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翠熙这疯丫头跌跌撞撞、冒冒失失的个性至打从璃月陪嫁到王府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什么事?没看到有客人么?”璃月横眉冷对,责问道,翠熙道:“哦,夫人什么时候来了?”随即上前附在她耳旁窃窃私语。
“此言当真!二小姐回来了?”璃月不胜欢喜,俏脸绽开成一朵花,“薛姨,璃若回来了!等会听听她的意思。”
话音刚落,就闻到一股迷迭香随清风飘来,大概是璃若随身携带的锦囊散发出来的,大老远的,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长姐!”璃若步态盈盈,跨过大堂的门槛,小碎步不急不徐。走到璃月端坐的位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长姐,这些天害你担心了!”
璃月突然黯然神伤:“翠熙,拿戒尺过来。”
“王妃,这可使不得啊!你难道要动用家法?”翠熙站在原地不动。
“快去,别废话!”她拭拭泪,随即挥挥衣袖示意她快去快回。
璃若心想,这次真伤长姐心了,不管吃什么苦头她都认了。
不一会工夫,翠熙拿来一根长的尺子,“还呆站着干嘛?给我!”
接过她手中颤颤巍巍的戒尺,翠熙朝璃若投去同情的一瞥,这回二小姐会不会皮开肉绽呐?这不,客人刚告退,王妃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把手伸出来!”璃月怒从中来,朝她手心狠狠地打了一下。“让你不告而别?认不认错?”
“姐!我错了,姐!我错了!”璃若的手心立刻红肿了一块,强忍着不敢喊疼。
“我原本以为,你是我们三姐妹中最识大体的一个,想不到……如今,也让我太失望了!”璃月喟然长叹,既心疼又怒其不争。
“对不起,长姐,我错了。你原谅我。”璃若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不知该如何是好。
“起来吧!地面上凉,别跪着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择个日子也该成婚了!”
“成婚?”“轰”她的脑袋瞬间炸开了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春天的婉约,百花竞相吐艳,依然是她心里最美的挂牵。自小是养在深闺无人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是昨夜的一场春雨,缠绵悱恻,让她动了万千情思:窗外骤雨初歇,轻叩芭焦,绿肥红瘦的勃然景象,让她感怀如同诗人般的娴雅烂漫。今夜,是度过二十年春来暑往,无眠的夜:“雨凛凛,风啸啸,春天的美景真正好;天地阔,日月照,天下好男儿真难找。”纵然,结束二十年的独身岁月,璃若心中有万般不舍以及对封建社会传统婚约的抵制,也只能默默接受,俯首认命。前路茫茫,是未知的旅程。上天赐予她的会是怎么样的命运?是喜,是忧?
爱是悲欢离合的交错,绽放在她如花的生命里。脑海里想起初次见过的人儿,那个在庙会渡口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么,以后与她共枕眠的人不是他,会是谁呢?
一个人闲来信步,在庭院中四处晃荡。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偷袭,她惊讶地转过身去:“璃若,今日有家中祖先祭祀活动,全家要去庙里烧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是么?”她鬓角的花在微风中颤抖,伸出纤手摸了又摸,心思却是不经意的。
“走,一起去吧!”碧环,是宁郡王爷的亲妹妹,自是娇矜躯体,也是个不在格子里的公主。她上前去挽着璃若,亲密如同闺中密友。
“碧环,我的公主殿下,你吓我一跳,就你这样神出鬼没的,我有三个胆也不够吓的。”
“胆小鬼,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等我去换装,稍候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