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智斗:两厢较量

为了明天的见面,李松做了很多功课。他提前联系了一个做律师的铁哥们儿,把他的困局告诉了他。

这个哥们儿除了嘲笑、责骂之外,也给了他很多意见。李松问好之后把自己的行动计划更清晰地理了一遍。然后先存好了江琳家最近一家派出所的报案电话,再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一个录音笔。

他要做一次业余侦探了。

唉。这个美色陷阱,跳进去想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自己捅的篓子,再麻烦也得补上。不补好,他的工作都难保。

工作丢了,自己家、父母家,都会陷入混乱。

中年男人不易。所以更不能再出类似问题。李松真的吸取了教训。

但是心里叫苦也没用,还是要硬着头皮战斗到明天,把所有该拿到手的东西都拿到。好在她没有改地方!好在没有约我去酒店!

李松算好了时间,算着江琳差不多毒瘾发作的时间,来到了江琳家门口。

他已经安放好了所有的录音录像设备,就等着一会儿完美地周旋应对了。这些“剧本”,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

如他所料,过了一会儿,江琳才在里面慌张地答应了一声,就慢慢有些东奔西跑、收拾东西的声音。大概等了40多分钟,才打开了门。

眼前的江琳,穿着性感喷血,脸上也化着浓妆。如果是以前,这一定是个美好的下午。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性感尤物,仿佛变成了一条蛇,朝他“嘶嘶”地吐着红信子。

李松装着很喜欢的样子,霸道地把江琳横抱起来,亲了一下,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屋里有男人要藏吗?”

江琳嗔怪道:“哎呀,你这么性急啊!来得这么早!我正睡得香呢!你来的时候我连衣服都没穿,也没化妆,我不想蓬头垢面让你看见!我倒是希望屋里有个男人能气一下你呢!让你好久不联系人家!”

李松邪魅一笑:“这大白天的睡啥觉呢?为了给你筹钱,我真是想破了头。给你努力打着工,你还怪我啊?”

说完又亲了江琳一下,说:“等等我,我要去洗一下。今天在外面跑一天了,一身臭汗。”

说着把江琳放下,朝主卧的卫生间走去。他已经闻到了房间里的酸臭味,而且是在客厅。

江琳急了,因为她心里有鬼。她很懒,家里从来不怎么收拾。一般吸毒的用具,她都先堆在洗手间,堆得放不下时,才开车出去把它们处理掉。

她立刻死命拦住李松:“你干嘛呢?去另一个卫生间。”

李松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是真的藏有男人吧?还是嫌我脏,不配用你的浴缸?不让我进去我走了”。李松力气大,江琳的阻拦简直弱不禁风。

他一推门,卫生间里,垃圾桶里还扔着刚用过的锡纸,一股浓浓的酸臭味道扑面而来。

江琳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想到还指望他给钱,于是默不做声站在原地。

李松回头责问道:“江琳,你怎么这么堕落?”

江琳没有回答,而是去卧室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因为江琳肯定不愿意跟着去做尿液检测,他也不想费那么多工夫,只想找到能反过来威胁她的更有利的东西。

现在的江琳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敌人,不再是心存怜悯的、曾经的爱人。

“你说话啊!你问我借钱,不是为了做生意吧?是为了继续堕落!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帮你,那就穿好衣服,跟我走,我送你去戒毒所。”

一直抱着胳膊靠墙站着的江琳,听到这句话,忽然哭了:“李松,你知道吗?我已经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待了4个月了。我爸妈,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问一句。我老公,也没有再回来。我已经被抛弃了。可能我死在这里,他们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他不敢相信她了,她太会装可怜。但是,父母不管她,李松倒是早就知道的。

江尚文和林雨因为工作忙碌,早年一个要出国,一个要去贫困地区锻炼,1江琳几乎每年见父母的时间不超过20天。

后来家里拆迁了,江尚文和林雨都想办法调回了广州。夫妻俩虽然跟江琳团聚了,但是江琳却打心眼里不认可她的父母,她和他们非常疏远。在她心中,爷爷奶奶才是亲人,他们不是。

她也听见、看见过父母太多次争吵,为金钱、为谁请假带爷爷奶奶去看医生、为对方出轨的绯闻……她从疏远变为对父母绝望。

再加上那时的她刚好处于青春叛逆期。虽然绝望,但对父母爱的渴求却没变。为了在父母面前刷存在感,她总是欺负同学、早恋、很晚回家、故意考差,让父母更多地关心自己。

然而无数次地被请去学校道歉后,她的父母只是加深了对她的失望,这些失望,大部分化作了唠叨、批评、甚至人身攻击。这些不愉快,给本就玻璃心的江琳造成了不可愈合的伤口。

好在江琳聪明、学习不差。本科毕业后因美貌和所学专业还行,于是江尚文和林雨通过熟人推荐,好不容易把她塞进了广播电视台。

以为她从此能收敛、能好好工作,结果,她依然我行我素。江尚文夫妻两人,为了和女儿维护好亲子关系,在她好歹嫁人之后,更少管教她了——管教的黄金时间,早就错过,来不及了。

李松停下了寻找,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又差点心软,去帮她擦眼泪。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站着没动,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江琳,在哪里?”

江琳擦了擦眼泪,惨然一笑,说:“我都扔了。你找不到的。

“我去了戒毒所,我爸妈知道了会不认我的。我不去。”

李松愣了一下,看来想找到毒品的藏身地并不容易。他只好说:“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戒毒所吧。要想戒毒,只能去那儿。按照你的意志力,把你杀了你也戒不掉。只要你改正了,你爸妈会原谅你的。”

江琳忽然扑倒在地,抱住了李松的腿:“我求你,不要送我去那儿,我不想去。你以为是救我吗?我早就活够了,我不想活了。小时候我做错了事,我爸妈会不停批评我、羞辱我,我再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错误了。我就是想哪天一不小心吸毒过量,我就这样睡过去算了。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

“亲爱的,我求你了。我不要20万,你只要给我5万块,我保证,再也不来找你了。

“以前你对我的好,我还没有忘掉。所以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再找你,你结了婚,就好好过你的吧。”

说完,江琳抱着李松的腿大哭,他的裤子小腿处,慢慢被浸湿了。

她虽然说得凄婉,但是李松想起了好哥们的叮嘱。他的哥们儿代理过毒品相关案件。

在他哥们儿看来,瘾君子和贩毒者,不管有多不堪或者凄惨的过去,都是不可信的。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演任何戏,做任何事。

他硬着心肠,说:“起来吧,别哭了。不去戒毒所也可以,你把你摄像头的内存卡给我。我要保证你不会拿着你和我的视频去干坏事。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不能拿着那些东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