决定买一台真琴。

把琴买回来之前，我还和如意说：“这是妈妈找一个叔叔借的，你不好好练呢，妈妈就还回去了。”另外告诉她，既然有琴了，就每天都要练习，如果同意，琴就搬回来。

她同意了，那时候她上一年级了，在卡片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了“每日练琴”四个大字，虽然字还不那么好看，但是看着如意认真的表情，我知道她一定是下了决心的。我们把这个卡片夹在了她的琴谱夹子里。琴搬回来，如意自然是非常欣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琴。像个写字台般大的琴，她坐在前面显得好小。如是这般，就开始了她的学琴之路。

扬琴课是每周一次，很多家长都是孩子学琴，家长在那里坐一节课，有的还会做记录。我和如意她爸可能算是比较懒的家长，每次把她送到老师家就离开，买买东西，或者去走一走遛个弯，到了下课的时间再去接。至于她学了什么，一定要她自己记好，不要指望回来能问我们。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她学琴的时候从不担心我们会听到老师说她的好与不好，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去学了就要认真听、认真记，否则回家没人能给她复述。这样一来，反而每次去上课的时候她都学得很快很好，即使真的有时候学得时间长了，学的内容比较复杂了，我依旧是告诉她：“你得自己解决，要么微信问一下老师，要么这周这一段你就跳过去。”

她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回家后真的实在是记不得老师是怎么要求的了，又觉得问老师会很不好意思，我说：“不会就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没记住就问，总比一周都弹的是错的好。”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怯懦地打电话问老师，那声音就和受到了惊吓一样，又轻又小。我知道她依旧觉得没有记住是自己的问题，但是老师听后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给她发来了一段演示视频，并没有批评她，她这才安心按照视频练习。可能她觉得一周不弹这一段，有点下次上课的时候没办法向老师交代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她才更加明白了自己得当堂学会，以免事后这么尴尬了。

如果她觉得自己最近一段学得特别好，就会让我们把接她下课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刻意让我们听听她的成果，以及老师对她的夸赞，我们也都尊重她，去给她这个炫耀的机会，让她得到心理的满足。每次这样的时候，下课一走出老师家的门，她就会问我：“妈妈你听到老师表扬我了吗？”我说听到啦，再把老师表扬她的话重复一遍，表示我很认真地听了。而后回到家，我也会和如意她爸、姥姥再重复一遍老师说的话，她一脸的得意。通常在这样的时候，她都会再去打开琴，给我们展示一下被表扬的那一段，然后说自己今天学的也很难，要再练两遍。看着她，我心里偷偷地笑，是开心也是满足。我经常会想，养孩子就像打游戏一样，要斗智斗勇，打怪升级，不停地跟着孩子的小心思前进。

虽然说是学琴，但我心里一直想：我们就是学学，陶冶一下情操，不用学成艺术家。和老师也是这么坦白地说的。我还和老师说学曲子不着急让她特别快地学完，保持她学琴的兴趣就好，考级之类的我们也不用考。没想到老师听后很开心，说难得碰到我这样开明的家长，其他家长都是恨不得让孩子赶快学会一首曲子，而且老师和我说：“学琴的孩子，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家长坚持下来的，家长的坚持不是逼着孩子练琴，而是在孩子疲惫期来了的时候帮她找到兴趣，度过这个阶段。”我似懂非懂地点头记下。

“弹琴的女孩能否告诉我，你可不可以坚持”化用自——齐豫《弹琴的女孩》，作词：李泰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