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觉得母亲说得没错。她仿佛看到了“完整的家”这个期望就在不远的地方招手。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她问:“你主动联系他真的好吗?会不会显得太主动了?以前错误的多数是他呀!不能让他太得意!”
穆丽娟嘴角挑起来,显得有点得意:“他在到处打听我的联系方式呢!我已经跟他朋友暗示过了,可以不计前嫌!我估计很快会找到我的!我回去就是要等这个联系!”
穆兰又担心地问:“可是他身上那些毛病,可不是能改的喔!妈妈你确定能容忍吗?”
穆丽娟手一摆,大度地说:“只要他诚心实意回来这个家,肯定会改!我也会不计前嫌接受他的!为了你,我都可以忍受。”
她俩还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爱娣进来叫她俩一起去喝碗醪糟当夜宵。这是陈爱娣破天荒第一次给大家煮夜宵吃,可能是见儿子第二天要离开家的缘故。于是这个话题被暂时放在了一边。
“两大阵营”在儿子媳妇要离开家的前夕,体现出了难得的和睦。
大家喝着暖洋洋、甜蜜蜜的醪糟,穆丽娟也破天荒第一次夸奖了陈爱娣一番,说她的小汤圆搓得很好,醪糟煮的又甜又香,还打趣说,不是不会做饭,而是懒得做饭啊!
这个打趣也收到了应有的效果,大家都笑了。李寿生笑眯眯地端着碗,他自己也很难得吃上一口媳妇做的如此美味的夜宵。因为心情好、氛围好,催穆兰生娃的话题,自然而然就来了。
起头的是陈爱娣:“媳妇,今天晚上喝过醪糟以后,明天起不许喝了啊!酒这些都不能沾了,尽快准备好,准备的时间怕都要半年吧?你跟李松要快点要小孩了喔!”
穆兰很尴尬,望向李松求助,没想到李松只是嘿嘿傻笑着,过了一会儿意识到穆兰在看自己,才回望一眼,发现她面带怒色,才赶紧跟陈爱娣顶了句嘴:“妈,结了婚就催啊!”
之前因为李松太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数都在聊工作、聊人生、聊理想,还没空聊到要不要孩子这样沉重的话题;提到生宝宝的问题,他俩也都是各自打哈哈过了,穆兰也没有提出强烈的拒绝,李松以为她只是害羞。
李寿生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撑开了:“老大、老大媳妇,都多大人嘞,这没啥好害羞的,结了婚就是人生大事一件完成了,生娃不是紧接着就来的事吗?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老大都上初中了,你们小姑子都快要出生了呢!”
穆丽娟在这一点上,绝对跟亲家站在同一战线,她甚至比亲家还急。女人生孩子晚了,恢复慢,对身体打击也更大,她的着眼点总是在女儿身上:“是啊,我那时候都算晚婚晚育,像你们这么大,穆兰也都6岁了呀!都上小学了!你们早点要娃,我们都还年轻,再等下去,我们老了,没人有精力帮你们带娃了!”
小姑李梅也来凑热闹:“是啊是啊,大哥大嫂,我也好想快点有侄儿侄女抱呀!以后大嫂生了,我寒暑假也可以帮忙带下孩子,你们加快喔,我都快要毕业了,哈哈!”
李松伸过手去揪李梅的鼻子:“就你会凑热闹,你嫂子会不好意思的!大话吹出来了我可是信的啊!以后寒暑假别叫你不来哦!到时候估计只顾着跟男朋友约会了!”
李梅被大哥一打趣,羞得只好搬救兵:“爸,妈!你们看哥多会转移话题,马上就把战火引到我身上!”
李松笑弯了腰,说:“小妹,那你现在有男朋友没啊?如果有的话,不能偷偷摸摸搞地下啊!要带回来我们全部检阅通过了才行!你嫂子是做人力资源的,看人可准了,要经过她面试才行!”
李梅小脸一板,腰一挺,装着严肃地说:“我可是好好学习为重的,没有交男朋友,不像某人,高中的时候还有女同学给写情书,还给女同学带早点吃!”
李松坐不住了:“啊,你这个大嘴巴,你这个叛徒!”说着就跳到李梅身后,要给她来个背摔,吓得李梅咯咯笑着到处躲。
穆丽娟见状,感慨着说:“唉,家里有两个孩子就是热闹。我们穆兰从小就是独生女,没什么人陪着玩,多孤独啊!所以,穆兰,这不是你公公婆婆,还有妈妈要催你,你真的要抓紧时间。哪有一辈子不要孩子的道理?以后你跟李松老了没个孩子的话,那得多凄凉?”
陈爱娣跟着附和:“嗯嗯,亲家说的对,我们两个啊,要是没有这对儿子女子,我跟她爸爸真不知道怎么过了!你们放心啊,赶紧生,最好生两个,到时候我跟你爸爸一起去给你们带孩子!”
穆丽娟笑着瞪了亲家一眼,半开玩笑说:“你少来了,饭都懒得煮,还帮忙带孩子呢!孩子的饭你会不会做啊?衣服洗不洗的干净啊?别过去给李松他们添麻烦才对!”
陈爱娣也笑着瞪大眼,鼓着嘴说:“亲家,你别小看我了啊!我啥不会嘛!就是做得没有你好嘛!到时候你教教我,我就会了!带小孩这种事情,哪里难得到我们做了妈妈的人!”
穆兰在一旁看着,赔着笑,一直不做声。对于生孩子这种事情,她真的没打定主意。她想要,也不想要。
想要是因为母亲以前说的话打动了她。母亲说,只有孩子,才是自己最亲的人,连老公、父母都不是。
她不想要,也是因为母亲。孩子跟父母,一直处于一种渐渐远离的状态。养大孩子,就是跟孩子告别的过程。她觉得如果自己的孩子以后跟自己会如此貌合神离的话,她宁可一个人自由自在。
晚上跟李松头靠着头,抱着彼此的胳膊,她问李松:“松哥,你想要孩子吗?”
李松说:“我想要啊。干嘛不想?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要是你不想要,就再等等。”
穆兰感激李松做什么事情都以考虑她的感受为主。她觉得,如果坚持不要孩子,显得不太对。这样,李松可能会失望吧?
她说:“松哥,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辈子不要孩子,也挺好的啊,又自由,你不觉得吗?”
李松把她拉到怀里靠得更近一点:“嘿嘿,我们俩在一起挺好的,我也喜欢跟你在一起,就这样搂着老婆感觉最好了。”
对于不要孩子这个话题,李松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穆兰看见了她和李松的分歧。但是因为相爱,李松的愿望也可以成为穆兰的,穆兰的愿望也可以成为李松的。
穆兰又说:“松哥,要是要孩子的话,我妈可能会跟我们住在一起,你介意吗?”
李松觉得很奇怪,都不屑于回答:“说什么傻话?我本来娶你的时候就做好了跟妈妈住一起的打算,问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傻?”
“那要是我妈把我爸也叫过来呢?”
“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