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和我们哥几个那天夜里玩过一次台球后,我跟小玉变得熟络起来,工作互动也不觉生疏,我想这也不错,只当多了个异性朋友,好歹也给我们这些光棍小群体带进一股清流,增添一抹异彩。
五一节来了,老爸难得有个假期,一大早,收拾好渔具,我和老爸兴冲冲出门野钓,一路向东走出镇子,迎着初露的朝曦,呼吸着混合了芳草的清香空气,距离五里村越走越近,大有直奔小玉家的架势,我低咳一声,有点丧气的问:“爸,你是去小玉家钓鱼吧?”
“对呀,跟你杨叔前俩天说好了,儿子呀,你杨叔承包好大一片渔塘,鲫鱼,鲤鱼,鲢子……多的很,还有你喜欢吃的土虾,虾网你杨叔都备好了,就等着我们去了,好儿子,今天你偷着乐吧!”
老爸眉飞色舞,似乎眼前鱼光泛起,惊喜连连。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些生气,刚跳出老妈挖出的坑,又钻进了老爸的陷阱里,一个连着一个,防不胜防。
“怎么啦,你不想去?等等,你不是和小玉相处挺好的嘛,还带着她一起出去玩。”
“是小玉缠着我去的,我可没主动邀请她。”
问题原来是出在这里面,怪谁呢?我有点恼火,失去钓鱼的兴趣,速度慢了下来。
“儿子,今天你可不能耍小性子,只当是陪老爸钓鱼,朋友家吃饭,该怎么做,你应该能掌握好分寸。
至于你的婚事,怎样做是父母的责任,成不成是自己的决定,难道羊儿不吃草,强拽着不成?”
老爸一席话,让我心情舒坦许多,唉,掉头回家,显然是不行了,只好闷头跟着,眼见进入村口。
听见土路上车子的响声,前方不远处有个割草老农抬头望过来,见是我们父子俩,满脸含笑,老远打招呼:“老哥,这么早就来了,估计是手痒难耐了吧?”
“老杨,春钓早晚啊,这个时辰不算早啊!”
“杨叔早,今天要麻烦您了。”
我礼貌问安,杨叔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心细如发,做事滴水不漏,比如今天早晨这场偶遇,自然而暖心,不言而自明。
“不麻烦,不麻烦,你父子俩能来,杨叔高兴着呢。”
杨叔把镰刀别在一堆青草上,扛在背后,陪伴着我们往家里走。路过一个山坡,脚下赫然出现一大片水塘,足有十余亩,微风乍起,水纹涟涟,胸襟为之一荡,拐角处有一花衣女子蹲在一块青板石条上,正在浣洗衣裳,身形袅娜,脑后系着一方白色绣帕,在河风中像蝴蝶般轻盈飞舞,煞是好看,引人暇想,我不由停下脚步,想得入迷。
“小玉,你陆叔来啦,洗完衣服快点回来。”
杨叔高声呼喊,那女子转过身来,脆生生答应一声,我定神细瞅,果然是小玉,我怎么没有认出来呀?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可真叫意外频出,精彩连连,即叫我大开眼界,又让我尴尬无比。一个普通的朋友家宴活生生的演化成一场相亲盛会,先是得到消息的杨家姐妹,携夫带子纷至踏来,充当临时顾问团,稍后又有左邻右舍不期而至,争睹上门女婿之风彩。
杨叔也感意外,势若骑虎难下;老爸倒是喜气洋洋,容光焕发;小玉虽平时大气外露,不让须眉,此时终究也招架不住人多嘴杂,最后拉着我退避闺房。
事后想起,俩人独处闺房岂非坐实传言,也是大大不妥,却悔之晚矣。
至夜一身鱼腥,满载而归,新闻联播里正传出女播音员播报经济增长的喜迅,我冲向卫生间,急切想洗去难闻的鱼味与一身的疲惫。
终于回到温馨的小屋,翻着一本流行歌谱(下午在小玉闺房中偶得),拿起心爱的吉他叮叮咚咚地试着弹奏……
有人敲打院门,然后听见张强沙哑嗓音,左军和小友跟老妈打招呼声音,很快,仨人鱼贯而入,小屋立马热闹起来。
“弹吉他呀!”张强漫无目的翻看歌谱,“哎哟,这里面还有照片呢?陆天,老实交代,谁的?”
我拿过照片,这是一张少女撑伞摆拍照片,再仔细一看,发现是小玉近照,显然是经过美颜处理过的,张强等人只见过小玉一面,且逢夜晚,认不出来很是正常。
“不认识,别弄丢了,歌谱是借的,夹回去吧。”
我不动声色把歌谱放好,对仨人讲:“今天钓了不少鱼回来,等会儿每人带几条回去,尝尝鲜。”
“那怎么好意思啊?你父子俩忙碌一整天的…灬”左军做什么事都客客气气的,礼貌先行,是四人中的歉歉君子。
“你不要给我,好家伙,满满一缸鱼呀!”张强倒是挺高兴,将了左军一军。小友笑了笑,没有表态,他一贯如此,随大流的。
“对啦,你在哪钓的这么多鱼?”左军感兴趣问道,现在野塘不多,仅存几处,早被人钓的鱼虾光光,踪迹绝无。
“五里村。”
“小玉老家?”张强反应贼快,联想到人。
“上次打台球,小玉提过她家里有鱼塘,张强你忘啦。”小友的记忆力不止一次令人赞服,我都记不得当日情形,他却能一口清楚道出。
“这鱼是小玉家的?”张强向我求证。
我微笑点头,仨人一阵欢呼。
“你们俩谈对象了?”张强推断问我。小友跟左军注视着我,准备好承受失去战友(光棍生活)打击。
“我们俩家大人走的比较近,小玉和我是幼儿园同事,仅此而已。”
“小玉也是这么认为?”张强追根问底,让我感觉到他有那么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认真回忆起来白天小玉的举动,闺房里小憩情景(中午喝了酒),以及歌谱里那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小玉至少不反感我是肯定的,想和我谈一场恋爱恐怕也是真的,要是说她多喜欢我,不免自识过高啦!
“这个嘛,得问她本人了。”我这样回答张强,女人的心思,如五月天气,谁能猜的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