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宅的徐相府外站满了十几位朝廷大员。其中年事已高的吏部尚书杨年极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是他们的领头人,但兵部尚书田启一向是个墙头草,没啥大本事,全靠祖辈积德才混到了现在的位置,因此面对国家危难之际,束手无策的他也只能仰仗吏部尚书杨年极的威望。其余众臣多是杨年极的门生,自是唯杨年极马首是瞻。如果不涉及到核心利益,杨年极的威望一向比徐相高,但若是论真凭实力,杨年极又显得过于迂腐,不堪重用。故而,长期以来,朝堂之上杨年极赢得了众大臣的尊重,但徐相却赢得了众大臣信服。平日里大家甘愿做徐相的爪牙,因为那样获利更丰,但相应的大家更敬重杨年极的为人,关键时刻也更信任杨年极的判断。
“杨老,我们这么硬闯能行吗?”兵部尚书田启疑惑地询问。
吏部尚书杨年极一头银发,身子骨也还算硬朗,只是手有点抖,听到有人质疑自己,不由举起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对方,“你小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都怪你平时掌管兵部不力,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若是大明有个万一,你老子怕是要从坟堆里爬出来揍死你!”杨年极端出长辈的架势,狠狠地教训田启,一点也不顾及同僚的情谊。
兵部尚书田启自觉脸面无关,争吵无益,不得不羞惭地躲在了队伍的后面,心叹:“又不是我想当兵部尚书,还不是我那死鬼老爹非要把我安插在这个位置,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原本该是江南一大财主,却成为了如今这般官僚们争斗的牺牲品。爹啊爹,你好狠的心,为何这般折磨孩儿?”当然这些话,他是没有胆量当众说出来的,也不过是默默地在自己的肚子里腹诽而已。
正当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徐相府的大门打开啦!徐相满脸春风地迎了出来,“各位同僚,刚刚府里的王管家已经告知我你们的来意,走吧!我这就带你们进宫见皇上!”
吏部尚书杨年极激动不已地走上前握住了徐相的手:“徐相,你能这么做。老朽万分感激你!”
徐相拍了拍杨年极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杨老,你是朝中柱石,难道我就不是国之栋梁吗?”
杨年极喜极而泣:“该当如此,该当如此!”
于是一行人纷纷坐上自己的官轿,跟在徐相的轿子后面,浩浩荡荡地直奔皇宫而去。宫里的御林军试图阻拦他们,可是徐相却拿出了先皇的手令。于是这群人顺利进入了皇宫里。
这群人很快来到了皇上朱峰达的寝殿,王公公虽然在外面试图阻拦他们进殿,但这群人早已是气势汹汹,就凭几个太监如何拦得住?于是只能眼见着徐相等人冲进了皇上朱峰达的寝殿,却见皇上朱峰达躺在床上。众大臣连忙纷纷跪了一地。
“启禀皇上,此刻大明内忧外患,我等大臣们实在无法坐视不理?皇上你也该给我们拿个主意啊?”徐相一本正经地禀报道,可躺在床上的皇上朱峰达却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大家把视线聚焦到了一旁的王公公的身上,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王公公只得如实坦白:“这几日,皇上黑白颠倒,夜里总是十分亢奋,而到了白日却总是呼呼大睡,奴才担心龙体有恙,多次建议皇上召来太医瞧瞧,可皇上就是不乐意。奴才是也没法子啊!这不,只能顺其自然,可皇上却日渐消瘦……,如今怕是有些不一样啦!”
徐相听着王公公越说越小声,心知有异,便亲自走到了皇上的床前,看到了瘦骨嶙峋的皇上,整个人面部都凹陷了许多,这还是他们青春正盛、年富力强的皇上吗?徐相心知不妙,立刻吩咐太监们去请来太医和太后羽神。众大臣站起来一看如今面容的皇上,都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将皇上打击得如此这般惨样?
不多时,太医便拎着药箱赶来啦。太医先是把了把脉,只觉脉象有些虚弱却也平稳得很,再用银针扎了下手指,也并无中毒之相。太医只得老实说出自己的看法:“皇上恐怕操劳过多,身体虚弱,以至于精神不济,造成了如今这般面貌。”
徐相着急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呢?”
太医摊开一张宣纸,用毛笔沾了墨汁便写了一个方子:“按照这个方子去太医院的药房抓药吧!稍微给皇上进补一下,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啦!毕竟皇上还年轻,身子骨也壮实不会有大碍的。”
徐相等人这才放心了少许。恰在此时,太后羽神携带一众宫女来了。底下的十多个大臣纷纷跪了一地,“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诸位可是有事要和皇上商议?”羽神看出了这些大臣脸色的焦灼之色,因此一问。
“启禀太后,微臣等人正准备要和皇上协商边境战况一事,不想闯进来后就发现皇上已经生病啦!故而刚刚就请来了太医。”兵部尚书田启趁机献媚地回复道。
羽神冷冷地扫过众人的脸部表情,发现确实如上所述。不由淡淡地说:“哦,那你们暂且退下吧!等皇上病好了,自会召见你们的。”默默地,羽神的心里稍微抽动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众人也在羽神的要求下,纷纷退出了皇上寝殿房间,临别之时,徐相轻轻地拍了拍羽神的肩膀,“好好照顾皇上,拜托啦!”
“恩!”羽神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皇上朱峰达和羽神带来的一众人等。随即,羽神便吩咐道:“净月,你带着她们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主人!”随后净月微微一挥手,几个随行宫女便乖乖地跟在了净月身后来到寝殿门口守护。
羽神一个人坐在皇上朱峰达的床沿上,用纤纤玉指划过皇上白皙而苍白的脸部肌肤。而皇上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羽神的手,这时皇上手指上伤口的血迹也自然留在了羽神的手上。羽神随意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往上面一洒,顿时冒出了一股红烟,这说明皇上朱峰达的血中有毒,而太医没有查出来,是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致幻毒药,人不是立刻中毒而死,而是陷入幻境后逐渐迷失自我而死,且每个人的死法也不同,主要是他们对于幻境的承受力不一样。
之前,羽神就怀疑过先皇就中此类毒而死的,但奈何当时她没有将这些药粉带在身上以至于无法验证自己的想法。如今再闻皇上朱峰达生病了,心中那个大大的疑问也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正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朱峰达真的是中毒啦!
羽神冷冽的眼光扫过皇上朱峰达的身体,心中一个声音狠狠地说道:“那个人,哀家一定要将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