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另一个故事

那一年,还是官府千金的林芊芊年方10岁,总是从一间屋子闹到另一间屋子,丫鬟仆人们总是追在后面伺候,好不幸福热闹。可也就是在这一年,她全家被抄,满门被斩首,就在刚刚举办过10岁生日宴后,满屋子宾客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官兵团团包围,全部锁拿入狱,林芊芊也在其中。

张皇失措的眼,披头散发的狼狈,那一刻,林芊芊无疑从天堂跌入了地狱。本以为就要和家人们一起去赴死,可偏偏这个时候,“花满楼”的老鸨何妈妈因为林芊芊号称为京城四美之一,而向官府申请将林芊芊选入官妓,因为至少可以活命,林夫人果断同意了这个方案。后来,经由官府官员协商,林芊芊充入官妓以赎罪,其余人等全部斩首。

可怜的林芊芊一人独活,却面对全家人死去的噩耗,小小年纪的她不甘心,便决意赴死,在花满楼训艺馆里更是悬梁自杀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被人救了下来,为了这事何妈妈多次殴打她,不给她饭吃,宁愿将她折磨致死,也不愿意让她痛快地死去。

何妈妈:“小蹄子,别以为你还是林家大小姐,来了咱们这花满楼,你就是死,也给我把你欠的银子给我吐出来。为了打点你的事情,我们可是给官府送了1000两银子的好处费,你想一死了之?可以,把1000两银子给我吐出来,我让你随便死?”说完这些的何妈妈,也有些心如死灰,干脆将林芊芊安排到了侍女组,让她没日没夜地给客人们端茶送水,没时间去想死,累死累活的日子足以让她看清楚做一个官妓的好处。

林芊芊欲哭无泪,只能渐渐地打消了想死的念头,但是真正让她放弃去死的决定因素,则是源自于她被当使唤丫头时,无意中听到了2位客人的闲聊。

一位客人甲无限感慨地说道:“最近岳飞将军被处死,连带一向支持他的两大权臣赵府和林府都被问斩,这朝廷究竟是要干什么呀?”

另一客人乙呵呵一笑,冷冷地说道:“自古奸臣当道,便是世风日下之时,我大宋危在旦夕呀!”

甲客人指了指花满楼内的歌舞升平:“此时天下太平,愚兄何出此言?”

乙客人则愤懑地表示:“我听说,他们为了冤杀岳飞将军,连带赵府和林府都牵连进来,为的就是把事情越闹越大,好让大家不敢为岳飞将军说话,做成铁案就是为了让他们翻不了身。只是可怜了岳飞将军,和赵府、林府2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呀!”

甲客人惊讶莫名,“愚兄无凭无据,可不要随口胡说,万一被朝廷的人听了去,你我怕是下场凄惨!”

乙客人豪爽地一拍胸脯,“你胆小怕事,到时候尽管将责任推给我即可,你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吗?咱们斗不过官府,但也挡不住这茫茫众生,轮回天道,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你不说我不说,也自有那世间良心去讨个公道?你相信不相信?”

甲客人一阵惭愧,连忙求饶:“愚兄胆略,在下佩服!只是此事却是公道自在人心,你我且看着这天下大势如何变幻莫测吧?”

乙客人深感甲客人为知音,连忙举杯对饮,好不畅快!而躲在一旁的林芊芊也终是默默地离去,但她却一下子茅塞顿开,“既然天下人都懂得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那么我们林府上上下下这上百口人就不算白死,只是我林芊芊作为唯一的活口,哪怕付出性命也要为这些人讨一个公道?如此岂不是比自杀更有意义呢?”

自此以后,林芊芊一改往日颓丧落败的作风,不断地恳求何妈妈将其带回“训艺馆”,因为她想要成为那个最优秀的官妓,让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既是“偷来”的生命,便不得辜负这上帝恩赐的美貌,让她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吧!

何妈妈自是求之不得,在给予了多次考验后,发现了林芊芊是真心想要成为官妓,便让她再次回到了训艺馆,在这里开启了“弹琴、跳舞、唱歌等”艺妓的基本功训练,从而为她终有一日成为花魁奠定了基础。

16岁那年,她成为了花满楼最受瞩目的新人,无数的达官贵人只为买她一笑,而豪掷千金,而她却意外注意到无比腼腆的二爷。那时候的二爷还只是一个疯狂买醉的失意人,因为父兄皆死于战场,朝廷给予了他家很多的抚恤金,但同时也因为得罪了朝廷亲贵,而让他仕途受阻,即使才名在外,武力高超,但在他屡屡申请出战边境的时候,却一次次被人阻拦了下来,活脱脱地将他逼成了一个废人。

其母虽是将门虎女,但却不善于以柔克刚,常常为了规劝二爷,而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蠢事,比如将其府中婢女杂役全部散去,致使二爷回府后无人伺候,就连饭食沐浴都必须自己亲自动手,刚开始其母也只是希望他能够从小事做起,建立自信找到强大自己的力量,可二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常年流连妓院,花满楼便成为了他常去之地,尤其是林芊芊出道后,二爷便干脆趁机包养了她,耗费巨大,然则多年来2人并未成为事实上的关系,却反而建立起了另外一种信任关系。

故事讲到这里,羽神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你和二爷并无那种关系?怎么可能?”

看着羽神嗤之以鼻的冷笑,芊芊姑娘轻轻地撩起了自己的右手,但见一颗红色朱砂牢牢地定在其上,“这是女子的守宫砂,看到这个,你应该明白了吧?”

羽神震惊了,“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呢?你不愿意?还是他不行?”

芊芊姑娘听到羽神如此问,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你怎么会这么想?其实都不是。”

羽神有些憋屈地继续追问:“那是什么?”

芊芊姑娘蓦然回首,继续追忆往事。

那一次,花满楼挂出消息——拍卖她的初夜。京城里但凡有些花名在外的贵人们纷纷云集至花满楼,那一夜二爷碰巧也来了,她原本没指望他会为她做什么?因为他的情况也不太乐观,闹得京城也是沸沸扬扬的,要是他再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来?林芊芊她真的会有点担心,怕连累二爷也顺带连累自己。

可二爷仿佛完全意识不到问题的存在,依旧坚持豪掷千金买下了她的初夜,那一刻,她的内心是欢喜的,毕竟每次见到二爷,都会让林芊芊的心里莫名欢喜,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一定要走这条路,那么她无比希望带她的人是二爷。

可到了厢房暖阁,二爷却一改往日豪放的常态,他对她倍加尊重,更与其深谈人生,家庭和事业,当得知林芊芊是林府被抄家之后送入这里的林家千金后,他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芊芊姑娘,请帮我?”

林芊芊一时震惊不已,连忙去拉二爷,“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从来没有跪女人一说呀?”

二爷一脸惭愧:“因为这些话,我只适合跪着说,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林芊芊也糊涂了,不知道二爷究竟要做什么,便只能静静地坐着,听二爷娓娓道来。

原来二爷希望林芊芊做她的内应,帮他打探消息,让他们杨家可以官复原职,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联手翻案,将当年林府和杨家所承受不白之冤都揭发出来,以此告慰岳飞将军的在天之灵。

当听到二爷并不在意男女情事,而只是想要讨一个公道的时候。这激发了林芊芊内心深处的愿望,为此她决意跟二爷联手,共同推动朝廷的改变。如此在林芊芊卖力的活动下,也在二爷的巨额资金支持下,几年后,二爷终于得偿所愿,官复原职被朝廷委以重任远赴边境带兵守护家国。但这只是起点,而不是终点。

当得知二爷将赴边境卫国的时候,林芊芊便开启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虽然作为一时失足成千古恨的官妓,她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却可以帮助二爷一起改变家国的命运,在她费力运筹帷幄之下,花满楼的分店便直接开在了边境的都城内,成为二爷守卫都城的暗粧,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到,她一位名动京城的花满楼头牌——林芊芊,居然会是二爷埋在官府老爷之中的一条暗粧,可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越有了她独一无二的价值。

在京城时的二爷为她挥金如土,在都城这里的二爷依旧不改为她肆意挥霍的习惯,这成为他们2人心底深处的秘密,只是羽神出现了,打乱了二爷的算盘,也干扰了林芊芊的情感布局。因为她曾经以为,只要她为二爷守身如玉,只要她为二爷赴汤蹈火,等到二爷功成的那一日,她一定会赢得二爷的心,至少会成为二爷的妾室,可这一切幻想在羽神出现后,变得越来越虚无。因为他不再需要她,而只是不断地提到“羽神这个,羽神那个”的事情。

至此,芊芊姑娘不得不幽怨地想:“究竟这个羽神是何方神圣,为何她就能够夺走二爷的真心呢?”

讲完了故事,芊芊姑娘幽幽一叹,不得不询问:“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俘获二爷的吗?”羽神被芊芊姑娘如此一问,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二爷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爱意,于是果断地拒绝:“不可能吧?二爷对我?怎么会?我真的看不出来?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下换成了芊芊姑娘错愕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