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想,说了有什么用呢,给这些刚萌生的火苗,浇上个瓢泼大雨?
只是看着李四愈加坚定的眼神,欲问道:“你?”
“张三,因为你是,所以你认为这里如果是有,这些人包括我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
“很难……”张三回道。
“不,不是因为’难‘就不说,是’难‘也是可具体的,是在一定情况下可以的。”李四道。
“你这说法真够新鲜的!”
张三道:“给大家,以想都不敢想的反抗精神,甚至是举动?”
“我从没这样想过。是具体实施的可行性,有多大有多小,有可解决,有解决不了。”
“我想说明一件事,不是因为存在‘难’,就连萌生的想法都要连根拔起,是要因地制宜,是事实求是。”
……
“大家,我还有一点需要告知”,李四转头道,“除了需要确切的地图,还有一点。”
“小子,你说吧!”
“除了地图需要弄到。还有一点,这里可能有修行的人。”
……
几息时间,突然的安静,仿若时间凝结。
“……你,”“小,你说清楚点儿?”“说什么,什么修行的?”
……
继续几息的安静。
李四道:“还需要确定是否有?有几人?他们到底如何,有怎样的能力?”
是否有?
有几人?
怎样的能力?
……
“这可行。”李四道。
“这可以做到。”李四继续道。
……
“凭什么?”“你认为什么?”“睡吧,咱们。”“哈哈……搞笑。”
“如果大家因为这一时的金子,留在这里。”李四应声继续说着,站在木栅前,站的笔直。
“那,这金子不要也罢。”众人听着李四说着,坚定而决然。
说罢,李四从口袋掏出那两金粒块儿,伸向众人后,轻掀手心,两金粒儿,从掌间缓缓坠落。
吭~叮~
此刻很静,这落地声,夹在山间风,林间兽,草间虫中。却是两方天地,在这一方里,很是清晰。
……
“可行。”李四毅然道。
……
这夜终会过去,一切又归于平静,在月色下,均匀的撒向每一缕地方。
“这儿,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傅……也是喜欢站的笔笔直直的,胡子是又长了吧……”张三心底升起股热诚的微笑,直到满眼盈光。
“呵呵,李四,好啊。”张三起身,站在李四一旁,微声怅然道。这句说的真诚,即指身旁的人,也指自己,也指自己的师傅。
第六日。
早。
草间外,雾气漫漫,露水较几日前,又重了几分。长龙依旧,穿林打叶,众人在时间上走过,时间凝结的水露,也打湿着众人。
人行,沙吖。
水落,叮咚。
早起的鸟儿,激起阵阵飞掠,鸣音清亮,余音婉转。
草栏六处,有型坯,熔炼,冶铸,水洗,药理,还有张三李四两人此时身处的‘黑球’,工事从最初至昨日已进行有二十天。每一处互有联结,每一处下的人也是在细密分工下,各司其位。一环衔一环,这一项连续的工事劳作,就在身处其中的人也未窥其全貌时,被分隔六处近三百人高效而节奏的进行着。
“那人,或许能见上。”李四道。
“那种人以后还是少碰到好。”张三道。
……
正阳午时。
“吃饭了!”前方的大哥道。
“真是好时日啊!”李四道。
在张三拿着粗团回到位置时,李四起身,拍了下张三,便继续向门口处走去。
“给……”
李四没得伸手,转而放开腿向外跑去,注意到这举动的人,目瞪口呆的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跟着李四身影看去。
那长工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看着自已眼前突来的一幕,并未起身。甩手扬起手中的粗团,那粗团在空中反转了下,然后无误的直落下放的木桶中。
在这儿,粗团要不在木桶里,要不在人的肚子里。
这儿的人,那长工的目光依旧是落在身前木桶的粗团。
自顾埋头吃着粗团的人,也在那声后,即转头向外望去。在这‘黑球’草栏的地方,众人被这突然的举动停箸漠然,在那声音后,又怀着忐忑与激动的心情张望。
李四看着眼前的路径,扯开脚步,绕着最靠近其它两处草栏的位置,边跑过去,边喊着。
“大家,都会死在这儿!”
“大家都会,没命的!”
“没命的!”一边喊,一边跑。
“这儿不会放大家走。”
“不会让我们离开!”
“都……会死……的……”
“大……”声音未及再出口,猛的扑来一人。
最先反应来的长副工,后面紧赶李四身影,而其它两处草栏的长副工也在一瞬间起身,扑来制止。见着李四边跑边喊,状似疯癫。
“那人,疯的吧……”
“哈哈,哪来的?”
“疯子……”
“傻的。”
最先的长副工在扑倒李四后,手脚并用的狠轮了起来,咚,啪,咚咚……“这傻子……”一边拳脚相加,一边破口大骂。
李四再跑躲不过了,也看不清路了,捂住脑袋蜷着身子,发着:‘死……都死!都会的……’音儿。
“你们~打死我,就~说明~我说的是对的~”
“咳咳,打死我就说明我是对的。”在间隙中,李四听到其它两处的地方,传来众人嘻嘻的笑语声,说着‘瞧这傻子’,‘疯子’还有‘我们会死’,‘啥’的声音。
李四咳咳的音,被嘴角的笑意淹没。是啊,他要的就是众人能听到,能有一丝思索,一阵熙攘,只希望自己能多说些,再多跑远些,可只能做这么些了。
张三此时也不管栏在门前的长副工,大声喊道:“打死他,就说明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早晚都要死。”
“是因为他说的是对的~”继续道。
“小子,你也做出头鸟!”
还有早已听过李四说过这话儿,这同一寝洞近两百人的兄弟长辈,此时分离四处草栏的人,看听着外面缭乱的动静,那团光亮应该会再次被照到吧?
“先停!停!”
“先等等。这么多人知道,打死恐不好处理。”
拳脚相轮依旧未停,李四此时已不再出声,咳嗽声也停了,张三又道:“他若死了,就说明他说的是对的。”
“啪~”那最近的副工举起鞭绳直朝向张三挥去。
“呲。”一声,鞭结却未打到张三身上,张三也未避开,竟是将鞭结一端牢牢抓住。
众人看着这幕只觉惊讶。因为发觉副工动作时,靠近张三的几人便识相的退远,而也就在那一瞬,看着这一幕变化的人只觉不可思议。
因为那鞭结一端,在要触及李四的电光火石间,李四手掌像是翻转又像游动样儿,就将那鞭绳的下落束住。
只觉巧妙,又毫不在意样儿。
“练家子!”副工道。
草栏外,声音继续着,“等等,还是给领头说下吧!”
“也对!”说着用脚踩晃着已衣衫绽出血色的人模样儿,“哎,哎!”
“还有口气!”
“给头说,切,真是个疯子!”说罢甩了甩脚,折身回向所属草栏。
张三望看着那处,李四此时翻转身来,仰面的,口鼻红色横流的,微颤着眼皮,朝看向天空,出着轻而微弱的声。
“哈~哈~”
“咳咳~,哈~真疼~”
李四就这样仰面看向头顶照耀的太阳,在蓝天下,一咳咳的,看着日晕样的光,如此明亮摄人。