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把西天印染得通红,目达朵的金黄堡垒里,几个首长正在商议隽歌与二首长拉穆丹的儿子拉亚乌的婚事。他们一个个详细地诉说,听得一旁的美稚子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她用苍老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连声说道:“真是太好了,我的心愿将了,也对得起隽歌死去的双亲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看到隽歌长大成人穿上嫁衣的样子。”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拉穆丹拍拍美稚子的右肩,语重心长地说道。
“二首长,婚礼细节就说到这里,具体等结婚当天要做安排。以后就是亲家了,这是我达马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说,是吗?我的宝贝女儿。”八十九岁的达马笑呵呵地问身边的女儿,他是部落里最年长的族长,也是各个首长之首。
“是的,父亲,我作为目达朵首长的女儿,郑重宣布,两个孩子的婚事将在明日午时举办,欢迎各个长老光临寒舍喝酒,为我们祝福。”
“前几日,来到目达朵的军爷,现在在哪里?”
“哦,阿姆,我去把他们叫来。”
“好,去,把他们叫过来,喝了喜酒再走不迟。”
这时,隽歌从外边的金色土坯房里进来碉堡,美稚子看到他,一把把她拉到跟前,“孩子,我跟几个首长商量,明日将给你举办婚礼,你可满意?”
“是的,阿姆,孙女跟您吩咐。拉亚乌今日来我家,与我商量了一天,决定让我婚后住进碉堡,阿姆,您跟我们住一起,好么?”
“不了,宝贝,阿姆跟你祖爷爷年纪大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过,二首长家境殷实,你嫁过去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好吧,”隽歌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起小的时候,她自己住的还是二层的沙砾堆砌成的金色房子,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已经不成模样,小时候,她的母亲给她做风车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到如今亲人已逝,多少年的孤独与落寞以及心头的怨恨堆积在心里,她猛得一颤,娘亲抱着十岁的隽歌东躲西藏,爹爹在前面作掩护,谁知一声惨叫,爹爹倒在血泊里,娘亲把她放在一个水缸里冲了出去,随即被胸口用力捅了一刀,等到敌人离去,娘亲爬啊爬,爬到水缸边,费力地把她抱出来,小隽歌当天哭得大声,血流如注,娘亲用力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响,她就这样,在双亲的拼命保护下逃过一劫,等到她的祖母以各个长老闻讯赶来,她的爹娘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就已经含恨而终。
隽歌与拉亚乌跪在神主面前宣誓,“我隽歌对天发誓,今天愿与拉亚乌相伴,无论贫穷生死,不离不弃,愿神保佑我一生平安幸福!”
拉亚乌笑而不露,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对天宣告:“我拉亚乌对天起誓,将与今日迎娶隽歌为妻,无论疾病苍老,不离不弃,愿神保佑我一生顺遂安然!”
美稚子笑盈盈地走上前去,慈爱地在他俩身上用陈年的露水轻轻沾了沾手指,随后在隽歌灵动的睫毛上一掸,她轻轻阂起眼睛,流下来一颗晶莹的泪滴,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姣好的面容上,随即美丽的瞳孔又张开,闪闪发亮的漆黑眼珠被润泽后,是上天恩赐的宝石,剔透发光,闪耀着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他们俩个互换戒指后,拜了把子,然后慢悠悠地搀扶起立,门外账篷里有上千名军爷留在里面大碗吃酒,拉穆丹手提一壶酒,其他人跟在身后,同样大摇大摆地提着酒壶进去,他大声道:“各位军爷,我作为目达朵的二首长,欢迎大家远道而来,今天是我儿子、儿媳的大婚之日,大家不要有所顾忌,请尽情把酒言欢,这是我们目达朵的荣幸!”
几个军爷啧啧称赞:“不要客气了,二首长,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迷路,其次是想知道藏宝图的下落。”
“哦,是吗?”
“对,听说沙漠一带有一张神奇的藏宝图名为‘日上漠宝’,沙漠里内设的地下宝藏有5000处,里面设有机关与咒语,难得一见的瑰丽宝石与金银宝物多达上亿。”
拉穆丹故意卖关子:“此话当真?我且去问问各位长老,是否如这位军爷所说?”
这位将领看他的神色有些许变化,把他拉至一旁继续说道:“再说,我们辽国地大物博,但对于宝藏以及世界上的稀世珍宝还是趋之若鹜,每年死在寻宝路上的就有上百人。我们姑且看看,偏偏汉朝的皇帝与我们是多年的宿敌,这次派了汉文帝的亲生妹妹与我们王子和亲,表面上岿然不动,暗地里却加派人手暗中监视,再加上沙漠里的霸主吉古斯诺从中作梗,我们这口气实难下咽,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听主上的意思是,和亲的事只能暂缓,便宜了他们。”
“你们的主上在哪里?”
“呶,在那。”遁着他指的方向,拉穆丹看到一位身形高大无比的男子,红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像极了西方的骑士,他于是说道:“太子,您好,小的给您请安。”
说话间,耶律克沁剑拔弩张的气势多少还是震摄到了拉穆丹,他显然很害怕,两腿抖得厉害,见过威武的,没见过如此气势凌人的。
谁知,两天后,汉朝的军队到了,为了找回公主,汉文帝出动了身边最为得力的将领,只是路漫漫,沙漠里寸草未生,他们又该从哪来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